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在那里像一尊雕塑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心寒,我一把拉起了地上的林妤,不顾外面的鹅毛大雪也要直奔柒城。
哥哥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等等!你不能去!”牧南行一把拉住了我,拖着我不肯让我走,“江舟,你去了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以为你是神吗?你以为这个世界上都是在手上轮转,你到哪里去哪里就一定会变好的吗?!”
他厉声呵斥着我,但是眼下,我根本就听不进他的任何话,“你如果不让我去,我会恨你一辈子,因为那是我的哥哥,那是我的家人!”
我瞪我他,眸光里满是泪水。
从小,我就很倔,倔到不撞南墙心不死,现在也是一样。
牧南行见说不过我,只能作罢。
“那我陪你去。”
“不用。”我拒绝了他,“你公司事情多,你忙公司的事情,我哥哥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都这个时候你还闹什么脾气?”他拦着我,不让我走。
我冷笑出声,“闹脾气?是谁一开始骗我的?你要是你开始不骗我,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你心里公司重要,所有人都比我重要!”
我找了件厚一点的衣服,根本没来得及准备就带着林妤去往机场。
牧南行先我一步,开着车出了门,在门口拦住了我。
大雪封路,路上根本就没有出租车,我只好上了他的车,选在了后面的座位。
牧南行看着我,脸上有无限的愧疚,但是看到我的那一刻又收了回去,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江舟,这件事情,不怪牧南行……是你哥他们……”
“我知道——”我打断了林妤的话,我怎么会不知道是哥哥的主意,我只是气他和哥哥联合起来骗我!
明明我是那么相信他……
车里的温度开的很高,可我依旧是感觉冷,蓦地,牧南行伸过来一只手,递过来一件西装外套。
明明我还在生他的气,却还是没骨气的拿过了外套披在自己的身上。
牧南行七拐八拐到了机场,选择了最早的航班,妤儿很听话,一直躲在被子里不说话,牧南行从前没见过妤儿,这次想见见也没有法子,只好一直看着她的后脑勺发呆。
飞机上,我问了林妤很多。
林妤说她很早的时候就发现哥哥抵抗力不好了,总是容易感冒,她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有段时间哥哥还感染了肺炎。
当时哥哥不愿意去查,说是费时间,直到一个月前开始不断发烧,这一烧直接把他烧的躺在了床上,她才发现事情不对劲,送去了医院。
结果就这样了……
“医生怎么说?”
说到这里,林妤根本就说不下去了,捂着脸又开始痛哭起来,她一遍一遍地对我说,“江舟,现在只有你能救你哥哥了……”
下了飞机,我们直奔医院,柒城的天气比桐城温暖的说,阳光普照,可我却觉得眼前始终都有一片乌云,绕着我,不得安生。
越靠近医院,心里就越忐忑。
就算是这样我也逼着自己没有落泪。
我一把推开了医院的门,第一个看见我的是郑理,那刹那,他手上的苹果应声落地,眼里久久回荡着震颤,破裂的稀碎。
温淑浣站在他身后,眼里也是数不尽的震惊。
气压瞬间落了下来。
空寂的病房里一声咳嗽声打破了所有的安静,“谁来了?”
哥哥的声音虚弱地几乎快要听不见了,带着低低的沙哑,那声音就像是一根针一样戳进我的心里,憋了一路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了,像水龙头一样哗哗地往下落,“哥!”
我哭着跑到他的面前,他脸上几乎看不到血色,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却依然是神采焕发,脸上挂着我再熟悉不过的温柔,但是那一刻,我只想哭。
哥哥的脸上飘过震惊,吃力地抬起手来摸着我的脸,指间一片冰凉,“你……怎么来了?”
他很快就看到了站在我身后的林妤,声音有微微的生气,“你去找的……舟舟?咳咳……我不是 和你说过……咳咳!”
“思齐我……”林妤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哥哥忽然怒火上身,摁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咳嗽一边怒斥着她,“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一向儒雅从没有对林妤红过脸的哥哥第一次对林妤发了火,因为我的到来……
“江思齐!”林妤心里万般委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怎么就不领情呢?你怎么就这么自私?你把所有都给江舟,你能不能考虑考虑我和妤儿,你心疼江舟,可是谁来心疼我和妤儿!”
她抹着眼泪,积压的不甘和委屈尽数释放了出来!
她把这一辈子都给了江思齐,这要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办?
我听得懵了神,这一切怎么又和我有关了,我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我不解地看着郑理,看着温淑浣。
他们的眼神触碰到我的时候的时候,不自主地收了回去。
他们都有事在瞒着我!
“嫂子,到底怎么了?”
“江舟——我……”林妤想说,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林妤,你出去。”哥哥靠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这件事情你敢提试试!”
哥哥在威胁林妤?
这是往日里从未有过的画面!
“哥?”我越来越捉摸不清了,再度看向林妤,她含着泪眼睛已经哭红了一圈,丧失了她最后的风度,再一次跪在了我的面前!
那瞬间,哥哥被气得咳出了血!
郑理和温淑浣立马冲出去叫医生,所有的人都乱来起来,只有我立在那里,像是被扔进了一个空间里,周围乱糟糟的,但是我却根本摸不清楚情况。
他们的乱,好像与我无关。
我想加入,却加不了。
“江舟……”林妤哭喊着,“我求求你,救救你哥,我求你,去做骨髓配型,去救你哥!”
“不行!”哥哥激动地差点从床上摔下来!
林妤急了,“为什么不行,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没有丈夫,凭什么不行?”
我把林妤从地上拉起来,“不就是骨髓配型吗?我去做就是了……”
配个型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舟。”郑理忽然出了声,欲言又止,“你知道骨髓配型……”
他说了一半,忽然不说了。
我很是急躁,“你说呀!”
他抿唇,背过身去。
忽而这时,站在门口许久不发声的牧南行开了口。
“怀孕不能做骨髓配型,若是硬要做只能——”
“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