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斐被吓到，身子猛地一抽，像个兔子似得蹦到乔为初身后，缩下脑袋躲着。
乔为初被他这动作搞的愣了愣，无语的侧眸看他。
霍启斐略略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冲她笑了笑，又小心翼翼的从她身后探出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你看到什么了？”
乔为初低低呼了口气，摇头。
“什么都没看到。”
但……
那就是有人。
霍启斐从她身后挪出一点点，努力的睁大眼朝她目光所落的地方看。
冬日寒风簌簌，撩过枯木，光影错错，看着，似有人影晃动。
“你也别紧张，这有龙卫守着，没人进得来。”
乔为初斜瞄了他一眼，一点没掩眼中的嫌弃。
霍启斐被看的莫名。
“我……我又咋了？”
乔为初：“你不是人吗？”
霍启斐一怔。
“不……不是，不是这么算的。”
“凶手不算人？送尸体进来的人不算人……”
乔为初又补了两句。
霍启斐嘴巴随着她的话，开开合合，等她说完，都没挤出一个字来反驳。
他跟个傻子似得抬着手，比划了两下，最后无力的垂下。
“行，算你说的对。”
乔为初低低“嗯”了一声，又对着之前所看的地方扬声唤了一句。
“还不愿意出来吗？”
霍启斐跟着转头，看到还是那样子。
他脑子抽了一下，忽的变了脸色，缩了缩脖子。
“你……你不会是在叫鬼吧？”
乔为初：……
这想象力不错。
她没理霍启斐，抬脚朝那走去。
霍启斐呆了一秒，急急跟上。
“诶诶诶，你等等我！”
没走两步……
乔为初一下停住脚步。
霍启斐不察，直直的朝她后背撞去。
乔为初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在他快要撞上时，一个侧身躲开了。
霍启斐没了目标，跟个扑棱蛾子似得挥着手，直直朝前栽去。
乔为初嫌弃的撇嘴，在他要落地前，一个跨步向前，扯住他的后脖领，直直的将人给拉了起来。
霍启斐人是起来了，但脖子被勒的直翻白眼。
他在缓过来后，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一时分不清是摔一跤划算，还是被拉起来算好。
乔为初见他站住了，便松了手，转眸再看暗处。
那已经可见人形了。
乔为初只看了一眼，眸下讥讽闪过。
“来都来了，就不打算见见？”
霍启斐听声，又凑了过去。
“什么？谁？”
他脑袋跟个鸭子似得转来转去的，就是半天看不到重点。
乔为初嫌弃的白他一眼，伸手压住他的脑袋，给固定在了一个位置。
霍启斐这才看见，隐在暗处的人。
身形有点眼熟。
“这谁啊？”
乔为初：“你要找的人。”
霍启斐一愣，抬手指了指。
“啊？我？”
他脑袋又朝那边转了转。
一息，精光一闪。
他猛地瞪大眼。
“小十九！”
音落，暗处人走出。
面容渐渐清晰。
霍启斐眼色愈发激动，急急冲到他的面前，伸手想抓他。
霍怀瑾侧身躲开，目光却是落在乔为初处。
“你还如以前一般，一下就能找到我的藏身处。”
乔为初轻呲，眼尾讥讽掠过。
“不，是你故意的。”
他若不主动暴露气息，乔为初找不到他。
霍怀瑾眼中执着丝毫未散，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乔为初面上浮上一抹淡淡的不耐。
“我说过了，我不是她。”
霍怀瑾不为所动。
霍启斐听的云里雾里的。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不是她？还有，小十九，你什么时候来的？这几天你都去哪了？
你不知道宫里出事了吗？”
他叭叭的不带一点歇，终于将霍怀瑾的目光给引到了他这边。
“我知道。”
轻声的一句，犹如重拳砸在霍启斐的心口。
他瞪瞪眼。
“你知道！你知道不来找我！？你怎么这么狠心！”
他都快被宫里这点事折磨的要死了，这丫的还藏在暗处躲清闲。
乔为初则听出了另外的意思，稍稍侧身，对霍启斐点点头。
“既然能解惑的人来了，这就不需要我了。送我离开。”
霍启斐听的差点又蹦起来。
“怎么不需要你了？这谁能解惑啊！？你别啊，这来都来了，你不去看看？”
乔为初摇头，意味不明的瞥了眼霍怀瑾。
“没兴趣。”
霍启斐：额……
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不是……
他连忙甩了甩脑袋。
“祖宗耶，这不是你有没有兴趣的问题，这是要命的大事啊！你快去看看吧。
这几日，寝殿里的血水，是越来越多了，再不管，就要漫出来了！”
乔为初无语，抬手：
“你是真看不到他吗？”
霍启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转眸，一下就与霍怀瑾目光对上，懵了一瞬。
“他怎么了？”
乔为初：……
6。
这脑袋瓜子，比谢煜还木。
这人当皇帝真的可以？
她闭眼，深呼吸压下心里的吐槽。
“霍怀瑾来了，他一直在宫里，你想要知道什么，问他就可以了。
还有，我想，你说的调动龙卫的令牌，十有八九，也在他那。”
霍启斐闻言，就觉得自己脑袋瓜被人打了一下。
“他？”
他脑袋在乔、霍二人之间来回转，一会怀疑，一会不确定……
乔为初看的眼晕，又抬手一把扣住他的脑袋。
“对，就是他。”
霍怀瑾在他目光又一次转来时，动了。
他缓缓走到两人面前。
“你就不好奇吗？”
乔为初眼珠向上，迎上他目光。
黑眸下，神色莫测。
乔为初敷衍的扯了一下嘴角。
“我不好奇。”
霍怀瑾：“可那有一切的答案。”
乔为初凝眸，深深看他一眼，忽而扬唇笑出了声。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那你之前，是试探，还是觉得我不用知道？”
霍怀瑾微微垂眸。
“只是不确定。”
乔为初想起，那日他的落荒而逃，眸下涟漪漾过。
“现在呢？想通了？”
霍怀瑾沉默了几秒，抬眸。
“只是认命了。”
眼瞳一片死寂，空而木。
乔为初瞧着，心蓦的抽了一下，生出了几分难过。
她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心口。
这是我的感觉吗？
她眸中不确定闪过，目光不自觉停在霍怀瑾的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