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从正规渠道来的柏林,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提前和楚墨说好,他帮忙处理的。
我在前台报了楚墨的名字,工作人员就立刻带我们去了事先定好的房间。
伊莎先进去检查,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和我使了一个眼色。
婉宁第一次来柏林,有诸多不便,便和我住一个房间。
她放下行李箱之后,站在窗户口,看着满街的椴树,皱起眉头,“这里的街上可真是凄冷,桐城这个时候到处都是人,还有这树,哪里有银杏树好看?”
秦泰迪拱着我的裤脚,自从到了柏林之后,他就开始格外粘我,走两步路还要抱着,婉宁说它是看到了柏林街上的狗都是抱着的,所以矫情了。
“才不是呢!”我顺着它的毛,替它辩解,“我们秦泰迪才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它搓了搓爪子。
我握住它的爪子,粉粉.嫩嫩,冰冰凉凉。
它嗷叫了一声。
像是在说,是的是的。
“对了,我听说,今天电视台有牧南行的采访,你要不要……”
婉宁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有点担心地看着我,生怕我心情不好,我大大方方地拿出了遥控器,“看,必须看,我们都要看看他那狗腿的样子!”
要是牧老先生和老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应该会气得吐血,只怕是要当场把他抓回去问罪!
电视机打开的那一刻,就出现了牧南行的身影。
这个点,德国所有的电视频道都在播放他的专访。
题目很直白:古恩希尔德新公爵首次露面,讲述过去点滴!
这个题目差点把我气得半死。
婉宁给我倒了一杯水示意我冷静,“舟舟,我们看我们了,不管那个垃圾说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是啊,我要做的就是知道更多的消息,看到能不能套出陆离的所在地!
实时转播画面有些卡顿,定格在他入场的那一刻。
男人一身西装,身材颀长,信步走到座谈室的沙发边,坐了下去,用流利的德语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打招呼。
“Hallo zusammen, ich bin Duke Gunnhilde(大家好,我是古恩希尔德公爵)。”
他说话时,眉眼带笑,不难看出,他这段时间日子过的是风生水起。
可他越这样,我心里就越难过。
他的出现,让陆离所有的努力都没有了意义,他轻而易举地被剥夺了身份地位,像是一脚被踩进了泥坑里,再也爬不出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微不足道的血缘!
血缘有什么用?
秦楚和楚墨不还是自相残杀?
江姝对江家人一样没好到哪里去!
偏偏有些人不信邪,把血缘看得比能力还重要!
主持人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就开始让他讲述自己的过去。
我一点都不想听到这些,干脆关掉了声音,转头去干我自己的事情了。
难不成,我要在这里听他卖惨,博得同情?
我可没这么闲!
我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柏林地图,让顾西洲给我画出了所有古恩希尔德家族在柏林的地产,陆离被囚禁的地方应该就在这其中。
让我烦躁的是,这样的地方,分布在柏林大大小小有几十个之多,无异于是海底捞针。
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在看电视的婉宁突然叫了起来,“舟舟,你快看!”
她立刻把电视声音调大。
屏幕上,牧南行不知道说起了什么,整个人的神色很迷.离,眼神里浸润着温柔。
额前稍长的头发荡在眼前,微微有些刺眼,他比之前更加沉稳,坐在沙发上,双手十指交叉,含情脉脉的看着摄像机。
“对于有些疑问我要澄清一下,很多人都在关注我的婚姻问题,首先,我是有过婚史的,不过离婚了,其次,直到现在,我都很爱我曾经的夫人,以后也会一直地爱下去。”
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精致的轮廓。
明暗有致,说不出的隽美。
我承认,我曾经就是被他的容颜给骗了!
他说的话确实很让人动.情,但是那都是曾经的事情!
现如今的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是说不出的愤怒。
电视机里,他的声音还在继续,“虽然我的妻子还在还没有办法来到我身边,但等我把柏林的事情处理完之后,我会回去找她,我会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是唯一,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能凑成好。”
他话音还没落,身边的女主持人已经心动地开始犯花痴了,“公爵这样的男人,去哪里找?公爵夫人真是太幸福了吧!”
牧南行纠正她,“现在还不是公爵夫人,等到我再次追到她的时候,我会带她回柏林,许诺她一个盛大的婚礼,到时候,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公爵夫人了。”
主持人满眼钦羡。
我只想翻一个白眼,这种自我深情,谁稀罕。
接下来,牧南行大致地谈论了一下近期家族发展的方向,特意提到了会更加注重柏林市民的生活质量,用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改善柏林民众的生活水平。
他这一招笼络人心,做的实在是好。
在西方,鲜少有人会把民众的生活放在第一位,到处都是资本的世界。
果然不出意外,牧南行的讲话没多久,网络上就出现了一项民意调查,支持牧南行的人,高达半分之八十,史无前例的高占比。
顿时压力山大。
我紧捏着手机,听到电视机里主持人说着 ,“接下来我们将随机连线观众,所有观众都可以拨打屏幕上的电话,现场连线我们公爵,可以提出任何想问的问题。”
那瞬间,我眼睛亮了,像是抓住了机会。
等到打过去的时候,才发现一直被占线。
而电视机里明显已经联系上了第一个观众。
问的也是有关于民生的问题。
我不死心地打了第二个,第三个,都是占线。
而那边,已经接连接了两三个电话了。
主持人柔美的声音响起,“好了,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幸运观众了。”
婉宁劝我,“算了,这些都是预定好的,你现在就算是打过去也是没有用的。”
我落寞地垂头,放下手机的那一刻,电话那头的声音和电视里的声音重合了 。
“您好。”
我瞬间屏住呼吸。
婉宁同样震惊地看着我,比划着,“打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