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宣晚亭脑子宛如炸开的烟花,几乎不会思考了,怎么说呢,虽然对于钟寄遥的心思他已经很清楚了,并且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但这不代表他就可以不经过自己的允许亲自己啊。
只可惜还没等他发火,钟寄遥已经识趣地退开了。
宣晚亭噎了一下,有火没处发。
钟寄遥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要骂就骂,要打就打,我不会躲开。”
这话说的跟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宣晚亭简直是无话可说,觉得这规矩再不立立就要被当柴火棍烧了,看看这小孩,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嘛。
钟寄遥其实没想占便宜,只是突如其来,他需要用这种方式来确认不是自己的梦境……当然,能顺便占个便宜就更好了。
说来这还是第一次在宣晚亭清醒的时候亲吻到他,和梦境中完全不能比,钟寄遥有些贪得无厌,眼见宣晚亭没有斥责他的意思,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在了宣晚亭的嘴唇上。
刚刚醒来,宣晚亭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嘴唇也没有了往日的红润,看上去特别憔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发火,钟寄遥心想,软软的,靠近会闻到师父特有的味道,就是这股味道才让他从不安中脱离出来。
师父真的醒了,师父没事。
察觉到钟寄遥的视线,宣晚亭一头黑线,憋了半天就憋出来一句:“再胡闹就揍你了。”
钟寄遥说:“我绝不还手。”
宣晚亭:“……”
才发现他还是个杠精。
钟寄遥觉得自己说的都是肺腑之言,绝不掺假,然而师父听完脸色更差了,无奈地朝他挥了挥手,让他赶紧回去休息。
钟寄遥蹙眉:“我不累。”
师父才醒来,他根本不想和他分开,哪怕走几步就能再见到,可是只有时时刻刻看到他才能安心。
宣晚亭说不过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他在自己的床上的休息,百般劝说之下,钟寄遥才勉强答应,而且是把宣晚亭抱上床之后才翻身躺下。
宣晚亭昏迷的这几日,钟寄遥几乎没睡过,撑不住了眯个眼,还只要有丁点儿动静就会被惊醒,眼下已经一片青了,躺在床上,闻着熟悉安心的味道,他陷入了梦乡。
华冉冉聆听完唐孟平的教育,一头雾水地走了出来,不明白师父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又提溜出来强调一遍干什么,最后还特地交代他不要去打扰小师叔养伤。
这怎么能叫打扰呢,她分明是关心差点半身不遂的小师叔。
宣晚亭醒来可是个大事,不一会儿的功夫,十方派上下已经都知道了,华冉冉带着浩浩荡荡其实只有五个人的队伍往宣晚亭的住处走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阮金堂说:“小师叔是不是休息了,不然我们改时间再来好了?”
华冉冉也不是没有分寸的,闻言点了点头:“那我们去找小师弟,问问他小师叔好些了没。”
江滉笑了一下:“说起来,我还以为小师弟得留着呢,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离开了。”
他们又转道去了钟寄遥的住处,没见到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钟寄遥去了哪里。
华冉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气呼呼地说:“他们肯定是在说悄悄话,还故意扮作休息的样子,肯定是想躲我们,太过分了,我们长得这么可爱,还这么孝顺,怎么可以!”
冉竹没注意她说的内容,只是见她突然生气,本能地给她拍了拍后背:“别生气……”
华冉冉撅着嘴说:“谁生气了,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他偏心,哼,我也不理他。”
说罢气冲冲地走了,阮金堂等人无奈地对视一眼,认命的跟了上去,在华冉冉背后用眼神交流,这次谁来哄?
宣晚亭身体无力,但是没什么睡意,于是便躺在床上望屋顶,同时在脑中和系统交流。
宣晚亭:“系统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他的系统兄一如既往的废物:“凉拌。”
宣晚亭叹气:“但凡我要是能打得着你,我一定把你凉拌了。”
“可惜,你不能。”
“……”
过了一会儿,宣晚亭自认把气压下去了,说起了正事,语气幽怨:“当初你可没说这是个搞基的世界。”
047:“我也没说这不是。”
宣晚亭:“……”
屁用没有,强词夺理倒是很有一套。
047:“我只负责给你发布任务,故事的大致走向不会变,但既然你来到了这个世界,那这个世界和原本的轨迹总会有些细微的变化,不过并不大,不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宣晚亭惊讶了:“我徒弟都想搞我了还不值得大惊小怪?那什么才算大惊小怪。”
047说:“那只能怪你啊,谁让你对他那么好的。”
果然强词夺理。
宣晚亭发现每次都从系统那套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说来说去,都是一堆废话,还老是把自己起个半死,最重要的是每次都在不长记性。
突然觉得身边的人动了动,宣晚亭侧头去看,钟寄遥闭着眼睛往自己这边凑了凑,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也还惦记着他的伤势,他动作并不敢太大,只是稍微往这边靠了靠,碰到宣晚亭的手背后就没动静了。
这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宣晚亭没忍住,掐了下小徒弟嫩的可以掐出水来的脸蛋。
宣晚亭在这次的伤着实有些严重,昏迷了半个月不说,醒来后每天的动作也不能大,并且每天中药喝着,外伤药敷着,宣晚亭觉得自己都快成药精了,浑身都是味儿。
唐孟平有一次抓到他只喝了一半的药,剩下的全倒给了他屋里的那盆盆栽,自此每次喝药时间定不缺席,必须要亲眼看着他喝了才行,还威胁他说“不然我就告诉寄遥”。
宣晚亭当即认怂,他可不想惹钟寄遥哭,因为最后遭罪心软的都是他自己。
宣晚亭把碗倒过来,示意唐孟平看,自己全都喝光了,一点也不剩。
唐孟平满意颔首,捻了一颗松子糖给他。
宣晚亭含进嘴里,丝丝沁甜在口腔里滑开,中药的苦味终于消散了些:“小遥呢?”
唐孟平将东西收好,说:“给你采药去了。”
宣晚亭的药里有一味药材必须提前一天采摘,这样既不会才散药效,但又要晒成干,随意提前一天去摘最好的,就在他们的后山上就有。
宣晚亭望了一眼门外,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细雨,雨势不大,但比较密集,还弥漫着些许雾气,他放心不下,提了把伞去找钟寄遥。
走至台阶处,便望见了钟寄遥的身影,钟寄遥看到了他,脸上一喜,脚步快了不少,宣晚亭看见他手上提了个袋子,冒出一些草药的梗来。
他外衫已经湿透了,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白雾淡化了他的身形,只有那双装满了他的身影的的眸子熠熠生辉。
是的,那双眼睛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
钟寄遥在宣晚亭下面两阶台阶处站好:“师父,你怎么来了,若是再染上风寒该如何是好,快回去吧。”
宣晚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对钟寄遥招了招手,等他往上上了一个台阶后,嘴唇贴到了钟寄遥的额头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