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医院前,她又去看了看叶惠凤,经过了昨天的事她才在心底里确信叶惠凤确实是疯了。起先见她时,云舒总在潜意识里觉得这样的女人不应该是个疯子,可她就是,而且疯得程度确实很可怕。
护士将她领到禁闭室门口,说:“只能在这里隔着窗户看下,以她现在的状况不能跟任何人接触。”
云舒透过门上的小窗口,看见禁闭室里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叶惠凤被套上了一件没有袖子的衣服,她坐在墙角,双目完全失去了焦点,比起昨天的疯狂来说,她今天显得很呆滞木讷。
云舒问护士说:“她会好起来吗?”
“过一段时间后,一般都会好些的。医生正在跟她采用电击疗法,把她那种歇斯底里的情绪已经控制住了。你放心,我们还会通过药物以及其他的物理治疗方法,让她慢慢的好起来的。”护士回答说。
虽然昨天叶惠凤伤了她,可今天看到叶惠凤的样子,云舒一点也不怪她,反倒觉得她很可怜。
云舒心里难受的说:“上次来看她时,还好好的怎么会一下变成这样。”
叶惠凤昨天说她是陆仲平的情人,可叶惠凤怎么会知道的,难道陆仲平来看过叶惠凤,告诉她的。
可云舒又觉得不大可能,陆仲平不可能跟她说这些,说这些摆明了就是刺激她,陆仲平应该不会干这种事的。
跟在云舒身边的护士,说:“忘了告诉你了,这都是因为她在网上玩游戏的原因,现在医生已经把她房里的网线给停了。她在网上玩游戏时碰到一些玩家老是爱在网上说些不不堪的话,她才会病情恶化的。网上的人不会知道她是个病人,碰见素质差的还不是乱说话,所以以后我们不会再让她在网上玩游戏。”
云舒心里就更奇怪了,游戏上的玩家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到底是谁在做这些别有用心的事,她只觉得在暗地里似乎有一双诡异的眼睛总在窥伺她,让她觉得很不安。
云舒离开精神病医院后,又到深圳一家大型综合医院的妇产科做了检查,确实是怀孕了,已经有两个多月了,算日子应该是他们带心悠去草原回家后夜里在客厅的那次。
她确定自己怀孕后心里既有些紧张又有些激动,坐在去海边别墅的出租车上,她想象着当陆仲平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欣喜若狂搂住她的表情,心中又充满了喜悦和期待,这一刻她很想为陆仲平生下这个孩子。
若是他真得不小心犯了什么错,她想她会原谅他一次,毕竟现在这样两地分居的生活是自己执意要留在新疆造成的,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
云舒到达海边别墅时已是傍晚,陆仲平早就呆在家里等她过来,他已算好了她到的时间,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这两天来的路途的劳累,还有看叶惠凤时发生的事,让她没好好吃上一顿饭。
现在看到陆仲平这么体贴,为她准备了满桌的美食,她放下行李,不客气的坐在餐桌上,盯着陆仲平看,不笑也不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陆仲平被她看到有点发怵,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说:“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云舒看他好像没什么太大变化,还是那样冷冷冰冰帅气迷人的样子,不像有别的女人春风得意的样子,不过光看表面是看不出来的,等下到了房间里要仔细搜查一番,不能发过任何蛛丝马迹。
看他恨不得要去照镜子的囧样,云舒忍不住对他展露了笑颜,说:“你脸上什么也没有,我肚子好饿啊,刚才只是在想先吃那道菜比较好。”
陆仲平知道自己又被她的小伎俩糊弄了,好气的说:“一路上累坏了吧,先吃点东西。”
云舒真得是饿坏了,大口吃了起来。陆仲平开了一瓶红酒,也给她倒了一杯。
云舒推开酒杯,说:“我不能喝酒,我想喝果汁。”
陆仲平又亲自动手给她倒了一杯果汁,他自己没有什么食欲,只是在看着云舒吃,一边慢慢的品着红酒。
他专注的注视着云舒吃东西的样子,希望还能留下点什么,以后每当他想起这个女人时,可以有好多好多值得他回忆的事情,他想这样的话没有她以后,他也不至于活得太空虚。
他想着应该怎么开口告诉她,他已经决定给她自由了,但又能让自己丢了面子,因为他曾经对她说过永远都不会放过她的,可现在自己却心软了。虽然他还爱着她,但不想再因为自己的爱就剥夺她的快乐。
她就如同生长在山野里的百合花,偶尔看见只觉得是惊鸿一瞥,可你硬要把她移植到温室里,美丽依然,却会少了一种幽谷中的灵气,失去了那种快乐的感觉。
陆仲平想象着自己告诉云舒这个决定的那一刻,她一定会为了终于可以摆脱自己而开心,这一直都是她想要的,她向往的。
云舒吃得有些饱了后,才发现陆仲平根本没吃什么,边喝酒边在看她,她真得已经到了秀色可餐的地步吗?
云舒干咳了两声,陆仲平才回过神来,说:“我想跟你说件事。”
云舒喝了口果汁,看着他说:“这么巧,我也想跟你说件事。”
“那你先说。”陆仲平礼貌客气的让她先说,在最后一秒还在犹豫要不要放了她。
云舒本来想告诉他,她已经怀孕的事,可看他现在阴晴不定的表情,又不想说了,她想再找合适的时候告诉他,说:“对了,上个星期远帆来新疆了,他和心悠相认了。我和他带着心悠到公园去玩了……”
“我知道。”陆仲平打断她说,“你们一家终于团聚了,我真该恭喜你。”
云舒意外的说:“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那段时间你又不在新疆。他和心悠只是单纯的父女相认,我和他没有什么。你不是也不反对他们相认吗?”
陆仲平不缓不慢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到餐桌上,用两根手指将相片推到云舒的面前,说:“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你的笑容真美。”
云舒看向照片,只觉得百口莫辩,她当时照相时还担心过芊芊看到后会误会她和远帆,没想到这照片还会到了陆仲平手里。
她还没来得及质问陆仲平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陆仲平已经握着她不检点的证据放在了她的眼前,她一下就变得很被动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远帆这样做只是为了让心悠开心一下,真得不代表其他什么。”
陆仲平喝了一口红酒,半眯着眼睛,眼神斜斜的看着她说:“对我笑一个,就像照片里那样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