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踩了一脚刹车。
我一个不留神,差点磕着头。
他紧捏着方向盘,眸光迥然,像是在想什么事情。
“怎么了?”我心有余悸地慌着,郑理话到嘴边,“江舟,其实——”
“嗯?”
“算了,没事,你吃早饭了吗?”
我看着手里的牛奶瓶陷入了沉思。
我想,郑理应该是有心事吧。
送我到了公司,郑理正要离开,我从窗户里探进去一个脑袋,郑重其事地和他说,“你要是有心事,觉得困扰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他明显有些烦躁,“嗯”了一下就开车走了。
我猜想着会不会是温淑浣去柒城让他心情不好,刚到办公室就给温淑浣发了消息。
温淑浣:【家里有些事情就回去了,不是多大的事情,等到把公司里的部分产业转到柒城,我就回来。】
我隐隐约约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温淑浣为什么一定要把产业转到柒城?
温淑浣:【桐城最近越来越难了。】
我忽然想起这段时间牧氏在桐城的生意确实有些不好,基本上营收都在柒城这边,我还以为是我在柒城的原因,现在看起来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温淑浣:【楚家开始发力了。】
我懵了一下,楚家发力?
这是什么情况?楚家虽然在桐城的势力一直不小,但一直以来都和其他家族和平共处,怎么如今到了这种田地?
况且秦楚已经出国了,楚家下一代就只有楚墨。
楚墨这个人我看不穿他,只觉得有些神经质,若是他真的掌管楚家的话……
我有些不敢想。
我给秦楚打了个电话,对方一直占线。
约摸半小时后,他才回的电话,电话那头的他刚睡醒,声音慵懒,“怎么了?这么快就想我了?”
一开口就是熟悉的戏谑。
“秦楚。”我严肃地叫着他的名字,“你知道楚家最近在干什么吗?连温家都快被他逼出桐城了。”
秦楚那头沉默了下,“不是很清楚,我已经很长时间没和楚家联络了。”
至此,我也只能作罢。
挂断电话,秦楚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十二个黑衣男人,面色冷峻,“告诉他们,我不会回去的,从此我秦楚和楚家,一刀两断!”
我一个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才觉得暗流涌动,从前被哥哥保护地太好的我,现在要学会一个人面对了。
整个下午都没有什么事,安静地出奇,我收到了一条消息,【江小姐,我们已经依照您的吩咐,沿着青烟江下游寻找了,目前仍旧一无所获,警方那里已经停止寻找了,我们还继续吗?】
还继续吗?
这四个字,让我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疼。
找了三个月,一无所获……
阿牧……你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给我一个消息好吗?
心里酸楚地很,有一种欲 望在蓬勃滋长,我让助理给我买了一张去桐城的飞机票。
夏末,野草枯长,黄了一地的凄凉。
连牧南行的墓碑上,也爬满了点点黄色的藤蔓,无人打理,萧条地很。我蹲在地上,扯去这些藤蔓,唰地一下,一不小心,手上被满是刺的藤蔓给割出了一道疤。
我捏着伤口,有点麻麻的,不断地有鲜红的血从伤口里溢出来。
“阿牧,我手疼,你来抱抱我好不好……”我靠在墓碑上,眼神迷乱,仿佛他在我眼前,又仿佛他在天边。
“阿牧……”我的手轻抚着墓碑,看着上面那张黑白照片时,心里像是被刀割一样疼,密密麻麻地疼,密密麻麻地乱……
“阿牧,我有点想你,你现在怎么样了?下辈子,下辈子对我好一点行不行,没有误会,我们做普通人……”
“阿牧……你能听到我的话吗?”
“我忘不掉你,陆离说让我找新欢,可我怕你回来……找不到我……”
不知不觉我觉得使不上劲,趴在墓碑上睡了过去。
我是被人摇醒的,醒来的时候,陆离,温淑浣,哥哥,郑理都到了。
我懵了一下,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怎么了?”
郑理无奈,“你还问怎么了,你突然离开,也不给大家留个消息,你哥都要急死了……”
“我不是……”我机械地摸着,却根本没有摸到包。
走的时候太急,什么东西都没带。
“我……”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看着牧南行的墓碑发呆。
哥哥没说什么,把我拉起来,大概是蹲着的时间太长了,我刚起来就腿软踉跄了下,险些撞到墓碑上去,哥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我,直接把我抱了起来。
“我们回家。”他没有说更多的话,抱着我往外面走,我圈着他的胳膊,忽然一阵悲伤笼罩了上来,“哥……”
我声音低低的,“他,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嘛……”
哥哥没有回答我,亦或是他根本就没法回答。
天空忽然暗了下来,我来的时候还是艳阳高照,转眼间,天气就变阴了,天边隐隐有滚雷飘过。
我躲在哥哥的怀里,冷风肆虐。
“这不是江小姐和江总,郑先生你们也在?”
忽的,我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过去,费姿兰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我们的面前,身后是那辆熟悉的车。
“费小姐。”哥哥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准备绕开,费姿兰顺势转到了我们的面前,“冒昧打扰了,方才在祭拜一个朋友,没想到会遇到诸位,是……诸位的好朋友吗?”
“这和费小姐无关。”
“江总别说的这么见外,等我们成为了合作伙伴,这位朋友,于情于理我也应该祭拜一下。”
祭拜牧南行,她凭什么?
之前嘲讽我,现在来恶心我,我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现在就下去把她打一顿,哥哥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
我揪着哥哥的衣服,心里有如刀绞。
“费小姐。”突然车里下来一个保镖一样的人,“您先生觉得车里闷,想要下车来透风。”
是车里的男人。
是那个小白脸。
我下意识地朝车那里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