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姜卿懵了一下。
牧南行问，“你见过他母亲吗？”
“见过，怎么了？”
牧南行没接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你觉得她是个怎么样的人？”
姜卿仔细回想着江舟的样子，“长得很好看，很善良很大度，是个很优秀的女人，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牧南行垂下头来，笑着摸了摸姜卿的手，“她就是你一直要找的人，你的母亲……”
那瞬间，不仅仅是姜卿，就连门口的许言都像是被五雷轰顶了。
陆屿舟的母亲是……
不过姜卿一下子反应错了方向，“可是他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他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直到话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多么荒谬的事情，牧南行说的是陆屿舟的母亲是她的母亲，而她现在居然还在考虑他们两个人在法律上是可以结婚的这件事情。
“为什么？那陆叔叔——”
她忽然发现自己知道了一件可怕的事情，“陆叔叔他——”
“是的，当年就是他亲手把你母亲从我身边抢走的，所以，卿卿，如果陆屿舟是个男人，那么他一定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姜卿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天陆离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语气是那么地严肃。
“卿卿，听我说。”刚做完手术，牧南行还不能逃劳心费神，许言进来，扶着他起身，牧南行就靠在床边，和她说曾经发生的事情，当然齐婉宁和季晨的死被他刻意抹去了。
事情很长，许言和姜卿两个人在病房里听了整整两个小时，听得姜卿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直到讲完之后，她才知道，牧南行和江舟的过去……
也一瞬间，扭转了江舟在她面前的形象，“爸，她怎么能这样——你把你地肾都给她了，她居然……”
居然还能对他说出这么恶毒的话，居然还能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她忽的想到了什么，打开手机，找到了那些偷拍的画，如果不是牧南行和他说的这些，只怕她会被一直蒙在鼓里，永远都不知道真相，她还会满心欢喜地想着回来把她找回来，圆了爸爸的念想。
没想到撕开了那层伤口，等待她的是血淋淋的现实。
她咬咬牙，看着那两张偷拍的画，狠狠的摁下了删除键。
“卿卿。”
牧南行在叫她，姜卿抬起头，眼神是茫然的。
“现在你还觉得，你和陆屿舟两个人可以吗？”
如果在一个小时前问她这个问题，或许她还会义正言辞地说会的，可是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江舟和陆离，想到这里，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的疼。
“我……我打个电话给他。”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他之前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站在我身后的。”
对于这样的誓言，牧南行曾经见过很多很多，所以这样的事情，他反而想看看齐婉宁的儿子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姜卿拿起手机，拨了过去，和往常秒接不一样的是，这次，过了很久很久，才接通，她心里隐约觉得有些不妙。
结果，不等她开口，陆屿舟冷淡的声音就从电话那头穿了过来，冰凉地没有一丝温度，“姜卿，分手吧。”
像是有个闷锤在她心里莫名地砸了下来，砸的她血肉模糊，陆屿舟甚至没有给她更多的解释，就这么挂断了电话。
“他们多半是告诉他了。”牧南行已经看透了，“卿卿，你看到了吗？你之前和我说的，做到了吗？这就是你所喜欢的男人的担当，仅仅一天，就变了脸。”
牧南行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就是儿时的戏言，偏偏有人当了真，姜卿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今天接二连三的恐怖事实朝着她砸下来，好像，陆屿舟和她分手反倒成为了一件小事情。
“爸……”姜卿的喉咙堵得难受。
牧南行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头也跟着一紧，“卿卿，你想好了吗？接下来要怎么做。”
姜卿抬起头，眼里含着泪，“我不理解，他之前说过……为什么就……”
“我想等他一个解释，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我想哪怕是死心都得让我自己想通。”
是啊，他们之间是有跨不过去的砍了……
但是她不希望得到的就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她还有话要和陆屿舟，要和江舟说，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还为了牧南行。
姜卿拿出手机给陆屿舟发短信，但是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她自嘲着，原来男人是可以这么绝情的，知道真相的她尚且还努力，而这个前几天还允诺着要给自己一个未来的人，居然头也不回地就删掉了微信。
密密麻麻的痛从心脏蔓延到指尖，姜卿没抗住痛苦地咬住了指尖。
与此同时，陆屿舟打完电话之后，放下了手机，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心上剥离了出去。
陆离拍了拍他的肩膀，“会过去的。”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陆屿舟对姜卿的喜欢，甚至刚才打电话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连发丝都在颤抖，揪着心的疼。
都快长一起的人，生生地被剥离出去，又怎么可能不疼？
甚至看到最后，江舟都不忍心了，劝他，可最终是陆屿舟自己狠下心来的，“牧南行他罪该万死，我若和姜卿在一起，就是愧对九泉之下的父母。”
可是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的痛，他们几个人都看出来，当然，除了郑奶奶，这个时候还在数落着姜卿，“这丫头一定不简单，早知道那个畜生要死了，回来接近你，就是想让陆离去治他，她是打定你喜欢他，所以，就这么肆意妄为，但是她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坚决的人，要我说，她一定会来找你。”
“伯母，别说了。”
江舟劝阻了她，看向陆屿舟，“你先回去吧，刚才张嫂已经在问了，这件事情还是先别告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