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的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他冷静极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话,如果真如你所说,是夏微蓝害了你没了第一个孩子,以你的作风,早就不会轻易饶过她!根本不可能坐了两年牢就出来了!”
“你什么意思?”
“还需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吗?曾经夏微蓝坐牢就是你在暗中搞鬼对不对?江舟,你可真是表面温柔,内心狠辣的女人!之前真是小瞧了你!”
一桩桩一件件,都往我的头上扣!
我瞬间懵了,连解释的词都没有,眼睛憋得通红!
“你真的这么觉得?”
“不是我觉得,是事实摆在面前!”
“那不是真相!真相是——唔……”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眼里忽然染上了猩红,伸手掐住了我的喉咙!
我顿时难以呼吸,娇嫩的脸涨得通红!
他的脸上满是狠厉!
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就是没办法说出来……
他模样像是恨不得把我吃了,冰冷的话像是霜打在我的脸上一样生疼,“真相,真相就是我根本不爱你,真相就是你嫉妒夏微蓝到最后还把她弄死了!真相就是你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恶毒之至的女人!”
他猛地松开了手,把我推在了地上!
我整个身子悬空,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着力点,狠狠地摔在地上,溅起的泥水把我的白裙子粘的一片黑!
满是污渍。
“阿牧!”我觉得嗓子一阵痛,匍匐在地上拉着他的裤脚,他连看都没有看我,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我红着眼冲着他喊,“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也要这样吗?”
滂沱雨水中,伞被打落在一旁,他顿住脚步,泪水沾湿了他的头发,微微侧过头来,不算明亮的灯光在他的侧颜上投下幽暗的阴影,他眼底敛着冷意,“孩子?你这样的人,凭什么给我生孩子,骗子。”
说完,他抬起脚,没有任何停顿地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他补充道,“江舟,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这样的人,凭什么给我生孩子?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
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我的胸口,让我呼吸不得,猝然,一股东西往上蹿,我压不住,“噗”地一声吐了出来。
雨水积压的柏油路面上,欣然一抹红。
雨越下越大,像是针一样落在我的身上,而我,根本动弹不了,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眼前,他的背影越来越小,知道最后成为了一个点掩映在月色里。
今夜,没有星星,更没有流星。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远点。
我浑身痛的像是被人狠狠蹂 躏了一样,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什么都看不到,直到最后,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在耳边环绕。
滴答滴答……
阿牧……我没有骗你……
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爱的真的是我……
可是怎么……
你就听不进去呢?
嘴里大股的鲜血往外冲,根本就控制不住,连心脏都在一样地撕扯着痛。
约摸十分钟之后,昏暗的道路尽头突然出现了 一道光亮,我努力睁开疲惫的眼,那道灯光变得更亮了,闪着我的眼,一道两道……
哥哥,林妤,郑理,温淑浣,郑伯母,郑伯母……
他们都朝着我的地方跑了过来……
他们都来了。
我就说,会有人记得我的……
他们都记得我,为什么阿牧你就是记不得我呢?
我发了一场高烧,整整两天,整个人烧的迷迷糊糊的。
因为怀孕没敢用药,林妤只能在医生的建议下给我物理降温。
陆离也哥哥从桐城叫来了柒城。
两天的时间,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时而昏睡,时而说着胡话,连糊涂的时候都拉着哥哥的手说自己没有骗人……
哥哥每每拉着我的手,“我知道,我们舟舟怎么会骗人呢?”
是啊……我怎么会骗人呢?
可是阿牧他不相信啊……
他宁愿相信已经死去的夏微蓝都不相信我,明明这个世界上最在乎他的人就是我……
夏微蓝利用他的爱,费姿兰利用他的才能……
而只有我,什么都不求,只是简简单单地希望能和他过最平凡的日子。
那无灾无祸,终日柴米油盐,在外人眼中平凡不过的生活,到我这里竟变成奢望……
昏睡了三天后,我终于能从床上起身了。
用哥哥的话来说,那段日子,我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干,醒来就只会对着窗外看,面目表情。
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就像是魂被勾走了一样。
哥哥很担心我,但是也丝毫没有办法。
没有人知道我到底怎么了,问我我也不说,其实不是不说,是我无从说起。
陆离说,我有心病,心病不解,会朝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
直到那天我对着哥哥说,“哥,你是不是真的不配给他生孩子,不配爱他啊 ?你说为什么,我每次可以接近他的时候,都会被他推得远远的。”
“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看着窗外的绿景,我指着树上的鸟儿对哥哥说,“哥哥,你看他们一家多么和谐,多么幸福,可是一场风暴来袭,他们是不是都死光了?”
哥哥怔住了,没说话,拧着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害怕我是得了产前抑郁症,叫来了陆离。
可是没有人知道我到底怎么了。
明明几天前的我还是那么乐观,就算是被牧南行欺骗依旧是那么活泼,自信,嫉恶如仇。
不得已的情况下,陆离给我做了催眠,只是为了找出我的病因。
我安静地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眼前浮现出很多很多的事情。
以那年的海滩为起点,到昨天的雨夜为终点。
我整整说了三个小时,直到后来说不动了,才睡着了。
哥哥说,在这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我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便是。
“我无法停止爱他。”
很多的事情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起过,包括献血,包括给牧南行捐骨髓。
所有人都沉默了。
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走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我们早就不可分割,就像是两根线绕在一起打了死结。
只有毁了一根,才能保全另一根。
在梦里,我梦到了那个黑乎乎的场景,整个人被关在小房间里,什么都看不到!
害怕地颤抖,我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暴戾的他。
那个我完全不认识的牧南行。
醒来之后,我就像是一只炸毛的兔子,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谁都不给进!
整个人蜷缩在床边瑟瑟发抖。
每当有人进来的时候,我就会控制不住地撕心裂肺地尖叫!
在第三天的时候,陆离推门而入,我下意识开始尖叫起来!
“出去!出去!我不想见任何人!”
他没有妥协,在我面前蹲下,努力与我齐平,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的头发,声音软软的。
我从没见过这么软的陆离。
他说:“江舟,我带你去找牧南行,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