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舒看见房间书桌上的钟已显示五点半了,心里一下有种兴奋的感觉。
她换上那件礼服,大小刚好合适,在镜前反复看了几遍。
她在旅行包里找出一支口红,这是她上大学后买得唯一一样化妆品。
那是和七妹一起逛街时买得,她在好多颜色中选来选去,最后选中了这支蜜桃红色的口红。
她精心的抹上口红,对着镜子妩媚的笑了笑,感觉还行。
换上白色的高跟鞋在出门的一霎那,她愣了一下,看着鞋上在灯光下发亮的蝴蝶结,突发奇想,这不会是灰姑娘脚上的水晶鞋吧?当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自己就会被打回原型。
她走到酒店门口时,向远帆还没到,她到早了一点。
进出酒店的人纷纷都在侧目看她,她有点拘谨而不自信的想躲起来,这身穿着是不是太奇怪了。
一辆轿车已停到她身边,开车的人正是沈师傅。
向远帆缓缓打开车门,从后座上走出来。
夏云舒看他大热天的还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西服,以前浓密随意的头发已变成了短短的平头,温雅的气质中多了几分精干。
他眼睛直直的盯着夏云舒,夏云舒一时无所适从的检查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我有什么不妥吗?”
“没有,很好。”向远帆做出请她上车的动作。
夏云舒腼腆的对他笑了笑,尽量保持优雅的姿态坐进车里,问:“我们现在去听歌剧吗?”
向远帆跟着她坐进车里,顺手关上车门,说:“先去吃饭,我不想在听歌剧的中途听到自己肚子的叫唤声。”
向远帆带她去的是一家以北方菜为主的高级餐厅,他们在一个独立的小包间里边吃边聊。
半年未见,她有好多话想对向远帆说,可面对面时,又不知从何说起,总觉有些词不达意。
“最近你还好吗?今晚芊芊怎么没来?”
向远帆鼻尖上微微冒汗,他解开西服的纽扣,露出里面浅绿色的衬衣,说:“芊芊现在人还在美国,过两天就会来北京看我。你呢,和景天还好吗?”
夏云舒心中一阵沮丧,暗暗骂自己,明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还是不能自拔的往里陷,愚蠢之极。
他很在乎她和陈景天的关系吗?她要怎么说才能解释清楚这其中的误会?
夏云舒吃了一口京酱肉丝,说:“向总,其实我和景天……”
向远帆抿嘴一笑,说:“叫我远帆。”
“哦,远帆,这几天我老听沈师傅叫你向总向总的,也随着他叫了。我和景天其实没什么,他是想让我做她女朋友,可我拒绝了。上次你离开时,我对你撒谎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说,我……”
夏云舒边说边观察向远帆的表情,向远帆的表情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了一样,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那样?”
“你知道!?”
向远帆注视着她,目光让人琢磨不透,说:“当时我问你时,你愣了一下,我就知道你在说谎。还有前两天景天已经来过北京了,他是来办签证的事,我见过他,他并不知道你也来北京了。”
夏云舒诧异的望着向远帆,她发现她其实并不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见到只是他的温柔他的笑容,他们在音乐上的共同爱好,但现在看来他是一个稳重精明能够掌控大局的男人。
难怪自己总会被他牵着鼻子走,夏云舒讪讪的说:“原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是你的心在掌控你自己。”向远帆语气淡定的说。
夏云舒心里感觉酸酸的,是啊,就算有人挖了一个再美的陷阱放在你面前,你不往里跳,还不是没用。可关键就是你情不自禁的愿意往里跳,那还能指望谁来救你。
她只觉得喉咙有点哽咽,好不容易把要哭的感觉憋了回去,反正自己极力压抑和隐藏的感情,向远帆早就看得清清楚楚。
她大方的问他:“有个问题我一直想当面问你,你是喜欢芊芊的人,还是钱?”
向远帆奇怪的说:“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喜欢她的钱?”
“你家里很穷,芊芊家里很富有,你一直是在靠她供养。其实以你才华和能力靠自己一样可以做出一番事业,如果你仅仅只是喜欢她的钱的话,这样对她和对你自己都是不公平的。感情里不应该参杂任何金钱和利益在里面,那样就变味了。你说呢?”夏云舒只想为自己做一次争取,虽然希望渺茫。
向远帆好气的问:“谁说的?是谁说我一直靠芊芊供养?”
夏云舒看到他的反应,呆呆的说:“景天告诉我的。”
他一下大笑起来,“景天就喜欢这样试探自己不熟悉的女孩,没想到这次他竟用我来试探你。”
夏云舒脸颊发热,这样说来他根本就不需要芊芊来供养,他不是小白脸,那他是,他是和陈景天、陆芊芊一样富有的人。
她埋下头,不好意思再看他,说:“快吃吧,菜都凉了。”
吃过饭后,在去音乐厅的路上,想着向远帆已有了芊芊这个女友,现在又对她这么好,
到底是怎么想得?
她猜不透向远帆的想法,就像她无法理解陈景天的思维方式一样。她从小到大都是只要别人对她好,她恨不得对别的人掏心掏肺,从来不去探究别人对她好的目的和意图。
她发现向远帆和陈景天都属于那种别人对他们越好,他们的防范意识越重。
“云舒,在想什么?到了!”
夏云舒回过神来,准备打开车门下车。
向远帆叫住她,“等等。”他从西服内衬口袋里掏出一条悬挂着五个音符吊坠的彩金镶钻项链。
“云舒,转过身。”
夏云舒听话的转过身背对着他,他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滑过她颈上的肌肤,为她戴上项链,“现在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