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被她的话弄得震惊不已,“你说什么?”
许霭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我想让你把我带去m国,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唐突 ,但是我实在是不想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了。”
“我现在也没有依靠的人,能相信的只有许先生你。”
她说的无比真诚,却让许言发笑。
“许小姐,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到了m国之后,你将面临的是语言不通,是各种问题,不是你现在的环境所可以想象的。”
虽然许言对许霭的生活并不是很了解,但是根据他的了解,这位许小姐应该也是从小如同金丝雀一样被养在封停云的身边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轻而易举在陌生的地方生活?
“我知道……”许霭格外坚定,“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但是我还是想试一下,如果不尝试的话 ,又怎么真不知道自己不行呢?”
她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意思。
许言,“让我好好想想,这件事情毕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做决定的,这和把你留在我身边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我可以让你在这边呆一会儿,你得给封先生时间,让封先生好好考虑你们之间的问题,但是前提是,你得给时间,而不是一语不发地离开。”
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他承认封停云做的有点过分,但是许霭的做法何尝不是极端?
许霭沉默了,大概是知道了对方并不能给自己带来帮助,又或许是因为现在的她也没有更好的想法,“好,我会好好想想的。”
时间转眼过去了两天。
许霭还是没有找到。
姜卿和陆屿舟几乎是放下了所有的事情都在寻找着她。
“封停云,你要想好这件事情的后果,如果许霭没有找到的话,最后警方会定义她为失踪……等到一定的年限,她不管还在不在这个世界上,都会被定义为死亡,你知道把一个人定义为死亡,是什么概念吗?”姜卿素来都是温温柔柔的,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话对封停云说。
封停云坐在沙发上,什么都没有说。
确切地来说,他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了,那样子,已经和疯子快差不多了,不过,他是一个理性的疯子,仅此而已。
见说不通,姜卿也不说了,跟着陆屿舟一起去找人,而夏苏就在别墅里陪着封停云,就算是没人说,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封停云的状态很不好。
这种状态并不是因为许霭的失踪,像是另有其意。
他坐在沙发上,捏着自己的手机,罕见地沉默。
手机上的照片里,都是他的回忆。
他和真正的许霭在一起的时候的回忆,那个时候,他们都是正值青春年少的时候。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夏苏担心地要跟上去的时候,看到外面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陆离。
他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这位风姿矍铄的长辈了,夏苏和厉景淮看到他的时候,不由得愣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上前和他打招呼。
“原本只是想来这里看一下孩子的,结果听孩子们说出了这档子的事情。”江舟从车上下来,对夏苏说到。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风韵犹存,时光好像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这两年来,她更加喜欢穿旗袍了,入秋的天气,简单的旗袍已经不能遮住秋天的凉意,她便套了一件狐狸毛的披肩,黑色的刺绣凤纹旗袍配上镶着狐狸毛白边的披肩,很有别样的韵味。
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一样。
而一旁的陆离穿着纯手工制作的西装,挺阔的肩头往那里一站,气场全开。
比国际男模还要标志的身材。
“姜卿他们还在找着,目前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江舟安慰两个人,看向站在不远处看着秋色的男人,“你们去忙吧,这段时间也累了,开导他的动作就交给陆医生就行了。”
她温柔地看向陆离,一如当年很多年,看他的样子,能融化春水。
夏苏看的发呆,良久之后,“嗯。”
好想拥有这样的爱情,也不知道等她到了江舟这个年纪的时候,是不是和她一样风韵犹存呢?
说完,夏苏拉着厉景淮走开了。
已经是十月份的天气,树上枯黄的落叶飘了大半,年纪长的人从来都不喜欢看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深秋了,漫天落叶落在地上,发出独特的“扑簌扑簌”的声音。
江舟看了一眼陆离,示意他可以过去了。
这秋色好热烈,快到冬天,柒城已经几个冬天都没有下雪了,不知道今年冬天会不会下雪呢……
封停云站在树下,余光看到朝自己走过来的男人,伸手抓住了一片树叶,“陆教授怎么来这里了?”
陆离是享誉世界的医生兼医学教授,早在他还在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陆离的事迹,就算是现在陆离已经不担任医生,退隐很多年了,但是他还是习惯于称呼他为陆教授。
陆离也不是一个喜欢迂回的人,直截了当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
封停云淡淡一笑,脸上却压根没有表情,“陆医生也是和他们一样来开导我的。”
“那还真是麻烦陆医生了,只怕是现在陆医生的价格已经开的很高了。”
陆离,“都说学医的人到了一定的阶段就会变得冷漠,我更愿意将这些看做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之后而选择的无奈。”
他站在他的身后陪着他看这落日。
“大概是回不去了。”
“没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能避免的。”陆离道,“那是因为你心里已经对这件事情不报任何希望了,或许有些事情不需要我来提醒你,当一个人连自己的希望都丧失的时候,那一定是很痛苦的,那一定,是很难挽回的。”
这是学医的人都知道的事实。
封停云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有些无奈积压着,“正因为我是医生,所以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她已经死了,这不是绝望,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