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栽倒在地上,心悠吓的哭得更凶,云舒的父亲扑到地上试图扶起她,惊慌的叫着:“老婆子,你怎么了,你醒醒!”
芊芊看到这一幕,害怕的急忙离开了,在电梯口遇到一个宾馆的服务员,忙说:“8002号房有个客人晕倒了,你们赶快派人去看看!”
她心里有些发虚的上了电梯,想着云舒的母亲只是气晕了而已,没事的,一定过一会就会好的。
当云舒在加护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后,才明白医生说的对外界反应迟缓或没有反应是什么意思。
母亲鼻孔里插着氧气管,手背上扎着吊针,心脏监护器在病床旁嘀嘀作响的声音或长或短。
她叫了几声母亲,母亲都没有任何反应,母亲的眼睛浑浊,眼珠直直的,根本就不会转动了。
云舒看到母亲这样泪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在病床边弯下腰,整个人靠近母亲说:“妈,你一定要好起来!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这样!妈,能听见我说话吗?女儿不孝,女儿对不起你!”
陆仲平站在一旁看到此情此景,很心痛云舒,很想帮她做点什么,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只有默默的站在一边看她承受这样的痛苦。
这时心悠醒了过来,看到一个陌生人抱着自己,又哭了起来。
远帆第一次抱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在自己的臂弯中熟睡,有一种作为父亲的幸福感。
“悠悠乖,别害怕,我是你爸爸,我是你爸爸!”
心悠今天受了太多的惊吓,根本都不听远帆说的话,只见到一旁的陆仲平,哭叫着:“陆叔叔,我要陆叔叔抱!我要陆叔叔抱!”
陆仲平只好从远帆手中接过心悠,心悠趴在他的肩上没有再大哭了,还是紧张的搂着他的脖子,轻声的在抽泣。
护士忙过来提醒他们说:“病人需要安静,病房里最好不要有太多人,留一个人看护病人就足够了。”
云舒的父亲将云舒从病床前隔开,云舒的母亲突然将一支手从病床上抬了起来,父亲忙牢牢握住母亲的手说:“老婆子,是我!我在你身边。”
母亲没有再动了,父亲对云舒说:“我在这里守着,你们都出去!”
“爸!”云舒也很想留在这里看着母亲。
云舒的父亲语气坚决的说:“你出去,你看好心悠,这里有我就行了。”
云舒知道父亲现在心里一定是在怨她把母亲害成这样,没有跟父亲再争下去,只有跟着陆仲平和远帆走出了病房。
远帆看到心悠和陆仲平的感情这么的深,对他这个亲生父亲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心里很不是滋味。
云舒现在也没心情考虑那多,只是有些倦了的对远帆说:“你和心悠相认的事,等我妈的病好些后再说吧。你是怎么把我爸妈接过来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真得不知道!我派人去接他们只是说你想见他们和心悠,一路上都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在酒店里怎么会突然发生了这种事。”远帆现在也是一头雾水。
陆仲平忍不住指责他说:“这件事你自己有没有周全考虑过,就这样贸然的把云舒的父母接过来,有没有征求过云舒的意见。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敢说不知道!”
“肯定是你从中搞鬼,这些事情除了你还有谁会对云舒的父母说,你就是不想我和心悠相认,你就是个卑鄙小人,还在这里指责我!”远帆想来想去这件事只有可能是陆仲平从中作梗。
云舒现在不想听他们两个人吵架,也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探讨谁是谁非,心里全是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对远帆说:“你和心悠相认的事到时在电话联系,现在你先回去吧。”
远帆觉得云舒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变了,不甘心的说:“难道你现在不相信我,却相信他?”
“我没有要相信谁,也没有不相信谁。我只知道现在他才是我的丈夫,而你的妻子应该正在家里等着你回去,你先回去吧,你和心悠相认的事我会再电话联系你的。”云舒在心里对于远帆这样把她的父母接过来其实也是不满的。
远帆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有悻悻的先离开。
陆仲平此时觉得欣慰极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云舒心里似乎更胜过远帆。
远帆走后,陆仲平一手抱着心悠,一手揽着云舒的肩,建议她说:“我们先回去吧。”
云舒轻轻的挣开他说:“你带心悠先回去休息,我想在这里陪着爸妈,他们在香港人生地不熟,身边需要我。”
“那好吧,我先带心悠回去,过会派人送些必要的东西过来,你在这里先照顾爸妈,再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陆仲平现在能为她做得事只有这些,他希望她的母亲能很快的好起来,云舒能坚强的面对这一切。
云舒看着他抱着心悠离去,自己瘫坐在病房外走廊的椅子上,想起从小到大和父母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们是这世界上最疼爱她的人,把一生的心血都倾注在了她身上,她还没来得急回报他们,母亲就病倒了,在生死边缘挣扎。
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要哭,一定要坚强,可是眼泪还是如小雨般纷纷落落下。
这些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只是一味的困在感情挫折里自顾不暇,享受着父母的亲情关爱,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关注过他们。
在为她操劳的岁月里,他们已经老了,她刚才看到父亲头上那显眼的白发,母亲那衰老的容颜。
以前她觉得他们在任何时候都是她的依靠,现在她要坚强起来成为他们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