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也要过去了。裴晚筝的武功蹭蹭上涨。这是裴以诚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了。
这一天,武文兰也来到了武场。看着那挥鞭如风的少女,清瘦凌厉。阳光的照射下,让她整个人熠熠生辉,青丝随着她的动作飞舞在空中。
“看来晚筝是你最得意的徒弟了。”
裴以诚扭头看去,开口道:“娘。”
武文兰点点头,接过丫鬟手里的点心:“我让小厨房给你们做了些糕点,吃点吧。”
裴以诚拿了一块送进了嘴里,正要叫裴晚筝过来,武文兰却开口道:“你可知镇国公家的小姐?”
裴以诚皱眉:“我不知。”
说起这事,武文兰眉梢都染上了笑容:“就是那名满京城的才女,罗嫣然,我瞧着很好,不如让你父亲……”
“母亲。”裴以诚不悦的打断:“我不喜欢。”
武文兰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滋味儿:“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上次抚远大将军的嫡长女你也不喜欢。”
裴以诚被她说的头疼不已。别过了脸,专心看着武场上的那一抹身影。
武文兰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窜了上来:“诚儿,你该不会……”她后面的话并没有说完,而是将目光投去了裴晚筝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裴以诚突然有一丝心虚的感觉。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开口道:“母亲多虑了!”
武文兰松了口气,但依旧面色凝重:“诚儿,你是裴家的长公子,你也不小了,娘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但可别一直拖着。”
裴以诚不咸不淡的应着,将武文兰应付走了。他坐在凳子上不停的揉着眉心,轮廓分明的脸上露出浓浓的颓废之色。
从前他的确觉得娶了谁都无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如今不知怎的,他不想草草了事了。刚才武文兰的那句话让他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他一直知道自己对晚筝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论在哪,目光总是会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她。所以那一日当他听到祖母让她成为裴家人,他的心莫名其妙的痛了一下。
可…她已经是妹妹了,尽管他想不明白祖母为何会这么做。但如今木已成舟,除非他有意思乱伦,否则。难。
“你怎么了?”裴晚筝走过来要喝水,就见他闭着眼用力的掐着眉心。
裴以诚猛然睁开眼,冲她笑了笑:“没事,可能没休息好。”
“这是我娘方才送来的糕点,你吃一些。”
“看起来很不错。”她捻了一块送进了嘴里。
“其实你不用一直在这看着我的,我可以自己练鞭子,你隔两日再来也可以。”裴晚筝说。
裴以诚扬眉:“怎么?这是学会了急着踹我这个师傅了?”
裴晚筝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咳嗽了几句解释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太累了。”
裴以诚转了转手腕道:“你看我像很累?”
裴晚筝一噎,不说话了。
晚膳的时候,依旧是一家人坐在一起,暖融融的,裴以申也是如往常,不断的给她碗里夹着菜,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
“大哥太狠了,我瞧着晚筝姐又瘦了。”他不满道。
裴以诚讥讽:“嗯,我的确挺狠的。”
裴晚筝汗颜…元琦夫人也打量了她一会儿:“筝儿最近脸色好点了,不过身板还是这么清瘦。”
“祖母,女孩子太胖了不好看的。”裴晚筝笑道。
小插曲过后,元琦夫人放下手里的筷子,语气颇有些凝重:“今日楠儿来家书了。京城怕是要大乱。”
裴晚筝手里的筷子一顿,疑惑的眨巴了下眼睛,裴家不是不问世事了吗,怎么会突然说起京城的事。
裴辕是裴以楠的父亲,他问道:“以楠可说了些什么?”
元琦夫人扫视了众人,良久,她开口道:“江家的公子与他联系上了,希望能让楠儿助他一臂之力。这事或许还不小,他没有明说,但应该就是京城出乱子了。”
裴晚筝心头突突剧烈跳动了两下,吃饭的动作都忘了,耳边回响着那一句江家公子。
江家公子,会不会就是江敏,如果真是的话,江敏的背后是宗政景锐!裴以楠跟江敏居然认识,那么很快就能摸到自己了!
裴轩拧眉道:“江家小子和以楠有些交情,曾经还救过以楠一命。这么多年都不曾听说他有求于谁,可能真是很棘手的事了。”
“是啊,外人都觉得这位江公子玩世不恭,其实谁又知道呢,他背地里一直谋划着仕途。”元琦夫人感叹道。
“京城,会不会是那位睿王?”裴以华难得接话问道。
听到睿王,裴晚筝脸上瞬间僵硬,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手死死的捏着那双筷子,不为所动,裴以诚一直都在注视着他,自然知道她的不对劲。他内心又被蒙上了一层迷雾。她这是怎么了,提起京城就这般模样。
“说不准,以楠家书草草交代了几句,说不多时便会回来。”元琦夫人道。
裴以申撇嘴:“咱吃饭能不聊那些吗,听的我云里雾里的,京城有什么好,我们都这么多年不掺那趟浑水了,怎的突然又趟进去了。”
武文兰拍了下他手背,嗔怪道:“你三哥回来后你得好好跟他学着制衡之术才行。”
裴以申瞬间垮下了脸,抗议道:“别,娘你放过我,我只喜欢做生意,不关心你们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
“你……”
“好了,先吃饭吧。”
一顿晚饭,裴晚筝味同嚼蜡,似乎所有的菜都卡在了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她思绪乱七八糟。自从被裴家救了成了裴晚筝,自己似乎什么都没跟元琦夫人提过。
如今她不得不证实,江家公子是不是江敏了。如果真的是江敏,她就很被动了。所以,晚饭过后,她一个人在厅里呆了许久。心情凝重不安。元琦夫人待自己极好,知道自己很多事不愿意说也没逼问过,看来,京城的那些事,她要主动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