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日光有些灼眼,一睁眼,就有火辣辣的阳光对着我的眼睛照。
我下意识地用手遮了下太阳。
很久没有见到这样艳阳高照的天了,柏林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淅淅沥沥飘着雨,大抵是天气的缘故,我心情还算得上不错。
我回来的消息除了几个比较亲近的人之外,还无人知道,我本想趁着回来的机会在社交媒体上和大众解释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被哥哥阻止了。
当初在我葬礼后两周,楚家就和江家联合声明断了两家之间的婚约。
在外人看来,是因为我的死才造就了婚约的灭失,可是只有我和哥哥知道,是为了这段婚约才有了葬礼。
哥哥说这件事情最应该先告诉的是楚家人,而不是这般大张旗鼓,由他出面和楚家进行商定,我便摁捺下了心里的冲动。
我和哥哥打了个电话,哥哥很是惊讶我居然这么早回来,他总是以为我会在柏林呆更长的时间。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当然要看看,不然我也想我的妹妹了。”
哥哥听出了我的阴阳怪气,“怎么?她又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情?”
那件事情哥哥目前还不知道,而我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指认江姝。
“你出事之后,江姝就托我在国外给她找了个名牌大学,念书去了,我想想这也是一件好事。”
出国读书去了?
是因为我之前和她说她不配的那件事情吗?
说起来,她的好胜心远胜于我的想象。
念在她走这段时间不在家,就算是一心想要作乱也找不到好机会,想到这里,我便暂时把她的事情放下,同时请了国外的私家侦探帮我盯着江姝。
我忽然想起之前还拜托律师帮我拟定的财产分割协议。
“舟舟……”哥哥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我觉得有些口渴,起身去厨房间喝水。
边喝水边含糊不清地问着,“牧南行他……”
哥哥的话还没说完,我手一滑,玻璃杯碎在了地上,哥哥立马问我有没有事。
我用扫帚扫掉了玻璃碎屑,轻描淡写着没事,随后又问,“哥哥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你收拾一下回家一趟吧,你嫂子惦记你好久了。”
“可是牧南行那边——”
我还没来得及和牧南行说这件事情,我有些期待他的表情。
“其实不止是你嫂子,我也有事情想和你谈。”哥哥再三劝我,我也只能把牧南行的事情放一放。
出发柒城前,我去了梁季晨家,梁季晨有些惊讶,婉宁简单解释了一下他就知道了,我给宝宝带了一些新衣服,走的时候,又趁着婉宁不备给梁季晨塞了一些钱。
我到柒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哥哥担心我一个人过来出事,说 什么都要来接我,“你现在可是两条命背在身上的。”
他明明是对我温柔的笑,但是我却始终觉得这份温柔里掩藏着一丝悲悯。
这份悲悯是留给我的吗?
妤儿已经五个月大了,白白胖胖的小姑娘,长得和林妤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无比俊俏,我调侃她今后一定是个大美人。
“妤儿若是在古代,那可真是西施貂蝉之姿。”我嗦着筷子尖已经快把她的一生都安排完了,“说不定就是祸国殃民的褒姒。”
哥哥嗔怪到,“怎可成那种人?”
“怎么不可以?”我反驳道,“起码还有人愿意烽火戏诸侯搏一笑,这样的福气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有多少人嘴上说人家是祸国妖妃,却根本得不到她得到过的宠爱。”
哥哥应该是懂了我话里的意思,沉默着吃菜,林妤赶紧打圆场,“这是说什么呢,现在哪里还是那种封建的时候,什么祸国妖妃,我们江家的女儿,那都是叶卡捷琳娜。”
我眉眼如弯,忽然手机响了下。
是律师给我发的消息,来柒城前我联系了律师了解财产继承的动向,毕竟我手里的财产也是牵连甚广的,不是一两个月就交接完毕,我想问问他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江小姐,财产继承协议被退了回来。”
被退回来?这是什么意思?
牧南行不是说他会同意的吗?
我皱眉,哥哥歪着头一眼就看到了消息,他声音极轻,“舟舟,你跟我来一趟。”
我以为他是想要问我为什么会把财产给牧南行,刚到书房就和哥哥解释了这件事情,只是隐去了江姝的事情。
哥哥对江姝有无限的宽容。
哥哥摇了摇头,“这本就是你的财产,你怎么处理是你的选择,哥哥永远支持你的选择。”
“那哥哥找我来是干什么的?”
“刚才你的消息我看见了,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件事情的,舟舟,你要做个心理准备。”
他的话让我咯噔了一下,随即无所谓地笑道,“这又是怎么了?我都已经死过一遍了,哪还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再做一次心理准备?”
我觉得他是太小看了我的胆量。
“你知道牧南行为什么没签这份协议吗?这也是我不让你去找牧南行先来找我的原因。”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牧南行会没签,老老实实地点了头,“不知道。”
“通常情况下这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因为对方拒绝了。”
牧南行答应过我,他答应过的事情不会食言!
我直接否认了第一个原因,“那第二个是什么?”
哥哥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类似于广告的纸,上面交错着黑色字体,还有一张照片,上面的字有点小,我没有看清楚,但是那张照片我却熟悉不过。
是牧南行……
哥哥说到,“这就是第二个原因。”
我接过他手上的纸,有几分好奇,还能是什么事情?
当上面四个大字映入我的视野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是寻人启事。
上面准确地刻画地牧南行着牧南行的年龄和穿着。
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脑子嗡嗡嗡的,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我捏着纸,浑身颤抖,“哥,这是什么……”
“舟舟,牧南行已经失踪了两个月了,在你葬礼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