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就像噩梦一般,缅甸国内的冲突持续升级,中缅两国之间的边境线已关闭,无法正常的通行。
母亲确诊为脑瘤晚期,医生虽然说治愈的可能性很低,但未来也不愿放弃对母亲的治疗。
未来心里挂念着啸宇,但人却要在医院里陪护母亲。
母亲知道自己有脑瘤后,一夜之间完全老了,化疗和药物治疗让她的头发都掉了,人也特别嗜睡。
在病房里大部分时间她总是在沉睡中,醒来时精神越来越差,吃进去的东西也越来越少,有时刚吃进去就吐出来,记性也变差了,糊涂的时候比清醒的时候多。
宋妈担心她有孕在身,不适合日夜照顾病人,就派家里的佣人轮流来医院照顾她母亲,可白天她基本守在母亲身边,就怕母亲一睡去就再也不会醒来,尽量多陪着。
母亲到底还能活多久,医生也无法断定。Lemon安慰她说,只要配合治疗,病情会得到控制,再活几年也许没问题。
可这治疗的过程有多痛苦,未来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今天母亲难得清醒,精神也好,紧紧抓着她的手,念叨说:“妈,终于要下去和你爸团聚了。只希望能熬到你的孩子出生时再去见你爸,也好告诉他我们的外孙长得有多可爱。未来,你的生活一直这么坎坷,都是你一根筋的性格造成的,人一辈子也就这么长,凡事要看开些,日子就会好过些。我不在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未来的眼泪立刻就涌了上来,可她拼命的忍住,带着笑对母亲说:“妈,我要你永远陪着我,还要陪着你的外孙。你心里一直不是挺遗憾我没参加高考读大学吗?那你一定要活着直到亲眼看到你的外孙读大学,好吗?”
母亲也笑了,说:“我这病还能拖那么久吗?你爸在下面还不等着急死了,见到我肯定会说我怎么活成了个老妖精。”
未来忍着泪干笑了两声,发现自己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上面显示的号码很奇怪也很陌生。
她拿起电话走到病房外,才接起来,“喂。”
“未来是我,你还好吗?我到缅甸没几天局势就陷入一片混乱,所以无法跟你联系。”
她听出是唐枫的声音,激动万分的说:“你现在在哪里?受伤没?”
“我没受伤,我找到啸宇和佑然了,我们三人本想逃回中国境内,可刚好遇到两派交火,啸宇受伤了,佑然在混乱中和我们走散了,又不知去向。我和啸宇现在在缅甸的一家国际慈善组织开得大医院里避难。”唐枫在电话那端的声音很沙哑。
这是未来这段时间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她问:“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啸宇伤得重吗?让他跟我说话好吗?”
唐枫的声音变得很轻的说:“他伤得有点重,现在不能和你说话,我们一起逃亡时他被炸伤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暂时还不能动也不能说话,完全恢复需要几个月吧。”
未来心痛难受的说:“你们在缅甸的哪家医院?我要去找你们。”
唐枫急忙说:“现在这里的局势太乱了,你千万不能来,放心我会一直留在这里照顾他,等他状况好些我再给你电话。有我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未来的心总算放下了一半,说:“唐枫,谢谢你,真得很谢谢你,一定要和我保持联系,我真得很担心你们。”
“未来。”唐枫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哽咽说,“啸宇在受伤前跟我说他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就叫莫爱来,男孩女孩都适用。”
未来只觉心里怪怪的,不是说好了他会回来亲自告诉她孩子的名字的吗,说:“唐枫,啸宇真得没有生命危险吗?你们都平安吗?”
唐枫有些不高兴的说:“你难道不相信我吗?那你干么托我来找啸宇!既然托我了就要相信我,我会把他平安带回去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这次别再出意外了,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
未来不敢再怀疑他的话,他的脾气最是古怪,万一得罪了他,他把啸宇一个人扔在缅甸不管了,那才麻烦。她只有选择相信他说:“你怎么找到啸宇和佑然的,啸宇为什么一直没和我联系。”
唐枫在电话里简短的说了下他们在缅甸的经历就把电话挂了,说是医院里的座机不能占用太长时间。
未来将手机紧紧贴在胸口,啸宇虽然受了伤,但还活着,他没有食言,他一定会养好伤平安回来的。
原来啸宇到缅甸后在赌场打听几天后,有人认出照片上的佑然就是跟童丽娟有私情的服务员,而且听在赌场里曾和佑然共事的人说,德尤抓到童丽娟和他有私情后,并没有当场杀了他,将他送到军营里做供士兵消遣的拳手。
唐枫形容德尤军营里供士兵赌钱的拳赛就像古罗马竞技场里的角斗,不是点到为止,是要至死方休的,只有打死对手自己才能活下来参加下一次的比赛。
所以一般都会选择敌方俘兵里最身强体壮的男人来做拳手,也是对俘虏一种残酷的惩罚方式。
啸宇出了好多钱,赌场里那个认识佑然的人才肯带他去军营里看拳击比赛。
德尤的部队驻扎在缅甸山区里的一处洼地,所谓的拳击赛场就一块四四方方的水泥地上围起高高的铁丝网。
比赛还没开始铁丝网外就围满了人,手里拿着零碎的钞票在事先下注。
当两个拳手出场时,啸宇几乎没认出佑然,他浑身是伤,眼睛肿成了一条缝,看上去肌肉特别结实,但眼中无光,只是死死的盯着对手,如同一具丧尸,只想着如何一口咬断对手的脖子。
双方都是为了生存而战,拳击赛一开始就很紧张,打起来并没有任何拳击赛的规矩,只是要不折手段的打死对方为止。
刚开始佑然占了上风,连连击中对手的要害,把对手的鼻梁都打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