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
骆时宜勉强答应坐在店里跟眼前的女领导商量。
“咳~骆同志,你看这学沼气通电的费用定多少合适呢?”
女领导笑得和蔼亲切,率先出声打破僵局询问。
她就是想让骆时宜自己说出个数字,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正常人肯定会说个很低的数字给个台阶她下去,毕竟哪里领导亲自开口,还会不给台阶下的人?
可骆骆时宜是什么人啊?
那就是比二流子还混的存在,除了贫穷能改变她的已经决定好的事外,哪怕是骆大国劝她,都不可能干扰她对每一件事的决定。
路过的狗叼了块好东西都得进她口袋里。
骆时宜迟迟没开口,技术员们沉不住气,焦灼的目光纷纷投向她。
他们就不信了,领导都开口了,骆时宜难不成还能狮子大开口向他们要钱?
“咳~”不知道谁来重重咳一声,试图提醒骆时宜。
伸手查看自己指甲盖的骆时宜听到没有下文的声音,这才抬起来问:“咳啥,喉咙讲干了?店里开业第一天来不及准备茶水,要不你们去供销社买汽水润润嗓子。”
众人:“…………”
这该死的松弛感。
女领导连忙追问:“这不是问你的意见吗,学习费用定在多少合适,你最清楚了。”
骆时宜可是混了两辈子的人精,虽然上辈子也是爹妈在她五岁那年早死,奈何她聪敏好学,多年的寄人篱下生活,在那种环境耳濡目染学会了很多东西。
这女领导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她一清二楚,挑眉:“这问题怎么来问我了,不应该是您说个数的吗?”
问题轻飘飘地反向被抛了回来,女领导被堵的一噎。
这学费组织上可没有承诺帮忙交,可她又眼馋这zheng 绩,学费要是定的太高,技术员们心里肯定有怨言,可要是定少了,骆时宜肯定也不愿意。
两头都是不能得罪的!
女领导心里很气,暗骂骆时宜油盐不进,但还是笑着做出了一个决定:“这样吧,按一天一块钱的标准如何?”
话刚落,技术员们不乐意了,他们学会这个技术不知道要多少天,按一天一块的标准,万一学一个月呢,他们的工资一个月才26块,都不够交学费的!
这还不算上吃住的费用,一来一回,就是好几个月的工资没有了!
要知道这边县高中的学费一年才20块。
他们刚想开口反驳,女领导随即补了句话:“我个人掏工资给他们出学费,但是你得管他们的饭,得让他们吃饱。”
话一出,全场哗然。
尤其是技术员们瞬间感动不已,领导的工资也不比他们高多少啊,这一举动立刻在他们心里更上了一层楼,对比一下,要“好处费”的骆时宜就显得贪心又可恶。
这效果正是女领导想看到的,这话被传出去了,大家也只会说她的解决方式没毛病,要怪就怪骆时宜太贪心了。
刘同志第一个表示不满,大声反抗了起来:“骆同志,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贪心了,同志之间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才有的来往吗?”
“就你这样的行为,领导的话都不听了,这事宣扬出去,且不说脊梁骨被戳断,谁还敢找你学技术啊。”
“就是,大家都是技术人员,互相学习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就要收钱了?”
“万一这件事传出去了,别的技术人员有样学样,这不就是破坏了我们技术人员的学习氛围吗?”
“一旦开了先例,那骆同志你可就是个罪人了,你可要考虑清楚。”
一群技术员七嘴八舌的劝,但没一句好听的话,话里话外就是想让骆时宜免费教。
骆时宜二话就站了起来,光明正大回击了女领导的招,冷笑:“蛤 蟆还知道好赖,求人要先磕头!
冠冕堂皇说了一堆道德高尚话,不就是想腆这个脸白piao我?你们真是好大的面子呢~”
“还有这位领导,一块钱是我让你定的吗?你组织这个事问过我的意见吗?先斩后奏也是被你玩明白了,这么会收服人心,不去当搅屎棍白瞎了你的能力。”
“怎么,我不让你们白piao 技术,你们学不到就要去上吊?那你们可真信任我呢~棺材准备好了吗?”
说完这话,她也不惯这群B,头也不回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今天真晦气!
骆时宜的一番阴阳怪气言论让女领导和技术员们躁的面红耳赤,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刘同志在工厂里被捧习惯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讽刺再也受不了,率先出声表态要走:“领导,我不学了!我就不信,咱们华国除了她就没别人会这门手艺了。”
他一出声抱怨,也有几个技术员也跟着出声离开,女领导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技术人才走了四个只留下了两个,瞬间就怨恨起了骆时宜。
明明她给了台阶也不见好就收,等这事一过,她再想办法整治骆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