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地目光都汇聚到了劳伦斯的身上。
“你胡说什么呢!”夫人立刻冲出来,抓着我的胳膊,牧南行眼疾手快的挡在面前,“母亲,够了。”
“牧南行,你看看这女人,简直是太嚣张了,对了,你还记不起我是谁吧?也难怪你敢这么嚣张,我是——”
“夫人。”我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是谁与我何干?不过是徐娘半老,半截入土的人,难不能还指望我巴结你?”
霎时,那女人脸都气紫了,一掌打在旁边的桌上,桌子上地玻璃杯应声而碎,各色的酒水汇聚成河,“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对我如此说话,来人!”
“够了!”牧南行挡在我面前,。眸光炯炯,:“母亲,江舟她失忆了,您没必要计较,若是计较,反倒显得你——”
后面几个人他没有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你这是在教我做事?”
气氛瞬剑拔弩张起来。
见此景,我温婉一笑,揽着牧南行的手臂,声音柔柔糯糯,“刚才是在开玩笑呢,夫人别见怪,夫人不会这么点度量都没有吧?”
说时,牧南行凝着幽邃的眼诧异而又不解地看着我,“江舟,你——”
为什么,江舟给他的感觉始终有些奇怪。
浑身带刺,这和往日的她完全不一样。
这种突如其来的差异让他一时间转不过脑子。
“不好了,凯特夫人晕在洗手间了!”
忽的,有一个人冲进来大喊道。
听到凯特夫人的事情,那个女人也没空盯着我,提着裙子就往那边跑过去,走的时候,还不忘恶狠狠地警告我。
牧南行拉着我准备过去的时候,劳伦斯从我面前走过,径直走到了不远处一个年轻人男人的身边,我借口要去上洗手间从牧南行身边走开,从另一面走过去。
掌心的温度一下子散失,牧南行突然空落落的,倏地,眸光一紧。
去洗手间?
凯特夫人不就晕在洗手间吗?
明明是顺路,为什么要突然走开?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四下里寻找,果然在转角处看到了江舟的身影,拧着眉头抬脚跟上去。
“这件事情听清楚了吗?等一下找机会在江舟的饮料里下料,绝对不要下错,做好了你想要的都会有。”
“然后呢?”
“然后把她绑起来,我给你一个地址,你送到这个房间去,之后你一个人离开柏林就行了。”
“行!”
说完,两个人相视了一眼,各自走开。
我缩在角落里,捏着录音笔的手紧张地冒汗。
若是刚才我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举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想到,她居然还没死心!
我深吸一口气,眼皮愈发沉重,缓缓闭上眼。
“你在这里干什么呢?”身后,一声清冽的声音从我耳畔突然窜出来,我吓得浑身一哆嗦。
“啪”地一声脆响,手上的录音笔落在地上,连呼吸都跟着凝固了。
我飞速地弯腰,但牧南行的动作比我更快,一把摁住了那根东西,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
我的心悬在嗓子眼里,愣是一句话都没敢说。
“这是?”他把玩了半天都没有认出这是什么东西,刚准备还给我,不知道摁到了什么按钮,劳伦斯和那个人的对话清晰地传了出来。
那瞬间,我脑子一片空白。
随着最后一声声音落下,空气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谁也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
“牧南行……我……”我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想好该说什么。
能发现他们的异常,用录音笔录音,这样的形动,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办法圆回来。
我低着头,不断地绞着手指。
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夹杂着无奈和丝丝破碎,“江舟,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没有失忆对不对?”
那声音有明显的不甘与难受,光是听着就让人心疼。
连同心肝儿一起颤。
“我……”我吸了吸鼻子,蓦地苦笑出声,“我有什么办法呢?不这样,等着你来替我报仇,等着你来给我伸冤吗?”
我直视着他,眼眶发酸,“牧南行,我也相信过你,我也曾经以为你变了,可是事实告诉我,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你都知道萨沙放火,你也知道,我差点死在里面,可是最后呢?”
“和当初的夏微蓝一样,受害者独自承受,加害者逍遥法外地过着好日子,牧南行,从我遇见你到现在,你都是那么懦弱,我如果不再自己动起来,那我只有等死!靠你——我……”
我等着你来给我收尸吗?
话到嘴边,仰头却看到牧南行红着眼,眼里满是血丝,硬生生地把那句话吞了下去。
“算了。”我吐了口浊气,往人群的方向走,“这件事情回去再说,我们去看看凯特夫人吧。”
卫生间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谁干的!”
女人看着趴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凯特夫人,气得直脑门充血。
脸上一个大大的鞋印,不用想就是被人打了,“监控呢,监控!”
经理颤颤巍巍地上前鞠躬,“夫人,刚才是保安部看过了,监控录像坏了……”
“废物,简直就是一群废物,一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这凯特也是一个废物!
大庭广众之下还让人给打了,简直就是丢脸!
“夫人,先别着急,先排查一下,入口的监控肯定会记录谁进来,查一查是谁和凯特夫人一起进来的,就能知道了。”劳伦斯从走廊尽头过来,处变不惊。
夫人定了定神,赞许的看向她,“还是劳伦斯小姐想的周到。”
经理倒显得有些为难,“夫人,今天酒店里的客流量实在是太大,只怕是没那么好查。”
“那送医院去吧,等醒了问问就清楚了。”
劳伦斯淡淡地说道,优雅地朝经理点头,“这件事情就拜托经理了。”
“不麻烦,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他们没有追责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要是追责起来,只怕是自己的工作都要不保!
说完,他就跑了。
我和牧南行到的时候,人正好被抬出去。
那个女人还在和劳伦斯喋喋不休,抬眼见我来,压根不想和我说话,拉着劳伦斯侧身离开。
牧南行目光停在凯特脸上的脚印上,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转过头,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你打的。”
他万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