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宜向来是说到做到的,行动力强悍的连身为壮汉的阿虎都自愧不如。
陶君饶要跟上阻挠时,被阿虎拦住时还被阿大悄无声息又踹了一脚,不仅担忧问:“顾琼珍跑了,公 安万一没抓住,你就不怕她回来报复你?”
肯定是抓不住的,这个结果骆时宜早就预料到了。
顾琼珍可是这方世界的天命女主,就算被抓了,顾琼珍也会因为其他原因被放出的,就像是贪得无厌的气运之子,无非就是将他人的东西扒到了自己的身上。
骆时宜所要做的是拿回被顾琼珍吞噬的运气,当然这些话她不可能说出去,要真说出去了,铁定认为又犯疯病了。
除非她送顾琼珍归西不犯法,否则她还真没办法了。
“怂狗才怕。”骆时宜痞痞的挑衅开口。
她从来不畏惧任何人,比起这个,她反而更怕自己遗忘来时路,忘了初心才是最可怕的。
阿大咯咯的笑了起来,看着骆时宜风风火火的模样:“是是,骆时宜最牛 逼了。”
悄然间,被骆时宜影响着,他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似乎曾经他认为不耻的过往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这么一想,他忽然想这个年,不如回家过吧。
阿大和阿虎送骆时宜到了陶家附近就回招待所了,用那句话来说就是,天塌了,也不能耽误他们补觉。
至于陶君饶,早就被阿虎拖进巷子收拾一顿了。
天还没亮,骆时宜来的太早了,还正碰上了卫兵换岗。
就这么偷偷摸摸进去,骆时宜还怪不好意思的,主要是她不知道陶家住那块,总不好一家一家的问吧?
“你是谁家的小姑娘,来投奔亲戚的?”
一大嗓门唤回了骆时宜想要爬墙的理智,余枝花刚从卫生院下夜班就看着这大妞脖子上挂了只大包,盯着院墙双眼放光,搞不好是人贩子哩!
大妞看起来挺面生的!
卫兵这才发现墙角蹲了个小姑娘,心不免惊上一惊,这要被这小姑娘悄无声息摸进去了大院,不出事倒还好,要是出了事他们就得掉脑袋咯。
“你的介绍信呢?我们要去核实一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核实一下?
哪得到什么时候去,他们不着急,她急啊!
万一陶正国得知消息后,当缩头乌龟躲着她咋办?
骆时宜索性另辟蹊径,单手撑着墙面,跟眼前的婶实话道:“美丽婶,我来找陶正国的,他是我爹的战友,想告诉他一声,我才是骆时宜,想跟他聊一聊,他当初怎么就凭一封录取通知书就把假的冒牌货接回家的?”
“真是可怜我被冒牌货逼疯了三年,想复读都没门路!”紧接着她对着遗像戏精的一嚎:“爹,我想你了!”
她掐头去尾,没把婚书的事说出来。
这一嚎,直接让余枝花心震了震,把她的八卦DNA分子调动了出来。
!!!
冒牌货!
被逼疯了三年!
哎呀,这简直是大新闻了!
大院里谁不知道,陶正国能有现在还不是靠收养战友的孩子,博得了个好名声,组织才把现在的职位给了他,看中的不就是陶正国的人品。
否则,以陶正国当年的资历哪里坐的上现在的位置!
现在眼前这大妞告诉她,陶正国收养的骆时宜是假的!
真的被逼疯了三年,陶正国真是造孽呦~
她就说当初见到陶正国领回来的那个‘骆时宜’奇怪,正常人初到陌生地肯定是先窝在家里跟邻居打好关系,可那个‘骆时宜’呢,初到大院的第一天就缠着各个爷们不放,只用一天就把大院从小玩到大的孩子圈挑拨到四分五散!
尤其是男孩们,个个全围着‘骆时宜’转了,好在那年她把儿子送回老家避暑去了,否则要也成了智障男团中的一员,能把她给愁死。
每每想起‘骆时宜’这能力,感慨不去肉联厂分猪肉可惜了,杠杠的事精啊!
“不用核实了,这姑娘说得都是真的。”余枝花围着骆时宜转了一圈,眼神对上的一瞬直觉对味了,确定道。
门卫满眼的难以置信:“你是说她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这姑娘手里抱着的遗像人物,在烈士陵园呢。你刚来不清楚,骆正国同志当初就是被她爹给救了才有这层因果在,这姑娘过的确是太苦了。”
门卫恍然大悟,他还以为骆家长的最漂亮的那姑娘是骆正国亲生的呢,难怪之前敢对他们那么横,原来是冒牌货狐假虎威:“行,麻烦余嫂子了。”
以前那假‘骆时宜’时常仗着住在大院里,时常让他们跑腿送东西,可把他们折腾死了,奈何他们谁也不敢抱怨,生怕假‘骆时宜去投诉他们。
余枝花摆摆手,心里暗爽:“那我先带这姑娘进去了。”
她老远就看见了骆家灯火通明呢,就猜是陶黑心又回家整顿陶家家风呢,正愁用什么理由得到第一手八卦呢,结果正版骆时宜就来了。
她转身带着满脸笑意对骆时宜道:“小同志来,跟婶子走,骆家就住我家对门。你这次来找骆正国是为了出气?”
总不能是为了要钱来的吧?
骆时宜听到余枝花略带八卦的语气一下子回了神,思索一会才咧开嘴道:“不是,想确定他是不是瞎眼了。”
余枝花沉默了:…………
这姑娘上身穿了件半旧的深色棉衣,下 半身则是一条肥裤子,应该是大人裤改小的,一双老北京布鞋,穿的蛮朴素,可细看长得比假‘骆时宜’还俊上两分,长得跟她儿子一样高哩,虽然瞧起来吊儿郎当的,可行为举止间处处透露着规矩教养,可咋这一开始就是满口邪气,熟悉的语气瞬间确定这姑娘是个会扯大旗,搞事的主,跟陶黑心站一起,这俩半斤八两没跑了。
她盯着骆时宜的打补丁的裤子看了许久,转移话题问:“小同志,你家是不是很远?来一趟很辛苦吧?”
“远是远了点。”骆时宜背着手边走边说:“在H省。”
但是揍人就不辛苦了。
“H省?我听说那是农业大省,啥地方的?”
“是啊,H省一个山旮旯角落叫狗不理大队,下河村的山无人言的地。”
余枝花明白了:“是乡下农村吧。”
“咋地?美丽婶对农村人有偏见?”骆时宜嘴角噙了抹笑道。
身为农村人她可骄傲了。
余枝花听到骆时宜对她夸赞笑得合不拢嘴,还真不是有偏见,她自己老家就是农村的,只是骆时宜的表现哪里像是偏僻乡下养出来的孩子,她压根就看不出来,悄眯眯压低声道:“不是,你要是想在骆家住下来得注意,骆家现在的女主人可不好相处呦。”
鉴于骆时宜的嘴甜,她不介意多嘴两句。
“咋地,她还想上天啊?”骆时宜歪头,轻飘飘问了句。
陶家庙小她瞧不上,不过,她记得陶斯言说过,老蛤 蟆娶的母蛤 蟆叫彭春菊,这老蛤 蟆就是陶正国吧.
彭春菊要真是想上天,她也不是不能成全。
余枝花:………
这大妞真是语出惊人呢,咱就丝毫没进贼窝的觉悟呢?
万一后面这位骆时宜跟前头的假‘骆时宜’一样跟彭春菊处的很好,转头把她这话告诉彭春菊,那她就里外不是人了,刚想想找回里子,想说骆时宜多想了,骆家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活像是要掀了屋顶。
余枝花想要回家喊自己男人劝劝,就看见骆时宜手里多了条铁丝在捅门锁,只听“咔”了一声,骆时宜一脸兴奋的踹开门:“surprise!哪位是骆正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