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宜骗了危予安,她没回立刻招待所,而是顺路拐去陶家。
陶斯言的八音盒还没修好,不修好骆时宜总觉得今晚她是睡不着的。
但是她记得大院卫兵是两个小时轮换一次,这会早就不知道换了多少人,前几天认识她的两军哥哪里去了。
要是再折腾核实一番,且不说浪费时间,陶正国和彭春菊一定是不会让她进去的。
所以强迫症患者·骆时宜决定挺而走险,为了拯救伤心欲绝·坟友决定翻墙进大院。
大院每十五步一岗,这还是不够严格,上一世她住的那大院五步一岗,她就没一次翻出去成功过,眼下她挑了两岗位同时轮换的地点猫了下来。
好在是大半夜的,路上没什么人,更没灯,黑灯瞎火的全靠她一双火眼精睛在支撑,有了前世的经验,她猫在黑暗下,心里掐着点,警惕性提高到了顶峰,在确定听到换岗口号后的几秒寒暄里,立刻一跃而起,翻墙进了大院。
还算简单。
骆时宜心里不禁感慨,但一步不敢停歇的去了陶家,熟练翘了陶家的锁,摸进陶斯言的书房,用胶棒修补起了八音盒。
……………
“壹叔,那谁家的小姑娘?翻墙熟练的跟陶斯言一模一样,身手不错,还知道卫兵换岗时间,是个不错的苗子。”
大院里,北区的一栋房的二楼里,灯光昏暗的房间,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握着望眼镜问。
特别符合他选拔女特种部队的人选。
危壹停下手里的活,脑海搜刮了一圈,发现大院没有这么皮的小姑娘,以为是院里哪家带来的小亲戚:“明儿你问问,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人家愿意把姑娘送进部队受苦。”
当初陶斯言也是被他发现,那皮小子就这么被他联合陈奶奶诓进部队,他至今没敢告诉陶斯言真相。
“行。”
……………
骆时宜还不知道被盯上了,修好八音盒后,从书架上挑了基本感兴趣的书名,想了想不好直接拿走,就一并写在纸条上,希望陶斯言这个抠门精能把数借给她。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将书房的一切恢复原位,珍重的将八音盒放在书桌上,才又悄无声息的翻出大院了。
忙完这一切,天都快亮了。
骆时宜掐指一算,趁人不注意垃圾堆里翻了三块能看的木板,向人打听机关大院在哪里后,买了最早的公交票,带上木板直奔政府。
陶正国这个老登受了她爹的恩,之前还敢威胁她,她就恩将仇报陶正国最得在意的一对儿女,陶君饶和陶惠!
………………
一大早,京市早峰电台播报完实时后,讲得一则伦理故事牢牢抓住了听众猎奇的心理,响应良好,不少人都津津乐道了起来。
陶君饶并没有请假照顾陶正国,而是像往常一样早早去翻译部上班,由于翻译部需要关注时事,所以在办公室连了个大喇叭。
陶君饶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下呢,就听见了电台播报的故事,从一开始他只当是编造的,直到电台讲的细节越来越多,才感到隐隐的有些熟悉。
故事讲的是偏僻乡村离异带女娃妇女同下放知青好上,一跃翻身成了金窝里的凤凰,还生了一个儿子。
咋一听就非常励志的故事——传达出离异女性也可以是香饽饽的信号。
可没几分钟,电台就开始反转了,讲述了下放知青是有老婆的,妇女同下放知青是如何谋杀老婆的………
让陶君饶感到不安的是,这个故事下放知青有个大儿子,妇女是如何想法设法想毁了大儿子,扶持小儿子的!
电台收尾的神来之笔是:那位妇女是以保姆身份赖在下放知青家里的,两人没领证!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慌了神,因为他确定这个故事讲得正是彭春菊和陶正国!
如果故事前面的情节是巧合,那后面的巧合就是又如解释?
私生子的身份像极了脱不掉的狗皮膏药黏在他身上,也是他难以言齿秘密,生怕因为这个秘密从而影响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彭春菊和陶正国没领证这个秘密是大院里的人不清楚,因为彭春菊暗中散播了不少白久言跟野 男人跑了的传闻,以至于让大院的人都信了,认为陶正国资料上填写的‘已婚’是同彭春菊的。
其实是那老不死的拦着陶正国去打白久言的死亡报告,导致婚姻关系建在,这么多年,这个秘密一直都心照不宣埋在陶家。
“君饶同志。”
身后的同志忽然拍了陶君饶的肩膀,让陶君饶瞬间一激灵了起来,下意识饮狠的瞪着他:“你有事?”
“主任让你找他一趟,门外是你谁?牌子上写的话对影响也太不好了。”男同志诧异他的反应,但没计较还是委婉的提醒他。
陶君饶冷漠的脸上不免浮上疑惑,往他提醒的方向透过窗户往外看,只看骆时宜大剌剌站在不远处见人就磕唠,还时不时抓把瓜子送人,身旁立了块牌子,上面写了一行大字:陶君饶,抢别人爹,住别人家,你交伙食费了吗?
就这么一行字,陶君饶脑子“嗡”了一声,红温的直接上头,气得他立刻冲出去就要跟骆时宜撕扯:“贱 人,你胡说八道什么!”
又是她!这个乡下村姑把他家搅得支离破碎,赶走顾琼珍还不够吗?
骆时宜一见陶君饶气势汹汹冲了出来,二话不说扛起牌子跑路,道:“这位同志,我说错了吗?你们家干的事难道光彩吗?部队大院谁不知道。”
末了,她又倒回来,趁陶君饶气上头,贱兮兮的丢下重磅炸弹:“哦,对了,我给你写了检举信呦~”
检举信!
陶君饶精心伪装的面具忽然被一把扯下,被气的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抄起椅子就要追上去弄死骆时宜。
贱 人!
竟然敢举报他!
办公室的人看见了,立刻出去拦住陶君饶,真怕他一个不理智坏了翻译部的名声。
连主任看见这一幕都被他吓坏了,连忙跑出来斥责:“陶君饶同志,你……你怎么能跟一个泼妇计较!”
“她那里是泼妇,她就是个疯子。”陶君饶气得辩驳,指着黏在墙上的那块模板咬紧牙龈质问。
这就是赤 裸裸的羞辱!
主任背着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蹙眉做出了一个决定:“陶君饶同志,鉴于举报信和你现在的表现,我做主给你批假,什么时候家里的事解决了再回来上班。”
他看了举报信,里面的事太惊世骇俗了,所以拦了下来,要不是陶正国特地来叮嘱过他多关照陶君饶,他也不会拦下举报信。
希望陶君饶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好好休假,等过一阵风头过了再回来,谁还会记得这事。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听到这话纷纷倒吸了口气,这跟停职有什么区别?
一部分早就看不惯了陶斯言的人暗暗幸灾乐祸了起来,也有不少人劝陶斯言大度,毕竟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看到。
见陶君饶迟迟没回应,主任脸黑了,拔高了音量:“陶君饶同志,你对我的决定有异议?”
“您是主任,我听您安排。”陶君饶阴阳怪气回了句,恶狠狠剜了一眼主任,心里笃定了主任针对他。
即使是满心不甘,但还是隐忍下来,面上恢复了平静,笑着跟所有人道歉,提前下班离开了。
可实则心里早就记下了今早的耻辱,发誓回来后一定要让主任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