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的陶斯言身穿一身不起眼的便服,身上盖背了个包,饶是如此,顶着头大板寸和冷脸拒人千里的气质,在人群拥挤的火车上还是很扎眼。
他包里面装的是给骆时宜的额外在陆大借的机械类的原版书。
正腹诽再次见到骆时宜要如何找说辞时,一抬头就目光就被卧铺车厢里排队接热水啃馒头的大红袄身影吸引了,除了是骆时宜还能是谁?
他猜骆时宜这时候出现在火车上,怕是又想去哪里坑谁了。
陶斯言推开了昏昏欲睡的危予安,从兜里取出两张毛票就要朝骆时宜走过去时,危予安醒了,不明所以:“老狗,大晚上的你推我干嘛呢?”
这次任务走的急,组织上连票都不给买,导致他们连坐票都没买到,只能在跟别人挤在车厢角落里坐着。
火车很晃这没关系,但是各种味混杂着臭袜子味在一起直冲天灵盖,他可是好不容易适应了就要睡过去了!!
“过去跟小流 氓叙旧呢。”
陶斯言解释着,长腿早已经迈了出去,没几步站在骆时宜面前了,他不出声只是一味的把毛票递了过去。
果不其然,骆时宜再看见毛票的一瞬间,无神大双眼瞬间发亮,在对方抽回的一瞬间立刻拽住了手腕,一抬头见是陶斯言,咧开了嘴:“真是太巧了,又见面了,坟友。”
她毫不客气的用手抽走陶斯言手里的五角钱,“真是的,咋用得对我这么客气呢?我们什么交情了,我是见钱眼开的人吗?”
你是!陶斯言毫不犹豫暗道。
冰凉指尖划过他的食指,很冻人,他蹙眉,盯着她没带手套的双眼,将手插兜:“不巧,我就是见你的,你是这次的任务对象。”
火车上人虽然多,但是依旧有寒风透过缝隙钻进来,他见她的手冻红了,面无表情问:“倒是你,赚了不少怎么连一副手套都舍不得买?”
话里的责怪,是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的关注,只是一味的脱下左手的手套,将兜里的掏出的另一只凑成一对递给她。
手套是部队的军需品,上好的鹿皮套着不知名绒毛,很厚,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骆时宜看了眼手上不少裂口的男人,她没接,出门急,把骆大国给织的手套落修理铺了,不怕死的调侃起男人:“坟友,这么关心我,是不是被我的人格魅力征服了,爱上我了?”
这番话直接把能言善辩的陶斯言给整沉默:………
他还是第一回见这么普信的流 氓。
他一本正经的道:“自信是好事,不要脸除外。”
骆时宜见他紧绷地如临大敌的模样就觉得偶尔逗逗也挺有意思的,逗完盆这才问起正事:“这次来是找我帮忙的呢?还是我犯了错误,你要缉拿我归案?”
“我先说,要是画图,这阵子我没空给你画。”她一眼就瞄见了陶斯言背着的报筒,预感不详。
不是这份钱她不想赚,而是除去挑工厂地方的时间就啥也不剩了,五天后她就得去陆大。
她连刘书 记让培训的那五个技术员恐怕都得推辞,推辞不了只能连人带窝带去京市培训。
“你不是已经清楚了?”陶斯言拽了她的胳膊,替她拿了热水,似笑非笑提醒:“晚了,你刚刚已经接了我的定金。”
“退回不收,你有什么事重要到连我钱都不赚了?”
骆时宜一口老血梗在了喉咙里:“………”
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老阴成这样呢?
“你不懂,我保送陆大了。”骆时宜很嘚瑟道:“五天后我得过去陆大,加上挑工厂地方的时间,真没空搭理你,除非…你也帮帮我。”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陶斯言,打定注意要坑他了。
陶斯言心脏忽然落了一拍,目光里的凝滞一闪而过,下巴微抬,笑得不明所以:“你成了陆大的提前录取生?恭喜。”
“那你想要 我帮你干什么呢?”
预考也并不是每个省份都会有的,陆大的确有政策会根据预考成绩提前录取一批优异的新生,但是每年的名额非常少,一只手掌数得过来。
他没想到骆时宜也在里面,危壹恐怕还一直心心念念她去京大。
这下可就苦了危老头了。
“谢谢。”这是骆时宜跟陶斯言相处这么久,头一回见他这么容易妥协答应,神秘兮兮道:“坟友,你先答应了,跟我走一趟S市成不?”
“作为回报,三天内我把你需要的图纸画出来如何?”
陶斯言瞧着她自信的模样,下意识笑了出来,将身后的报筒给了她,轻声道:“你打开来看看,再答应我,这是你爹的遗作。”
这回任务时间给的长,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图纸补充完整。
但是这得看骆时宜愿不愿意。
危予安应该提前给她说了这套 图的来龙去脉。
果不其然,骆时宜只是打开看了第一张图就不咧嘴了,满脸的冷漠:“画不了,这图纸你拿回去吧,我也不用你帮忙了。”
想让她给盗她爹图纸的人画完剩余的稿图,踩着她爹的尸骨上位,做梦!
陶斯言就知道她是这副态度,下意识想摸根烟抽时却在想起什么时作罢了,慢条斯理将手套拢回手里:“如果我说,这幅完整的手稿最终会以你爹爹名义呈交,你还会不会画完?”
“我凭什么相信你?”骆时宜喝了口热水,满脸的不乐意。
如果一开始就这么解决了,而不是等图纸出现在别人手上时,才作出这个决定,这跟喂人吃了坨大粪又给一颗红枣有什么区别?
陶斯言见她油盐不进的模样,知道是组织导致的后果,承诺道:“三天后,如果京市没有传来这份手稿署上你爹名字的消息,你把手稿毁了,责任我承担。”
“你……”
“保护同志的合法权益是特殊部队的职责,这事不解决,也会令更多同志寒心。危爷爷已经着手重启当年的调查了,你爹的事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骆时宜眯了眼睛,不紧不慢收起图纸,嘴角上扬道:“行了,逼来的公道我不屑。”
她掏出一枚硬币,提了个注意:“这样吧,反正我也要去京市,到时候用这枚硬币去我爹坟山丢正面,他老人家同意了,我就把图纸画完怎么样?”
“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得帮我这次忙如何。”
“他老人家要是不同意,反正图纸你们都有了,还能画不出剩下的?”
“行。”陶斯言点头。
还真就画不出来。
军工厂那群老头们要是真能补出来,也就用不着找骆时宜了。
他只能盼着老头们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