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陆离……”秦楚这才想起来还有他，只要有他，江舟一定会没事的！
他赶忙掏出手机给陆离打电话。
另一边，收拾好东西准备休息的陆离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他瞄了一眼，是秦楚。
他向来不喜欢有人在睡觉前打扰他。
陆离按照往常的习惯准备直接挂断关机睡觉时，突然预兆到了什么。
秦楚极少和他打电话，莫非是那个姑娘？
他眉头没来由地紧蹙了起来，接通了电话，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秦楚发颤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陆离，你现在在哪里？江舟又住院了，好像，还挺严重的。”
“地址。”
“桐城市第一人民医院。”
“把电话给抢救医生。”
电话那头稍微安静了一会儿，突然炸开了，“是陆医生吗？你快来，我们这里扛不住了。”
“病人情况如何？”陆离用肩膀夹着电话，开始换衣服。
“病人意识薄弱，自主呼吸也在逐渐衰弱，还伴有脏器出血，初步判断可能有内出血，还有——”
医生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陆离隐隐感觉有不对劲的地方，穿好衣服开始收拾药瓶，大大小小的玻璃瓶被他一个一个不留地扫进了医药箱里。
“病人有多器官衰竭的症状。”
陆离关医药箱的动作停了两秒，“多器官衰竭？”
“是的。”
“加氧，停掉肾上腺素，少量布洛芬，持续输血维持血压，我马上就到。”
陆离看了眼手表，12点30，从柒城到桐城客机要飞三个小时左右。
三个小时，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他犹豫了十秒钟，打了个电话，“准备私人飞机，现在去桐城，最快速。”
凌晨两点，陆离的私人飞机停在医院顶楼的停机坪上，一抹白色的身影从飞机的舷舱里下来，不远处，院长等着十分着急，跟着陆离快速地把事情说了下，总之就是一句话。
情况很不好。
抢救室门口，一群人看着突然出现的陆离，宛若天降神兵！
他和秦楚打了个照面，就一头扎进了抢救室里。
医生把主要的准备工作都做完了，陆离换上无菌服走到病床前，扩着江舟的眼眸。
“瞳孔有扩散的现象。”
他心里道了句“麻烦”后拿出了自己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来一支白色液体的药，边开边问，“胃镜影像出来了吗？”
“出来了！”
秦楚看到影像的时候怔了下。
这怎么可能？
癌细胞扩散了！
明明之前复查的时候她的身体状况还是不错的，明明按照他的治疗方法，不出几个月癌细胞就会被全面消灭。
怎么突然……
急促的时间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思考和喘 息的机会，他利落地掰断了玻璃瓶，把药注射进了江舟的身体。
不仅如此，他还发现，江舟的皮肤有些微微发黄。
这是肝脏问题的预警。
陆离的药有奇效，没过多久，江舟的生命体征就开始恢复，抢救医生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陆离泼了一盆冷水，“器官有持续衰竭的迹象，继续上药。”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陆离想不明白。
看着姜舟逐渐走低的心跳，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
整场抢救在凌晨五点结束了，可他们还没看一眼江舟，就被推进了ICU，这也在变相告诉他们。
情况比他们想的更加棘手。
陆离从抢救室里出来的时候，头上有明显的汗，这还是小护士第一次看到陆医生流汗，平常的他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摘下了口罩，口罩在他的脸上印出了两道印子，有些发痒。
“陆离……”秦楚抿着唇，看着他。
陆离知道他是什意思，第一次无奈地冲着他摇了摇头。
秦楚像是被人当头一棒，“什么意思？”
牧南行摁着第三次输血的针孔，棉签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
“江舟伤的太严重，我们甚至不知道是从什么开始的，现在初步判定，有多器官衰竭，已经在努力救治了，但是后续的结果是什么样子，不确定。”
能让陆离说出“不确定”这三个字，就说明情况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时候。
秦楚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责，“早知道，我就早点带她来看医生了……”
他一遍一遍地锤着自己的头，仿佛要把头锤穿一样！“我怎么那么傻，她第一次说胃疼的时候我就应该带她来的！”
他捂着脸，无声地嘶吼着，悲悯压制，胸闷难发。
陆离捕捉到了一丝光，“什么开始胃疼的。”
什么时候开始胃疼的？
秦楚的脑子很痛，“好像是昨天。”
昨天？
陆离原本是以为是急发性的衰竭，可秦楚的话提点了他一下。
他瞬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但是这种可能几乎荒谬到不可能，问出来的时候，连自己都觉得荒唐，“江舟最近有吃药吗？”
“有。”
秦楚每天都会盯着她吃药，看着她吃下去才放心。
“药带了吗？”
有时候江舟在外面会来不及吃药，所以秦楚一直有帮她把药带着的习惯。
陆离拿过药，旋开盖子凑近闻了闻，随后倒出一点粉末，舌尖舔了舔。
那股苦涩的味道涌入时，他浑身一僵。
这怎么可能？
最荒谬的事情，居然还真的发生了！
秦楚红着眼，满是血丝，“怎么了？”
陆离收起药，“这不是我开的药。”
不是他开的药，这怎么可能？他明明就记得这个是陆离开的药，还是江舟自己拿回来的，怎么可能会有错！
“药瓶是我的药瓶，但是里面的药，被人换了。”
这下子，秦楚整个人是彻底地懵掉了，这些药都是在家里放着的，根本就没有人能动手脚，莫非是——
他想过有没有可能是江舟，但是很快自己就把这个可能给掐断了，江舟每天都嚷嚷这要早点好起来好去帮江思齐，她绝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可这又会是谁？
“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这个，我会把药拿去化验，结果出来就清楚了。”
知道了病因，就可以对症下药了，陆离又一头栽进了抢救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