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湖畔?
女老师不免陷入了沉思,回望这几年里,她教的学生里,有人住这么名字这么好听的地方嘛?
她不信,怕眼前的骆时宜是从那本小人书上看到来骗她的,就她住的那胡同还叫“二狗”胡同呢。
“现在是上课时间,不能放随便的人进,如果你跟认识的老师讲好了,你说一声,我去问问。”
县高中不大,条件艰苦,教室离办公室很近,所有老师都挤在一间矮房里。
因为高考没恢复几年,大部分学生还没见过高中长什么样,还是征用了小学,勉强才凑成的高中教师。
连教书的老师大部分都是中专师范出来的,读的是国文,以前哪里见过英文,还没参加过高考,只能硬着头皮教,学生学,老师也学。
这就导致县高中能考上本科的学生凤毛麟角。
骆时宜要是听了内幕,会感慨一句: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骆时宜自信的很,开玩笑,她会有不认识的老师?
她今天必须得进去:“校长让我去找他的,我今天有个天大的秘密要跟探讨。”
女老师瞬间明白了,心照不宣道:“………校长请假了…你走吧,念你没进学校,我放你一马。”
她算是明白了,这女同志就是骗子,脖子上垮的包指不定是什么害人的小饰品,她发誓一定不会放骆时宜进去的。
这几天有几个投机倒把的女同志不知道从哪里批发了饰品混进学校,然后藏在厕所偷偷跟学生交易。
县高中升学率本就难看,被教育局领导年年批评,不少女学生本就年纪大了,还不好好学习就知道爱美,都是被这种投机倒把的给带坏了,心思不好好放在学习上。
她这样想着,眼神顿时无比嫌弃的看向骆时宜。
前阵子在学校抓到的投机倒把女同志个个都说认识校长。
眼前的女同志要真认识校长,她就是校长家的姑奶奶。
“放我一马?”骆时宜一本正经的她上下打量女老师:“你也不像放马的啊。”
“我真的是找校长有很着急的事。”
“…………”
女老师听了后心一梗,想要的无视她,以毒攻毒,跟一旁的老叔蛐蛐:“别管这女同志,她就是有病,爱走不走。”
骆时宜这下就来劲了:…………
这人说她有病,撸起袖子就想好好展示“蝎子摆尾”神功。
“骆时宜?”
远远的有人喊了一声,这个声音瞬间让骆时宜汗毛竖起,引发了原身刻在身体的害怕,立刻安分的现在原地。
走进一看,中年男人很清瘦,板着一张脸,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我很严厉”的感觉,手里捏着半米长的戒尺令路过的学生闻风丧胆。
“你不是在京市读大学吗?怎么回来了?”
女老师吃惊,挑眉:“马老师,你认识现在门口胡说八道的女同志?”
“忘不了,骆同学三年前被我用戒尺打了手掌心,就赖在地上撒泼打滚哭,谁劝都不起来,最后还是我让她打回来了,免了作业才肯爬起来跟家长回去。”
当时骆时宜年纪是整个年级最小的,被家里宠的单纯,娇蛮,一言不合的贴脸开大,又皮又娇气,因此得了个“公主”的称号。
“哦,这位就是传闻中的公主同学。”女老师啧啧称奇:“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骆时宜挑眉,摸了摸下巴:“那老师要握手吗?赠送亲笔签名,一块钱一次。”
“我要是能去京市读大学,我爷肯定给我单开一页户口本,我爹都得从坟里爬出来夸我两句。”她主打一个有问必答,真诚是永远的必杀计。
女老师一口气不上不下,白了眼她:………………
马老师一听不对劲了,立刻招手放了骆时宜进来,满脸的不信:“这不可能,当时你的高考档案是我亲自封的,你前两年复读要县高中的盖章,那字还是我亲自签的,给你邮过去的。”
“后来,我特地打听了,听说你考上大学了,我也才放心了。”
说起来,虽然骆时宜复读不是他带出来的成绩,可他还是为了骆时宜光明的前途感到自豪。
“咋不可能?”骆时宜眨了眨眼解释:“村长说我没考上大学,所以我疯了,最近才好的。所以我才想着回来复读的。”
“要不让您现在怎么能见到我呢?”
“!!!”
这句话激起了千层浪,马老师心里此时此地骂了一万句腌脏话,嘴角扯出一抹牵强的笑:“骆同学,你在跟我讲笑话是吗?”
他心里忽然划过一种非常荒唐的想法…想起了听说过的笑话………
高考刚恢复那儿,由于制度不完善再加上县里也穷,照相贵,所以录取通知书是没有大头照的,以至于有不少人生出了狸猫换太子的坏念头。
“开啥国际玩笑,你又没给打我钱。”骆时宜一脸的真诚。
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就猜的八/九不离十。顾琼珍不费吹灰之力,绕过学校从村长手里拿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录取通知书,又让村长把她逼疯………已经忍不住咋舌,直呼顾琼珍是个人物,还挺勤奋的,拿了她的身份还特地复读考了大学。
难不成是瞧不起她考的大专?
难怪是书里的女主,这等心思得从很久开始谋划了吧?
那怎么就不把学校老师都给收买了,以防万一呢?
顾琼珍可是顶替了她的身份,要是没钱,她尽管向陶正国开口,看在她爹的面上,陶正国一定是会给的。
这是骆时宜没想明白的一个点,不过,如果顾琼珍真都给把学校都给收买了,她怕是只能动手给每人来一拳清醒了。
其实骆时宜的想法顾琼珍也想过,但奈何三年前顾琼珍刚重生就遇上了陶正国来接骆时宜,那会她穷的叮当响,骗来的钱也只够村长手上买来通知书,而她当时急需一个证明让陶正国带她离开,所以并没有想这么多。
至于后来,顾琼珍认为骆时宜被轻而易就被逼疯了,存在构成不了威胁,索兴没放在心上。
马老师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学生身上,胸膛蓄满了怒火,义愤填膺道:“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校长,这事在今天必须给你个交代。”
他今天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哪个没用的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玩黑吃黑!
“您可真是大好人。”
事情发展很顺利,这样骆时宜不得不感慨老天还是眷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