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有多心痛她,只有他自己清楚,他那还忍心指责她,他只是顺着她的话说:“我相信你当时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我猜你当年并不是为了钱,所以索贿罪也就不成立了。而你也不知道这会犯法,如果知道你绝对是不会做的。”
原来他是这般的了解她,了解到把她本想向他解释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可她却真得看不透他,他有时对她那般冷酷无情,有时又这般柔情似水,就像现在这样让她想恨又恨不起来,她对任何人的感觉都没有像对他这样纠结不清过。
只是远帆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如果他知道了她曾背着他偷偷拷贝过他的重要文件,他会怎样看她,他会不会因此憎恨她?
此时在向氏集团的办公楼里远帆和景天早已是焦头烂额,小董事们天天逼着他们要重新召开董事会,公司里的除了高俊,还有一个小董事,三四个主要项目负责经理都涉嫌索贿案,全被廉政公署拘押了起来。
好几个重要项目的工作都陷入了混乱中,这是他们从未料到的,他们跟陆仲平交手的第一回合就已是一败涂地,眼看向氏集团已是危在旦夕。
景天一直在网上关注着索贿案的调查进展,他看到一条不起眼的消息“向氏集团索贿案最新动向”。
这条消息上称:今日上午福瑞特国际投资集团总裁陆仲平的太太因涉嫌到向氏集团高层索贿案,被廉政总署请去喝咖啡。向氏集团高层索贿案泼及越来越大,曾经与向氏亲密合作的福瑞特集团也牵涉在其中。
景天看到这条消息,急忙跑到远帆的办公室,“远帆,你看到网上的消息没?云舒怎么会也牵涉在其中?”
远帆从疲惫不堪中醒过神来,“陆仲平他终于引火烧身了。”他忙打开网页寻找景天说的消息。
景天困惑的问:“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会牵连到云舒。”
远帆想起高俊被廉政总署拘押后,他由律师陪同去看过高俊一次。
当时高俊没有向他忏悔犯下的错,而是一开口就让远帆一定要尽全力救他。
他手中最后的筹码就是在绿洲花园项目上的索贿云舒也有份参与,如果远帆不救他,他就会让云舒陪葬。
这就是他的姐夫,在公司吃里扒外,如今东窗事发还想威胁他。
远帆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承诺他什么,心里却想着这也许也是他能让陆仲平停止对向氏集团的收购行动的最后的筹码。
他连远方托他安慰高俊的那些话都没有转达,离开时只对律师交待:“表面上做做样子就行了,这种人让他多坐几年牢没什么坏处,律师费我一分也不会少给你。”
律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律师一点也没听错,要不是因为远方,他连律师都不想为高俊请。
陆仲平这次出手这么狠虽然让向氏集团天下大乱,不过也算是为他们除去了一害。
远帆也早料到景天知道后会有这样的反应,但现在必须得稳住景天,有景天这样一个帮手对他来说现在很重要。
他对景天说出实情:“绿洲花园这个项目的文件是云舒从我这里偷偷拷贝给高俊的,高俊用这件事来威胁我一定要保他平安无事。”
景天想起多年前云舒发着高烧还坚持从山上的豪宅跑到市区的茶餐厅去见高俊的事,这个傻瓜当时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做这种傻事?为了钱不太可能,如果高俊当时随便分给她几十万,她后来也不会为了心悠的手术费去做情人。
“云舒为什么要这样做?”景天不明白的问。
远帆昧着良心说:“没有原因,她就是这么傻的一个人。”其实当高俊告诉他整件事的过程时,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云舒当时这样做只是因为怕他误会。
景天想到什么,忙说:“远帆,只要你去廉政总署作证说那些文件她并不是背着你拿的,而是你允许她拷贝的,她只是受了高俊的诱骗,并没有拿过一分钱好处,她一定会没事的。”
“不行!”远帆斩钉截铁的说。
景天一下看透了他的想法,无法接受的说:“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云舒去坐牢。”
“我当然不想,可是现在这是挽救向氏集团唯一的希望。我们只能希望陆仲平能因为云舒而放弃对向氏集团的收购行动。如果向氏被他兼并了,我们还怎么跟他斗。你难道不想赎回你们家的老宅,你难道想让金矿落入陆仲平手中。”远帆向他分析道理。
景天彷徨的说:“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牺牲云舒。”
“我们要战胜陆仲平就要比他更狠!你不记得拍卖会时他还不是利用我和云舒的感情来逼我让步,这次就不能由我们来逼他让步吗?当初是谁找到我,要联合我一起对付陆仲平,又是谁和我一起想到了利用W市的项目打击陆仲平的计划?你难道就甘心这样输给陆仲平吗?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陆仲平让步的话,云舒也未必会坐牢。”
景天看着远帆振振有词的说着,不相信他竟能说出这些话来,他曾经深爱过云舒吗?
景天问道:“如果在公司利益和云舒之间,陆仲平选择了公司的利益,那云舒不但要坐牢,向氏集团也无法自保,到时又该怎么办?”
远帆向后靠在椅子上,黯然的说:“如果是这样,我也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我只能赌陆仲平会选择云舒。”
“那么他就是真的爱她,比你更爱她!”景天冷冷的抛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远帆的办公室,事到如今他已和远帆站在同一条船上,他除了跟他一起去赌这一场,还有别无选择吗?
远帆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百叶窗帘,玻璃窗户早已被雨水淋湿,窗外的夜景模糊不堪。
要战胜陆仲平就要变成跟他一样的人,要从他手中夺回云舒只有变得比他更强大。
只有强者才配拥有这世界最美好的一切权利、地位、金钱、女人,而他总有一天将会成为最强的那个人。
他想到父亲带着琴姨离开香港前,极力反对他插手陈家金矿的时,也不赞同他暂停W市的商业项目。
父亲也曾试图联合小股东通过董事会夺回对向氏集团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