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我吗?可是我才来公司四个多月,可以吗?我……”
廖总监拍了拍她肩说:“每个人心里都是明白的,你来公司时间虽然不长,但你的努力大家都看到了,所以这个最佳新员工奖你是当之无愧的。你没有让我失望,以后一定要继续努力。”
云舒激动的说:“我会的,谢谢。”
以前她像一只被折了翅膀的小鸟,拴在笼子里太久了,早已忘记了曾经努力付出,获得回报,被人认可的那种感觉。
此刻她又找回了久违的自信,“总监,如果没其他事,我继续去厂房工作了。”
廖总监叫住她说:“工作永远是做不完的,等我把话说完。所有获奖的员工除了有一笔额外的奖金外,元旦那天还将和首席CEO共进晚餐。”
“首席CEO?在公司里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廖总监笑了笑说:“是美国总部的首席CEO,他为了表彰我们分公司对整个集团公司的贡献,这次将亲自邀请今年的优秀员工在五星级大酒店顶楼的餐厅共进晚餐。”
云舒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荣幸,说:“他是个老外?美国人?”
廖总监摇摇头说:“我也没见过他本人。你准备一下,他可能会向进餐的每位员工询问一些工作情况的。”
云舒不由紧张起来,感觉这会是个重要而隆重的晚餐,“在哪家酒店?”
“据说是沿江大道新开的酒店。”
还好不是她以前工作过的那家五星级酒店,“嗯,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工作了。”
她欣喜若狂的走出办公室,想着下班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还有心悠。
她每次离家时,心悠抱着她的腿死死不愿放手,哭的像个泪人似的,她的心总会楸成一团。
在电话里告诉她妈妈得了最佳新员工奖,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明白这个荣誉的含义,但她一定会妈妈感到骄傲的。
终有一天她会明白妈妈不能总陪在她身边,只是为了她能有一个美好幸福的未来。
今天是元旦,又是新得一年,新的开始。
酒店顶楼的豪华餐厅宽敞气派,获奖的优秀员工们早早就来到了餐厅里,满心期待着今夜的晚餐。
今晚整个餐厅已被公司包下了,正中间拼了一张长长的桌子,洁白的餐布上放着精致华丽的餐具。
大家都穿着崭新的工作制服,代表着每个部门的形象。
云舒依照座位上的铭牌,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保洁部的张嫂。
张嫂已四十多岁,是今年度保洁部评出的优秀员工。
她的保洁工作做得真的是没话说,平时一丝不苟的清洁公司的环境,还自创了很多清洁方式。
云舒从她那里学到不少做卫生的小窍门,用在家里也非常实用。
张嫂有点紧张的问云舒:“夏工,你看我今天的妆化得好看吗?”
云舒看了看,觉得她的妆浓艳了点,说:“很好看,就是有点浓。”
她抽出一张纸巾,将张嫂两颊的腮红抹去了一些,又说:“这样就更好了。”
张嫂拿出随身的小镜子,照了照,满意的说:“这样好像更好看了,还是你们有知识的人会打扮。夏工,你是天生丽质,没化妆也很好看。”
云舒眨眨眼,笑着对张嫂说:“其实我也化妆了,不过化得很淡。”
张嫂将餐桌上的餐巾用手拧来拧去,担心的说:“今天请我们吃饭的什么CEO来头很大吧?是外国人吗?万一他跟我说外语怎么办,我可以一句也听不懂,更不会说的。”
“如果他是个外国人,肯定会带个翻译在身边的,你不用太担心。”云舒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能放松下来。
张嫂是既紧张又充满了好奇,问:“你说这么大得领导,至少也有六十岁了吧?”
云舒对这个首席CEO也是一无所知,也是很好奇。
餐厅门口处终于有了动静,大家都紧张的屏住呼吸,站了起来,迎接美国总部的这位大人物。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暗条纹西服,淡黄色的领带打得非常端正,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也是身着正规西服的男人,看样子有秘书有保镖。
“好年轻啊,还这么帅,跟电影明星似的。”张嫂兴奋的有些忘形的脱口而出。
“大家都坐吧,尽量随意点,就跟在家里吃晚饭是一样的。”
大家都又整齐的坐下了,只有云舒还傻站着,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她肯定没有看错,她认错谁也不可能认错他,所有人都期待的首席CEO就是陆仲平。
张嫂用力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才回过神来坐下。
陆仲平用一种她从来未见过的,极具亲和力的笑容,看向在座的每一个人,看到她时目光至少在她脸上停留了三十秒。
她感觉这三十秒特别漫长,她有一个想马上逃离的念头,让她坐立不安。
陆仲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好像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与在坐的员工随意聊了起来。
他平易近人的态度,轻松诙谐的谈吐,让大家都不再紧张,还争着和他说话。
他翻着桌上的菜单,建议说:“听说这里的羊排做得最好,大家想不想试一下?”
张嫂也在翻自己手中的菜单,指着上面羊排的图片,说:“啊,这是所有菜里最贵的。”
“没关系,大家喜欢吃什么随便点,一顿晚餐和大家为公司的辛苦付出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陆仲平的这句话让每人心里都舒服极了,大家真切的感受到公司大门贴的“以人为本”这四个字的含义。
张嫂推了推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的云舒,说:“我想点份羊排,你想吃什么?”
“我也要份羊排。”云舒的心情早已跌入了低谷,她有种认命的绝望。
原来就算孙悟空再有本事也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自己用尽全力努力得来的新工作,新生活,竟然还是掌控在他的手中。
只要他轻易的说句话就能将她打回原形,他究竟拥有多少公司,偏偏自己现在工作的公司也是他的。
她到底该怎么办,又要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吗?
“小姐,小姐!”服务员已经在她身边叫了几声,她才有点反应。
“什么?”
“羊排要几成熟?”
云舒胡乱答着:“三成?”
服务员不确定的问:“三成熟还会带血丝,跟生得差别不大。”
“她要八成熟的,配红酒汁,鸡蛋两面煎。”陆仲平替她说了对羊排的要求。
张嫂还没察觉到云舒的反常,笑嘻嘻的说:“夏工,你也没吃过羊排啊。CEO说的做法肯定没错。”
她又对服务员说:“我的羊排做法和她一样。”
云舒看了陆仲平一眼,他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神态自若的和另一边的员工在说话。
晚餐的过程中,除了云舒外,其他人都很开心,散席后从餐厅走出来,张嫂还意犹未尽。
她不停的在云舒的耳边说:“我们公司真的很不错啊,你看我们只这么大的集团里的一个小小的分公司,美国总部的CEO对我们这些底层的员工多尊重啊。”
云舒附和的点点头,十几个人一起在电梯口等电梯,她想着吃饭时陆仲平耐心询问每一个员工的工作生活情况,可就是没有问过她,甚至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陆仲平越是这样不动声色的越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兆,云舒只觉得心里发寒。
她很想尽快挤进电梯,可人太多了,她和张嫂还是错了第一趟电梯。
跟在陆仲平身边其中的一个男人,找到电梯口问:“谁是机械制造部得夏工?”
云舒此时只想找个地洞躲一躲,她站在张嫂身后没有答话。
张嫂热心的拉着云舒对那人说:“这就是我们公司既美丽又能干的工程师。”
云舒只有硬着头皮对那个男人笑了笑,那个男人也微笑的对她说:“你好,我姓李,是陆总的助手。请你跟我来一下,陆总想单独跟你谈谈。”
她能说不行吗?这么大的人物要和她单独谈话,在外人看来这是多么大的荣幸,有多少人向她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云舒和姓李的助手来到客房外,姓李的助手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示意让她进去。
云舒却迟迟迈不开步子,她收到八万美元的奖金时,曾经想过找到陆仲平,把那三十万还给他,也许只有这样当她想起那三年时才不会感到那么羞耻。
可是她不敢去找他,他是她所见过的男人里最高深莫测,最难以捉摸的,跟他在一起时她总是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她是真的从心底惧怕这个人。
云舒深吸了一口气,豁出去了的走了进去,要面对的永远都无法逃避。
陆仲平站在窗边看着走进来的这个女人,这个曾经在他身下承欢,他每次稍一用力几乎能将她碾碎的柔弱女子,今天确实让他大感意外,她竟然还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工程师。
自从她离开后,他已换过几个情人,都是比她更具风情的女子。
可他总觉得和她们的欢爱索然无味,偶然他会想起夏云舒光滑的肌肤,诱人的身材,修长的双腿,还有那总是含烟带泪的眼眸。
他一再提醒自己,能让远帆和景天争斗成仇的女人自然有她的过人之处,自己是绝对不会被她迷惑的。
她不在他身边时,他为她生过一次气,差一点就要派人把她找出来,问问她什么要将他送给她的东西全部贱卖了。
夏云舒离开他不久后,他就遇上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主持人,很快那个主持人就成为了他的情人。
有天夜里,女主持人事先在房里点上了蜡烛,准备好了名贵的美酒,等他回来时,她穿着新买得睡衣,向他展示自己玲珑婀娜的身材。
他直直的盯着她身上的那件睡衣,对她没有任何兴趣的抽着烟。
那个女人主动坐在他的大腿上,搂住他的脖子,问:“怎么了?”
“这件睡衣是哪里来的?”
他一眼就认出这件豹纹的冰丝睡衣是他买给夏云舒的,在这个世上独此一件,不可能还会有第二件。
这是他特意在新加坡只接受定制的内衣店里订做的,这家内衣店的最大特色就是每个款式保证只此一件,绝不会有重复的样子出现。
那个女人风情万种的站起来,转了一圈,问:“这件睡衣有什么问题吗?”
“脱下来。”她穿在身上让这件睡衣艳俗无比。
他还记得夏云舒第一次穿着这件睡衣时,缩在床上抱腿而坐,不愿听他的话,在他前面展示这件睡衣。
他哄了好久,她才下床来羞涩的转了一圈。
她穿在身上很飘逸,狂野的花纹更衬托了她清纯的气质。
那个女人不解的茫然站在,他提高了声音说:“现在马上就给我脱下来,这件睡衣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个女人害怕的脱下睡衣,说:“是在一家国际名品二手店里买得,就在花园路上。”
“穿上你的衣服,马上离开,我们的关系结束了。”他掏出支票本,在上面随手写了一串数字递给她。
那个女人看到支票上的数字,什么也没说,穿好衣服马上就走了。
后来陆仲平去过那家名品二手店,他三年来送给夏云舒的衣服包包和装饰性的首饰几乎都在那家店里可以找到。
他咬牙切齿的又将那些东西买了回来,真想把这个眼中只认钱的女人找回来,狠狠的折磨一番。
等他冷静下来时,他惊讶自己怎么会失去一贯的理性,像个年轻的男孩一样冲动。
不过是一些衣服首饰,她当初离开时是问过他可以带走吗?他也允许了,至于她如何处置,那只是她自己的事而已。
云舒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却又不说话,心里有些发毛。
她不得不先开口,说:“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