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裴晚筝不依不饶道。宗政景锐凝视她良久,怕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便叹气道:“是一位长老的女儿。”
裴晚筝冷笑,这么狠绝要取自己的命,还真是。
“她应该也是为了你来取我的性命吧?”
宗政景锐抿唇,内心苦涩不已。
“你看,这些伤害都是你带给我的。”裴晚筝再道。
“给我些时间,我会亲自将她交到你手里。”宗政景锐正色道。
裴晚筝挣开他的手,渡步到桌前,转过身与他对视,眉眼充满了冷漠疏离:
“多久?”她也不墨迹。
“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他想,不出意外的话,够解决风魂谷了。
裴晚筝敲了敲桌子,思量了一会儿淡淡道:“可以。希望你说话算话。”
“你为何会成了裴家的人?”宗政景锐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他不禁想,她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裴家的掌上明珠?
裴晚筝挑眉:“怎么?怀疑我?”
宗政景锐不悦的看她一眼,多日不见,人变了,嘴也凌厉了不少!
裴晚筝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如果不是裴家,我现在已经死了。”说着,她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那位好长老的女儿,把我关了两天,最后折磨腻了,便割喉,丢进湖里去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可听在宗政景锐的耳里确实整颗心都抽着疼。可想而知她被关的日子里经历了什么!也难怪他见到她时,她眼里的清冷凌厉。是他错了!他恨不得杀了自己,如果不是他当初自以为的为她好,她便不会走,不会走也就不会……
他走到她身边,抬手抚上她的发丝。裴晚筝内心跳漏一拍,正要站起来,那人却松了手。倒显得她紧张过度了。
“你那位新婚妻子呢?”她转移话题道。
宗政景锐冷冷瞟她一眼,再度扣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你再说一遍,谁?”他冷着眼,手腕的力道也不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出。
裴晚筝内心暗骂他变态!可还是改口道:“司徒陌兰。”毕竟,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的不是。
宗政景锐这才满意的松了手,不咸不淡道:“打晕叫人送回去了。”
裴晚筝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新婚之日,婚礼没办成,成了修罗场,人也被送回去了……
“今晚的叛军便是慎郡王的人。”他再道。
裴晚筝狐疑看他一眼,原来这人早就知道了,这是挖坑等着慎郡王往里钻的意思呗。她内心替那位劳什子王爷默哀了几秒。
“原本我是想借助这个文武百官都在的机会,揭露他的一桩秘密,可后来查到,他手底下养着禁军,我便知道他的意图,只是讲他提前罢了。”宗政景锐轻描淡写道。
他是颁布赐婚圣旨后的几天才知道的。所以,所以便故意让人放出消息,婚宴上的他准备动手,迷惑那老狐狸,让他不得不动用这些禁军。谋反的罪名一旦坐实,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想揭露的秘密,是许多年前,司徒炎并非救驾有功。而是用手段,谋得了先帝的同情。
当初随先帝出征,只剩下他与二位将军时,是他杀了那二人,因为他害怕,班师回朝后,会被其他两位军功显赫的将军抢了功劳,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他下手了。更与敌军倭寇勾结,假装献计给先帝,博得了信任。其实这一切都是阴谋,就连当初先帝被逼的无路可退,只有司徒炎救了他,这也是处心积虑的谋划!
原本他以为,这一件,就足以将他置于死地,欺君之罪,当诛九族,更别提什么婚约了。可谁知道他果真沉不住气,禁军都用了,那么就不用他出手了。皇帝何其聪明,一查便能查得到,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裴晚筝撇嘴,她对这些人不感兴趣:“你最好现在把我送回去。”祖母这会儿肯定急死了。
宗政景锐斜她一眼:“怎么?很想你那位大哥?”
裴晚筝翻了个白眼,讥讽道:“当然。”
宗政景锐顿时怒火中烧,心中的醋坛子又打翻了一地。扣住她的肩膀扯到自己腿上。裴晚筝被他拽的措不及防,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后,人已经坐到了他的腿上。
“你又发什么疯?”她捶打着他的胸口。
宗政景锐也任由她,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苦涩道:“是,我疯了,自从你走了之后我每天都发疯,想你想的发疯,找你找哦的发疯,每天没日没夜找你,我的确疯了!”
裴晚筝一噎,有些说不出话了,他的眼眸太过炙热而情真意切了。他说他在找她,可,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回不了头了不是么?
“有些话我还是想跟你说清楚。”裴晚筝淡淡道。
“什么?”
“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是误会也好,或者别的什么,我们注定走不到一起的。”
话落,宗政景锐却置若罔闻,捻了一股她的秀发,在修长的指尖上绕了一圈。
“这些我不在乎,如果你不愿意回到我身边,那我只好用抢的了。”
裴晚筝心头一惊:“我可是裴……”
“我管你是谁,对你我志在必得!”
这回换裴晚筝呆住了。她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真是造孽啊……
“你受的痛苦我不知道,但如今我知道了,我会帮你报仇。”宗政景锐承诺道。
“哦,那裴某先谢谢你了。”说完,她站了起来:“送我回去!”
宗政景锐挑眉,这回倒是没再拒绝,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长臂一捞,揽住她的腰肢飞了出去。她太瘦了,他想。
回到睿王府,原本血流成河的修罗场此时干干净净。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叫嚣着这里方才有多可怕。
裴晚筝飞快往祖母的厢房跑去,推开门,果然看见元琦夫人拄着拐棍,闭目养神的坐在那,陪同的还有裴以诚和裴以申。她一瞬间内疚的不得了。让她老人家等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