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把伊莎给叫了过来。
因为伊莎提过，她会开直升飞机，这样的事情交给楚墨那边的人我不放心。
中午十点多的时候，婉宁把孩子送去了郑家，跟我一起在约定的地方等着。
伊莎远远地看见我们，大力地挥着手臂，朝着我们这边跑过来，“江舟，顾西洲。”
余光中，我看到顾西洲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妈耶，这个人杀气腾腾的。”
好巧不巧的，偏偏还被伊莎听到了，“什么杀气腾腾的，我是来帮忙的，小洲洲。”
她一口一个“小洲洲”听得顾西洲鸡皮疙瘩起来，连忙躲到我身后，要是往常，我说不定会跟着笑，但是眼下的场景，我开心不起来，制止了伊莎，“可以了，我们还有正事做呢！”
伊莎立刻收起了嬉戏，变得严肃无比，顾西洲收起了玩笑的模样，抬起手臂看了眼时间，提醒我道，“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应该快到了。”
我凝着飞机跑道，久久没有说话。
十一点多，空中一声轰鸣。
我和他们抬头看去，看到了一架黑色的直升机缓缓朝着我们这边飞来。
很快，飞机挺稳。
率先下来的是一个保镖模样的人，搭好了架子，门被拉开，不多时，几个人抬着一辆轮椅下来。
轮椅上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衣服，全身都是黑色的，戴着黑色的面具，像是见不得人一样。
保镖推着他朝我这边走来。
我抬脚，朝着他走近。
距离还差五米的时候，保镖伸手拦住了我，“江小姐请留步。”
楚墨清冷的声音缓缓地传来，“江小姐，就到这里吧 ，东西已经到了，希望你的东西也能给我们 。”
“当然。”
北风肆虐，吹起我的头发，凌乱不堪，我伸出手臂，“为了怕你不放心，我还亲自等着你动手，免得你到时候污蔑我。”
楚墨低低地笑出声，那声音就像是恶魔，鬼煞，听的人脊背发凉。
楚墨把我带到了停机坪旁边的小房子，瞟了一眼旁边的人，“动手吧。”
“嗯。”那人打开箱子，拿出一根针，仔细消毒完之后 ，走进我，“江小姐，对不住了。”
“没事。”
我伸出手。
银色的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刺眼的光芒，已经很久没有打过针了，以至于现在看到针，还有些微微的害怕。
针尖刺透我的皮肤，那人慢慢地挤着试管。
鲜红的血液顺着试管往里面一滴一滴地进去。
我看着里面的血液一点一点地把整个试管装满。
顾西洲在外面急了，“这么多可以了吧？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只是一管血而已，抽这么多，你丫的卖血啊！”
楚墨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话多。”
“你妈的，楚墨，你再给我这个样子，我现在就冲进来，你别以为现在江舟背后没人，你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告诉你，江舟的背后都是人！我们都在她后面！”
顾西洲的话一点点地漫入我的心里，暖暖的。
蓦地，我闭上了眼，轻声嘱咐道，“顾西洲，没事，出不了什么事情的，不要怕。”
“你说没事就没事啊！这都已经第三管了！”
“吵。”楚墨烦躁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猛地 一挥手，顿时，十几把黑洞洞的枪对准了顾西洲，“再说一句话，我就崩了你！”
说着，他还比了一个枪毙的动作！
“楚墨！”我脊背一亮，厉声警告着，“你敢乱来试试看！我可以不去柏林，我可以不要陆离，但是你不能不要药。”
兴许是我的警告起了作用，楚墨指挥他们放下了枪，晃了晃脑袋，“江小姐别着急啊，我只是和他们玩玩而已。”
抽到第五管的时候，他终于停下了动作，我揉了揉有些发痛的针孔，用只有我们能听清楚的声音说到，“楚墨，你最好祈祷自己的药剂赶快发挥作用，秦楚的仇我一定会报！”
他敛起眼眸，阴阴地看着我，“是吗？那我很期待。”
说完，是长长的笑！
我出去的时候，伊莎已经把飞机看过一遍了，过来请示我，“没什么大问题，都是好的，我看过了，油量到柏林也是够得。”
“行。”
伊莎稳稳地操纵着飞机，快要起飞的时候，跑道上突然传来了一声狗吠！
一个粉色的身影从远处跑了过来！
是楚墨！
在最后一刻，它纵身一跃，跳到了飞机上！
它扑进我怀里地时候，眼角还挂着泪，好像是在责备我要把它抛弃我一样！
我摸着它地头安慰道，“不是要抛弃你，是没有办法带你，不过既然你来了，就来吧，走吧，一起去柏林。”
“嗷呜！”它这才满意地一声嚎叫！
“坐好了，我们要起飞了！”
“老娘以前可是开战斗机的！”
伊莎的中文越来越好了，甚至都学会用老娘这个词了。
柏林时间，下午四点，飞机在柏林私人机场稳稳降落。
出了机场呼吸道熟悉空气的那一刻，我激动地几乎快落泪了。
这样的味道已经有多久没有闻到了。
已经有多久没有回到柏林了……
因为抽的血比较多的缘故，我有些发晕，站不住，刚下飞机腿就软了，婉宁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我，我强撑着身子说没事。
“没事什么，正常人哪能抽那么多的血？”
“我抽过。”我淡淡地说着。
婉宁怔住了，没说话。
她说的我是什么。
往事像是电影片段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回荡，越想一寸就越往心里扎一寸。
我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婉宁，你一定记得，那个时候我抽了2000毫升，可是他还是不满足。”
婉宁知道我说的“他”是谁，心照不宣地沉默着。
想到这里我就想笑，“可是他现在还来求我原谅，他是不是觉得我不记事啊？可我不是木头人，也会痛，那些伤害过去了，不代表不存在，不是扫完就过的沙子。”
婉宁哽咽着,陪着我一起骂，“傻子。”
是啊，骂的很好。
“算了，走吧，去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