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宜和大队长回到村里已经快五点了,一下车,有不少村民就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骆时宜站在原地静静听了会,一副思考的模样,大队长还以为她听懂了,于是问:“妮子,你听懂了?那给我讲讲他们说什么?”
身为村里的干部,说实话,没听懂这事还怪丢人的。
骆时宜背着手,左脚抖了起来:“没听懂。”
“实不相瞒,我在想怎么画录取通知书烧给‘自己’。”
因为她没见过这个年代的录取通知书,这东西还不能借,怪可惜的。
其实她还想自己焊一辆三轮车,这样去修理铺就方便了。
刚刚以为她开玩笑的大队长:…………
“都给俺让开!”
黑痣婶拨开村民,拉住骆时宜的手就要带她藏起来:“你死定了,我刚刚回了躺娘家,我娘家人说看见顾琼珍回来了,村长带着一群公 安来收你了!“
她祖宗的,她就知道村长是个小气鬼,丢了脸肯定会想办法从骆时宜身上找回来。
上回骆时宜答应给他们干织毛衣,绣花的活还没开始呢,眼看到手的钱就要飞了。
于是村里的大家伙一合计,决定先把骆时宜藏起来,等避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快跟我走,留的茅屋在,不怕没饭吃!“
听到这几个B终于来了,高兴的合不拢嘴的骆时宜以为又能狠狠讹一笔就被几个粗壮的婆娘抬起来了:”???“
不是,她不害怕,也发誓不打人,藏什么藏?
”坏了,这是冲这妮子来了!“
大队长一拍大腿,满脸的恍然大悟,骆时宜以为她会阻止这群婆娘带走她,谁料,大队长下一句话将她劈的外焦里嫩:”快快,猪栏里还有个隔出来的单间,那里又脏又臭,村长 和公 安肯定不会去哪里的。“
”记得给一床被子她,别把人冻坏了。“
来不及反抗的骆时宜:”...........你还怪了解他们的...”
不是,她今天是得罪财神爷了吗?凭什么财神爷要这么惩罚她!
她不服,不服!
村民们和大队长刚把骆时宜送进猪栏,村长和几个公 安,还有顾琼珍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到了村里。
他们一见这场景,当即一拍四散,只剩下大队长和几个大喇叭婆娘留下来招待。
“欢迎几位领导来下河村视察指导。”大队长一口场面话说的很狗腿,随即朝身后的几个婆娘挥了挥手:“来,大家鼓掌!”
话落,稀里哗啦的鼓掌声立刻很配合响起。
刁茅主任一见这场景,一脸的严肃:“少来这套,我们接到胡同事的举报,说你滥用职权,联合一位村民对他痛下打手,还绑架胡同事,你带头殴打为人民服务的同志,这件事影响非常恶劣,请你和那位村民接受我们的调查。 ”
顾琼珍听了这场面话不禁皱眉,低头在顾光宗的耳边低语几句,旋即顾光宗插着腰站了出来:“快让骆时宜出来面对错误,身为她的舅舅,虽然很想包庇她,对她的行为深感痛心。但是,为了不让村长白受这委屈,我决定大义灭亲。”
“我可不是胡说,骆时宜真的绑架了我!”村长站了出来,愤怒的撸起长袖,露出手腕上的红痕:“她还打掉了我的牙齿。”
说到这,他羞耻的露出被打掉的门牙。
刁茅主任见他空荡荡牙龈忍住了想笑的冲动,呵斥道:“这事太严重了,她人呢?”
“青天大老爷...听我狡辩....啊....呸。”
大队长嘴一瓢,感慨他真是被骆时宜带坏了,叹气道:“胡同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是村里的疯子,她不仅打你,前两天还把方知青的眼睛也给打了,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她了。”
“不信,你瞧。”他手一指,冲不远处背柴下山的方菲菲喊了一句:“方知青,回个头。”
方菲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顶着两只淤青熊猫眼走了过来:“有事?”
其实前两天还算正常,但是骆大国昨天给她用熟鸡蛋滚了一圈就成这样了。
“哎呀,我去。”刁茅主任惊呼出声,于心不忍问:“方知青,你有没有冤情要诉说,我会为你做主。”
“做啥主,我一正常人能跟疯子计较吗。”方菲菲碍于骆时宜的Yin威,嘴硬道。
更何况骆大国这几天还让她去吃饭。
“疯子?可胡同志说骆时宜恢复正常了啊。”刁茅主任听见她的说辞不像骗人,不禁怀疑的看向村长。
方菲菲没出声,黑痣婶就忍不住为骆时宜发声了:“三年前当然是正常人啦,她为什么会疯的胡王八最清楚了,这叫报应!你被打也是活该,干了这么缺德事,你就不怕胡艳军生儿子没屁 眼吗?”
她白了眼村长,说出的话宛如一记手榴弹,炸的众人嗡嗡作响,在众人面前揭开那层羞耻布。
大队长刚来下河村没多久,不知道内幕:“什么意思?”
“你闭嘴,你这是胡说八道,被骆时宜收买来污蔑我的......”
“三年前,是他给村里每人五块钱,让俺们把骆时宜逼疯,不过俺觉得这事缺德,所以没敢要。”黑痣婶啐了他一口,指着他鼻子骂:“妮子的爹死在了部队,娘还跑了,也就是这不要脸的胡王八还敢做出这事!”
刁茅主任忍不住吸了口气,骆时宜竟然是烈士家属!这事要是闹大了,骆时宜告上部队去,他绝对落不到一个好下场。
大队长听了后沉默了,他从来不知道骆时宜是被逼疯的,他也是当爹的人,见不得这样的人:“她还是个孩子,你怎么敢这样对她!”
顾琼珍见形势不对,焦躁的很,想立刻把骆时宜带走,搞不清楚为什么这群乡下人为什么会护着一个疯子,难不成被骆时宜用钱收买了?
“你说这事无凭无据,谁知道你是不是跟村长有过节,故意在领导面前污蔑村长呢?”
“对啊!”顾光宗也跳出来帮村长说话:“你早上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满口夸骆时宜,还说要是假话,你男人不得好死!”
”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村长好才胡说八道。“
大队长难以置信道:”她男人早就死了十年了.......是你胡说了吧...... “
话一出,众人沉默了,谁能想到乡下人才是最狡猾的。
”俺们有字据!“一群村民忽然乌泱泱的围了上来,纷纷将手里的字据摊了出来,恶狠狠指着村长道:”村长当时根本没有给钱,俺们就找了识字的写了欠条,逼他摁了手印!“
”其实俺们早就后悔了,不该把时宜妹子逼疯。“
村长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他不认字,不清楚上面写了什么,更后悔没把欠条给撕毁了!
刁茅主任主任看完了所有了欠条,咬牙问:”胡同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差一点,他脑袋上的帽子就保不住了。
顾琼珍恨铁不刚闭了眼,她没想到村长这么贪,从顾光宗使了个眼色,想要先离开,生怕惹上麻烦脱不了身。
骆时宜这会逃过了,可逃不了一世,她有的是办法对付骆时宜!
骆时宜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