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离离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闵铭将辛顽石的碎片呈给侯问元,她表面不动声色,却遍体生寒,侯问元的势力扔在扩张,且还有不清楚的底牌,他们想要赢得这一场战役太难了。
侯问元得意地朝岳离离望去,微挑眉毛,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让你信我了”。
岳离离笑了下:“问元哥哥,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侯问元道:“我可没有瞒你,简直胡说,我就差把心掏给你了。”
岳离离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离离说错话了,应该是‘问元哥哥还有多少本事没有展现出来’才对。”
两人自然的互动,亲密的距离,无不让殷罗心生酸涩,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才让自己保持住冷静:“家主,青行门早就有所防范,那几个小门派根本就动不了他们,您看是不是停止试探,直接攻打?”
侯问元随意摆了摆手:“你做主就好。”
殷罗拱手:“是,属下定不辱使命,定要重现二十年前那一战的辉煌。”
岳离离浑身一僵,隐藏着仇恨的目光落在殷罗身上,二十年前,侯家的辉煌一站无疑就是灭单家满门的事,毁了一个家族,竟还引以为傲。
殷罗和侯策一同前去青行门,殷罗向侯问元请求了傀儡大军,有了昝图的前车之鉴,侯问元这次调给了他们足足一千傀儡,且其中有两只傀儡,是他精心栽培的,以一敌百不成问题。
看到两只傀儡的瞬间,侯策就僵硬在了原地,眼眶中竟然蓄满了泪水,嘴巴张张合合,无声地吐出两个字:“爹,娘……”
殷罗冷冷的嗓音响起:“侯策,注意自己的身份。”
侯策闭眼深呼吸,睁眼时以恢复原本一副算无遗策、成竹在胸的表情。
岳离离趴在侯问元的肩膀上,好奇地问:“问元哥哥,傀儡有什么弱点吗?”
侯问元摇头。
岳离离眼神一闪:“那岂不是天下无敌,可是如果万一有什么问题,例如反噬、不受控制之类的,要怎么办呢?”
“人不大,想的倒挺多。”侯问元点了点她的鼻子,引来她害羞的一笑后说,“说到底,傀儡已经没有痛觉了,只会执行主人的命令,自然算不上有弱点,但是若是被斩首,傀儡就没有行动的能力了,但这个只针对低级傀儡。”
岳离离恍然大悟,又疑惑道:“傀儡还分级?”
侯问元道:“自然,不过至今我也只制出两只高级傀儡。”
那她就放心了。
当天,一封密信就插了翅膀,飞往青行门郎澈手中,虽不明来历,但言辞中并无恶意,所以虽然怀疑此信的来源,郎澈还是命弟子们打起一级警备,且将心中告知的对付傀儡的方法告知属下。
翌日,侯问元起了个大早,将赖床的岳离离拖起来,岳离离哼哼唧唧地不愿意起,他就亲自给她穿衣服穿鞋袜,等一切都收拾后之后岳离离才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略带埋怨地说:“干嘛啊?我好困。”
侯问元说:“带你去看好戏。”
岳离离一个激灵,醒神了,没办法,因为侯问元的“好戏”往往都是别人的凄惨。
“去哪啊?”
侯问元说:“青行门的辛顽石碎片,殷罗他们势在必得,不必担忧,我们去会会十方派。”
岳离离说:“你要给昝图报仇?”
侯问元不知想起什么,冷笑了一声,没再说其他的。
岳离离不知道侯问元是如何打算的,她只能跟着,随机应变,她还注意到,侯问元将十方派的辛顽石碎片也带在了身上。
侯问元从身后拥着岳离离,岳离离小小的一团,抱在怀里特别满足,微风迎面而来,吹起岳离离的发丝,扫在侯问元的脸上,他一遍又一遍地拂下去,叹息道:“早知道应该给你辫个麻花辫。”
为了岳离离,他还专门去学了梳发髻,学会以后岳离离的发型就全是他来打理了。
岳离离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睛眨了几下,风吹的她眼睛有点不舒服,她心里涌上一阵细微的不安和恐慌,最近她常常会有这种感觉,却又说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但是她有一种直觉,这一切马上就要有个了断了。
侯问元突然将嘴唇贴在了她的耳朵上,轻轻地说:“想什么呢?”
岳离离说:“想下辈子能不能早点遇见你。”
侯问元被取悦了,笑了两声,岳离离能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他是真的开心。
“贪心鬼,这就想要预定我的下辈子了?放心,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侯问元说。
他的声音很低沉,大概是声也由心生,总是含着一点冷冰冰的感觉,漫不经心地掌握着无数人的生死,并且毫不在乎,是真的视人命如草芥。
而且连自己的命也不在意,他只是不甘心,要将欺压过自己的人都踩在脚下。
岳离离勉强扯了下嘴角,等你知道了真相,是不是就会后悔了?
察觉到眼睛湿润了,岳离离心想:风真大啊。
两人在十方派山脚下的一个小镇落脚,寻了一个上好的客栈,侯问元在街上招了个小乞丐,递给他一封信。
似笑非笑道:“把这封信送到十方派唐掌门手里,如果你敢偷看,这双眼睛就不要要了。”
小乞丐讨生活已经有了眼力见儿,被他眼中不加掩饰的恶意刺了一下,嗫喏着应了,将书信妥帖收好,多看一眼都不敢。
收信的是十方派的一个门童,小乞丐一开始还不敢,那贵人交代他送到掌门手里,然而门童并不允许他进去,只好退而求其次。
回话时却说:“我是亲手交给的唐掌门的。”
侯问元不屑地笑了下,抬手取了他的命:“不知死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