关上门的刹那,我的脸色就变了。
门外,女秘书还站在那里,我贴着门听了好久,直到听到轻微的下楼声,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贴着门往下一点一点地滑落。
心里的污浊气吐了出来。
有些事情,只有没人的时候才可以做。
我蹲在地上平缓了近十分钟,才起身。
整个屋子里只有一扇偌大的落地窗支撑着整个房间的光线,我走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登时,亮堂堂的灯光照了进来,房间的东西终于显现了出来。
欧式风装修,古朴的床铺,到处都是熟悉的味道。
打开衣柜,里面都是我的衣服,曾经因为时间匆忙所以来不及带走,现在依旧很好地摆在里面。
我伸手摸了摸这些衣服,其中都大部分都是陆离买的,百分之八十的衣服都经过他的手。
我甚至能想象,他去买这些衣服的时候,一定在橱窗前驻足良久,反复地想着我穿着这些衣服的样子,直到找到满意的才带回来。
蓦地,我的脑海里不断浮现起他认真的样子。
想到这里,心里就一阵一阵密密麻麻的疼,越想心里就越疼。
像一根针,来回地戳。
我哽咽着关上了衣柜门,坐在梳妆台前,拿出了 里面的备用手机 ,这是我曾经的旧手机,当时觉得麻烦,就直接放在了里面,没想到竟给现在的我带来了巨大的帮助。
在来的路途中,牧南行拿走了我的手机,明显是不想让我和顾西洲他们联系!
距离我离开已经过了差不多五个小时了,这个时候,他们都已经发现我不见了,尤其是婉宁,一定急的不行!
我赶忙拨通婉宁的电话。
打通电话的时候,婉宁还怔了一下,确认了是我之后,立刻绷不住在电话那头哭成了泪人,“江舟!你怎么答应我的?你不是说不会一个人走的吗?你知不知我看不到你的时候,我急的没换衣服就跑出去了!”
“对不起,我——”我深吸了一口气,眼睛有点酸涩,“婉宁,我现在这里情况有些复杂,顾西洲在吗?你开扩音。”
“在的,我马上就开。”
电话那头声音大了起来,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顾西洲和伊莎吵架的声音,我赶紧制止了他们,“顾西洲,我找到陆离了,但是陆离他情况不太好。”
长久的沉默之后,一阵掀翻桌子的声音传来,几乎是要把我耳膜震碎了!
我知道电话顾西洲的生气不亚于我。
陆离对顾西洲来说,一样是神明。
“顾西洲。”我冷静下来,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本子,撕了一张纸,“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一句不差地听进去,并去做。”
“行,你说。”那边,顾西洲已经准备好了东西。
我清了清嗓子,“陆离被牧南行带去医院了,我们现在不能打草惊蛇,不要让牧南行知道我们之间有联系,目前来说,陆离住院这件事情是那个女人不知道的,应该不在古恩希尔德家族和劳伦斯家族名下的医院里,顾西洲,你对柏林熟悉你去找。”
“伊莎,我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给你 ,我们对付牧南行,需要一个更加有利的把柄,牧南行没有把思思带回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瞒下了,我已经和郑理那边联系过了,你去把思思带来,到时候和牧南行谈判。”
“江舟,你 ——”婉宁僵了一下,话语里带着惊讶,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办法,这是现在唯一可以走的路。
我自知自己对不起思思,那个孩子是那么信任我,可现在的我却没有任何办法,为了陆离,我必须走。
那怕这一步是一步错棋。
婉宁有晨晨,自然不能认同我的做法,可转念一想,牧南行都把孩子放在那边了,就骂开了,“不负责任的东西,果然自己没经过生儿育女的痛苦,就不知道孩子有多么重要,这样的男人老天怎么还会留着?”
婉宁又在那里开始骂骂咧咧,我知道她生气的时骂人不会停,干脆转换了话题,“伊莎,请务必好好照顾好孩子,不能让孩子收到伤害,路上要注意安全,在三天之内把孩子带回来。”
“我们要分头行动,婉宁就假装在找我,随便发发传单,这样牧南行就不会起疑,伊莎联系楚墨,顾西洲找医院,我们一周后见,随时留意网上动态,我这两天会找机会和那女人见面,到时候一定会有消息出来。”
“你要怎么见面?”
顾西洲问住了我,我有打算,但不知道合不合适,对面都在等我的回答,我只好开口,“牧南行不是还想挽回我吗?那就让他挽回,我假意同意,到时候就有机会见到她了,还会安排一些媒体,我要让古恩希尔德家族,让那个女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就算是假意同意,要是陆离那里当真,或者牧南行把这件事情告诉陆离……
我一下子沉默了。
顾西洲见我心绪低落,安慰道,:“你当陆哥是傻子吗?他在这个破家族混了这么长时间,不可能看不出来这是你的计谋。”
他说的不无道理,我刚想继续说些什么时候,女秘书敲了敲我的房门。
我立刻放下手机,小心翼翼地藏好,把门开了一条缝。
女秘书拿了一杯水,“牧总嘱咐我给您多喝水。”
她的眼里看不见光,就像是一个只会跟着指令走的机器人。
我接过水杯仔细地打量着她。
女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明明是冬天,却还是短裙配上黑色丝.袜,不得不说,女人的身材极好,普通的职业装也能穿出感觉来见我在盯着她看,她明显有些困惑地抬眼。
却又不敢直接看我。
我捏着玻璃杯,靠在门框上,先开了口,“你是牧南行的秘书?”
女人抬了抬眼眶,“是的,跟了牧总两年了。”
两年?也就是说从牧南行到柏林开始,她就跟着他了。
我“啧啧”了两声,“时间还挺长。”
“江小姐,您别误会。”
她急忙解释道,我制止了她继续往下说,“知道,我没那么疑神疑鬼就是想问你点事情。”
“您说。”
“牧南行,之前那个女人,你应该见过吧?”
既然她跟了牧南行两年,就一定见过思思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