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时宜把京大的天捅了个窟窿出来,高考恢复不到四年, 眼下还正值知青返城的风口浪尖,她这事直接爆了雷。
等顾琼珍和陶君饶从派出所出来,两人正准备回家时,被花满楼带着同学们拦住了:“时宜社长,哦不,顾琼珍同志,学校领导想要见你一面。”
顾琼珍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瞬间不淡定了,依旧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高高在上的拒绝她的请求:“两年了,你怎么还记错了我的名字,是不是当初你跟我竞选英语社社长,你落选了到现在还是怀恨在心呢?”
“大半夜的谁会找我,这该不会是你的报复吧?”
她知道要怎么用软刀子戳一个人心窝子更疼,也更合理。
陶君饶闻言,忍不住蹙眉了,站出来维护顾琼珍:“这位同学,她是时宜不是你口中的什么琼珍。当初是你技不如人就认,现在来报复时宜未免太小肚鸡肠了吧?”
花满楼张了张口,顾琼珍理所当然的模样颠覆了她对人心险恶的认知,即使被羞辱她依旧严肃道:“顾琼珍,你的表妹现在就在主任办公室,回不回学校随你。”
“就是,你别装了,你是‘骆时宜’吗?哪来的脸攻击满楼,真恶心!”有打抱不平的同学替花满楼出声。
这句话宛如一磅重雷落入平静的水面,炸的顾琼珍浑身起恶寒,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直冲脑门,巨大的恐慌感袭来让她一瞬间慌了神。
骆时宜不是疯了吗?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市?
她明明都算好了啊,怎么还会出纰漏?
顾琼珍咬唇,就算是骆时宜在京大那又怎么样,村长死了,李校长也被她收拾了,骆时宜能拿出什么证据跟她斗呢?
眼下更可惜的是她没拿到手的婚书,就不知道骆时宜这次来京市有没有带来了?
“她在说什么?” 陶君饶听的一头雾水,却也能听出个不对劲,不免看向顾琼珍:“你……真的不叫骆时宜?”
听到这话,顾琼珍双眼瞬间红了,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豆大眼泪滑落脸颊,哽咽道:“对不起,我是有苦衷的,这件事错不在我。”
她倔强的摸了把脸颊,像是下定了决定对花满楼道:“这件事他不知情,我一个人跟你们走好了。”
她这坚韧的模样像极了克制隐忍默默守护了天大的秘密,跟着来的不少人纷纷改观,不免质疑起了骆时宜说得那番话的真假性。
花满楼倒不这么这么认为,经过刚刚那一幕,她只觉得眼前的顾琼珍很可怕。
陶君饶看着她渐远的背影,摸不清楚顾琼珍话里的真假,选择沉默不吭声,想着先回家找彭春菊商量。
他眼前这个‘骆时宜’是骆大国接回来的,如果是这个人是假的,那骆大国的好名声不就毁了?到时候职位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那流放陶斯言的事不就是痴人说梦!
半个小时后。
顾琼珍跟着花满楼到京大办公室时,骆时宜就这么卷缩在用两张板凳拼凑的地儿旁若无人眯了起来。
阿大说不羡慕是假的,谁赶了两天的火车不想美美睡上一觉,奈何办公室挤满了人,连他那张板凳都被骆时宜接走了,这会儿只能蹲在地上打盹了。
“主任,对不起。”顾琼珍满脸泪痕的进了办公室,第一时间先来了一百八十度鞠躬承认错误,自信认为骆时宜没有证据,准备泼骆时宜一盆脏水,让骆时宜永远翻不了身,高昂抬起下巴:“但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她指着骆时宜,信誓旦旦道:“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出声,目光纷纷定格在背着他们的骆时宜上,毕竟他们已经见过大Sao操作了。
主任见骆时宜迟迟没有表态,心想发生这么大的事,这娃该不会真睡过去了吧,忍不住伸手试探:“小同志?”
“别闹,我再眯会。”
众人:…………
该死的超绝心态。
“你说的偷你身份的‘骆时宜’也就是顾琼珍同事过来了。”
“哦,这个装货终于来了!”骆时宜立刻翻身过来,举着的手蠢蠢欲动:“你凑近点,我要看看你脸皮到底有多厚!”
她的错?
这口锅给钱她都不背,因为——太臭了!
“噗~”
阿大默默挪回了自己的凳子,听到这话怒力憋笑,尽量让自己不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笑出来。
主任生怕她真的跳起来打人,毕竟连在京大敲锣打鼓的事都能干出来:“小同志,别激动,万一这事是误会呢?她只是拿错你的通知书呢?”
拿错了?
这是骆时宜听到最可笑的话。
“你一句拿错了,她就能顶着我的身份享受一切带来的红利吗?就能抵销三年来我受到的一切不公平吗?”
“这是三年不是三天!”
那原主呢?一句拿错了让原主丧失性命,可这一切就本该是属于她的!
刀不落在自己身上,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却能轻而易举做出替她原谅顾琼珍的事,这人真不要脸!
骆时宜嫌弃的抽出自己的手,敛起吊儿郎当的模样,眸子微微眯起来,双手随意的搭在了椅背上,气势极其强悍赅人:“顾琼珍,你觉得我是真的拿你没办法吗?”
“就凭你干的那些事,单凭你让人把我逼疯这件事拎出来,你有几条命吃花生米啊?”
“你自己认了,我还敬你敢作敢当。”
顾琼珍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骆时宜感觉到了陌生,这与她曾经的印象里那个天真、毫无城府的骆时宜不符,现在的骆时宜与其说是脱抬换骨,更像是换了个芯子。
今晚她要是认了,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在京市她会变得臭名昭著,永无翻身的可能性。
她没有做错,也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