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门见山，“我想知道秦楚的消息！”
陆离和秦楚算得上朋友，我猜测他一定知道秦楚的消息，所以我才会特地来一趟医院，甚至还要把牧南行支开。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才把人支开的？”他不紧不慢地翻开了桌上的书。
都这个功夫了，他还有空在这里看书……
“陆医生，你是不是知道秦楚的下落，我求求你了，告诉我！”我恳求道。
他忽然从书里抽出一张纸，推到我面前，“这个。”
我疑惑地接过，他接上：“楚家的地址，你应该知道秦楚是被楚家人带走了 ，不然你不会来找我。”
他说的极为笃定。
可眼下我看不见，拿着这张纸有什么用？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顾虑，“这张纸你可以给司机。”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他想的真周到。
“陆医生，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请讲。”
“秦楚应该是你朋友吧，你知道他被楚家人带走了，为什么不去救他？”这个人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感，之前秦楚和我说过陆离是他处了几年的兄弟，可哪有兄弟在对方出事的时候，还能这样坦然处之？
莫非是塑料兄弟情？
他淡淡地反问我，“你见过哪个朋友干涉他人家事的？”
我被他问的语塞了，他说的没有错，这确实是楚家的家事，可眼下更重要的是秦楚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谢谢陆医生。”我收起了纸条，正要作势离开，却被他叫住了。
“你忘了你今天是来干什么的吗？”经他一提醒，我才恍然想起，今天是来看病的，他单手拨开了笔盖，潇洒利落地在我的病历本上写着，“一切恢复良好，继续吃药，另外——”
“你可以质疑所有的医生，唯独不能质疑我。”
我被他说的羞红了脸，连忙道歉，他不动声色，“今日是例外，可以通融，下不为例，你的眼睛也顺便帮你看过了，淤血阻塞，我再给你开一点活血化瘀的方子。”
回到家，牧南行把所有的药都整整齐齐地摆在我房间的桌子上，每一样药什么时候吃，该吃多少，专门写了张纸，贴在墙上。
他是个细心的人。
只是从前的他不喜欢我，从未对我展现过这些，眼下，他的细致入微，让我诚惶诚恐。
“江舟，我今天让我把房间重新修好了，玻璃窗换了高硬度的玻璃。”吃饭的时候，他无意间提起这件事情。
我喝了每一口汤，揶揄道：“是怕我再砸了吗？”
此话一落，格外安静。
我便不再说话。
大概是心里装着事的缘故，我做什么都有些心不在焉，吃饭的时候还失手打碎了一个碗，牧南行不禁皱起眉头，“你今天是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圆谎到，怕被牧南行看出端倪，我赶忙塞了两口饭就要上楼，可是越紧张就越容易犯错误！
在我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陆离给我的地址居然直接从我的口袋里滑了出来！
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牧南行犹疑着捡起地上的纸，“这是什么？地址吗？”
我的心中警铃大作，可为时已晚……
他当着我的面读出了那个地址，很快反应过来那个是楚家的地址！
“江舟——这是？”
“阿牧……”我已经有些慌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接下来是比死还要寂静的寒冷。
牧南行的脸色登时变得很难看，“这是楚家的地址，江舟，你怎么会有的？”
“阿牧……我……”我想要解释，可是根本就没有更好的借口，慌忙搜寻着一个两个可以用的幌子，还没等着想好，牧南行冰冷的声音就涌了下来 ，在我的头上猛地炸开了，顿时我就像是跌入了无边的深渊。
冷的刺骨，冷的发抖。
“江舟！”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像是活生生可以把人吞了一样，“你要去找他？”
我拼命地摇头，“不是的，秦楚被关了起来，楚家人说要废了他的腿……”
“所以你就要去救他？”
这我没法否认，只能点头。
猛地，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捏住了我的下巴，捏的我生疼，像是骨头都要被捏碎一样！
“所以你就要从我这里离开，去找他？”
“不是的，阿牧 ，我只是想要救他。”
“救？你怎么救？救你现在这样子，你能出这大门吗？江舟，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人在外面接应你？”
我拼命地摇头，眼泪落在地毯上，“没有，真的没有。”
“没有？”他冷笑了一声，笑得凄烈，“你当我傻？就凭你现在的样子，你怎么可能去救他？你是把你想得太聪明了，还是把我想得太蠢了！”他狠狠地把我往后推！
我直接撞在了椅子上，感觉整个人背都要被摔开了！
痛，是痛穿脊骨的痛！
“阿牧，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真的是我，我想去救秦楚，我必须去救秦楚！他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求求你了，让我去好不好？”
我甚至放弃了自己的尊严，在他面前跪了下面。
那一跪，让牧南行绷紧的神经直接“嘣”地一声断裂了，他像是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沾血的碎片崩地到处都是。
我为了秦楚而对他下跪，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他气极反笑，蹲下来，慢慢地勾着我的肩膀，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温柔，但是这样的温柔反而是让我害怕。
他的手慢慢地贴上了我的脸，“你真的要去救他吗？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颤抖着点了头。
下一秒，他怒不可恕地抓起了我的胳膊，把我拖了上楼！
“不要！”我拼命地反抗，但是一个女人的力气怎么能敌得过一个男人！
我被他直接扔进了房间里。
“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了，同时关上的，还有我的所有希望……
我跪着爬到门前，嘶声力竭地锤门，“求求你了，阿牧，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救秦楚！”
“救他，除非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