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猪圈里的人早就没影了。
骆时宜此时嘴里叼了根草,流里流气的站在一颗上望了起来,从她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大队长带着一群婆娘跟村头的公 安吵了起来,也看见了鬼鬼祟祟想要逃跑的顾琼珍。
这是她第一回见到书里的女主,想让子弹再飞一会,飞得越猛越好,没想正面刚,顾琼珍跟她玩阴的,她也想狠狠的阴一把顾琼珍。
要玩,就玩把大的。
但在这之前,想送个见面礼给顾琼珍,她低头往下一看,一群小孩正光着屁股在树下面玩泥巴,咧起嘴巴喊了句:“小孩哥们,玩个游戏不?”
脸上挂着鼻涕的领头小孩懵懂的抬头,带着独特的质朴,用袖子擦了下鼻子:“是你在喊俺们吗?但是俺娘说你会打人俺们,不让俺跟你玩。”
其实家家户户的大人面对不听话的小孩都会揪着耳朵威胁要送去疯子家,让疯子打死,而这个疯子就是骆时宜。
而小孩们好奇心有种,每每都会结伴围观看疯子,只是这段时间他们老围观不了疯子。
所以骆时宜在村里小孩心里,是闻风丧胆的存在,简直杀疯了。
“那你们想不想吃糖块和饼干?” 骆时宜当然不在乎,甚至有时候会很尽责扮演疯子,逗跑这群孩子。
“看见那个穿蓝裙子的女同志了吗?谁用猪粪砸中了谁就有糖吃。”
骆时宜指了指顾琼珍,虽然她知道这行为缺德,但没办法,谁让顾琼珍阴她呢?
小孩哥们舔了舔嘴巴,过年时他们用常用鞭炮炸猪粪,于是想也不想都点了头。
“好!”
这群小孩动作很利索,推开了猪粪池的石板,不知道谁先带起的用,拿了家里的浇水的尿勺,往猪粪池挖了一勺,兴高采烈的冲顾琼珍去。
那眼神炽热的,彷佛前面站着的是一座糖山。
骆时宜彷佛能预料到人粪大战的场面了,做完这一切,笑着跳下的树,背着手深藏功与名慢悠悠跟上去。
村长没料到到头来在不识字上栽了跟头,当手上被带上镣铐时,脑袋停止了思考,一片空白的嗡嗡作响,精神恍惚摇头:“不是……我没有错,是顾琼珍给钱我这么干的。”
“我也有证据,她每回给我的汇款单都被我家婆娘收起来了,就在我家!”
他还要跟着儿子一起去中专的地方生活,他家离发达的日子发达的日子就不远了,他绝对不能进篱笆子………
刁茅主任这回将复杂目光看向眼前白净又精致顾琼珍,心理头一回对漂亮女人产生了阴影,转头就让身边的同伴去村长家找单据。
“顾同志,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顾琼珍对他的反水举动并不意外,反而淡定不已,一副无辜的模样撩了撩耳边的碎发:“我从来没有给他汇过任何钱,不明白他为什么污蔑我,我也是听了他的话才回来下河村。”
“是他让我们跟来下河村的不是吗?来之前你不就知道吗?”
哼,村长还真以为她也是蠢货啊?
她早就防着这一手,所以每次汇钱的人不是她,汇款单上的名字自然不可能是她的。
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她也能在这件事上摘的一干二净。
刁茅主任听后的确无言以对,顾琼珍说的一点没错,村长当时也是说带他们找两个作证的人。
可他总觉得顾琼珍不简单………
果不其然,那群人在拿着找到的一沓汇款单后,心情复杂的在附在刁茅耳边低语几句,这一堆汇款单里但凡能找到一张有顾琼珍的名字都是证据,偏偏就是一张都没有。
似乎顾琼珍也是无辜的受害者。
“那我可以离开了吗?领导同志。” 顾琼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刁茅主任看着汇款单心情沉重的点头:“可以。”
顾琼珍带着胜利者的姿态从村长身边露出,还不忘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村长顿时被刺激到满腔怒火,不甘心的冲她吼道:“臭女表子,你要是不把我保出去,老子跟你没完,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你身败名裂!”
他很清楚就算蹲篱笆子也就是几年而已,只要他出去了,绝对不会放过顾琼珍算账。
顾琼珍敢不仁,过河拆桥,就别怪他不义!
顾琼珍闻言,脚步丝毫没有停下,可心理早已经在盘算怎么除掉村长了。
除掉了村长这个知情人,将县高中校长收买了,她就能彻底霸占骆时宜的身份,到时候骆时宜也只是秋后蚂蚱,蹦跶不起来,要怎么处理也是她一句话的事。
难不成骆时宜还能飞了不成?
顾琼珍握紧拳头送了口气,好在一切还在她的掌握里。
就在刁茅和顾琼珍纷纷以为事情结束了,准备离开时,忽然响起了一声稚嫩的霸气声:“小子们,都给俺冲啊!”
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大队长抬头就看见了村里的一群皮猴手里拿了尿勺冲了回来,骆时宜一副看戏的模样,满脸绝望的大喊:“坏了,大家快跑啊。”
他绝望了,忘记了骆时宜有仇必报,非常缺德………
群民人一哄而散,四下逃开躲避去了,等刁茅和顾琼珍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又臭又稀还黑的猪粪汤精准泼在了顾琼珍价格不菲的裙子上,而刁茅站的离顾琼珍近,被喷溅到猪粪汤。
“啊!!!”
“Yue~”
尖叫声和干呕声同一时间响起,连绵不断。
顾琼珍看着心爱的裙子报废了,发誓要把这群小崽子都狠狠收拾一遍,刁茅则是被熏得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这群小崽子未免也太缺德了!
顾光宗站的远没被殃及到,嫌弃的一蹦三米远,骑上宝贝的自行车抛弃了顾琼珍:“琼珍啊,爹的自行车上班还要用,这屎沾上能洗掉,可味散不掉啊,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啊……”
说完瞪脚踏瞪的起飞,生怕顾琼珍追上来。
那群小崽子们一见形式不对,立马丢下尿勺逃之夭夭了,大队长只觉得天灵盖晕乎乎的,心里刚对骆时宜升起的那点愧疚立刻荡然无存,只能苦哈哈弯腰道歉:“领导……一群孩子不懂事,您别放在心上……”
他转头看向满身污水的顾琼珍欲言又止:“这位女同志要不嫌弃,到就近村民家里洗洗?”
话一出,村里人纷纷以教训自家熊孩子为由纷纷走了,都不想搭理顾琼珍。
没多久,此起彼伏的哭叫声在不同地方响起,各家大人纷纷问泼粪的缘由,这群小孩哥们义气的很,没一个把骆时宜供出来的。
大队长其实也不是很想带顾琼珍去家里洗的,因为猪粪坑不仅只是猪粪还是村里旱厕里的………集体收集处……
那能不臭吗!
“下雨咯~”不知道谁喊了句。
大队长宛如得到神明解围,声音落下早就跑得没影了,徒留顾琼珍和刁茅一群人留在原地懵逼。
淅淅沥沥的大雨砸了下来,来得很及时,将他们的身上的“罪证”洗的一干二净……就是味道永流传。
“你们……简直欺人太甚了!”
顾琼珍经历了奔波起伏的一天,忍不住哭了出来,总觉得村里欺人太甚,气的发抖,暗暗将这笔帐记下了,发誓有一天一定要这个村子的人好看。
大队长看到大发雷霆的顾琼珍淋雨于心不忍,毕竟是个女娃娃,现在的惨状多丑啊,想要去接几件蓑衣给他们时,一大把芋叶忽然出现在眼前,骆时宜早就带了顶无敌大芋叶:“省钱神器,用不用?”
“回头我在找你算账。”
大队长到嘴边骂人的话还是咽下了,骂骂咧泪接过这把芋叶走回去给顾琼珍他们挨个发了,将领导们毕恭毕敬的送走了。
顾琼珍最终不得不已坐刁茅的自行车离开,只是场面有些滑稽,顾琼珍身上的味太大了,刁茅一边骑一边干呕,像是被虐待的二旬老人。
大队长想跟骆时宜讲道理,一回头,人早就没了!!
骆时宜早就回了家。
这会儿一群小孩子刚刚被挨打完,一边哭一边吃她发的饼干,都从自家带了碗乖乖的等冲泡麦乳精。
骆大国忙着烧水烧的起飞,正感慨:孙女出息了,也有朋友了,虽然小了点,但好歹是朋友。
看来住在下河村也还是有好处的,默默的打消搬出去的念头。
骆时宜捡着剩下的饼干碎吃,语出惊人:“爷,我想去趟京市,爆点纸币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