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骆的,你给俺出来!”
一黑色棉服大袄婆娘站在门口,插着腰蛮横冲里面喊了:“俺儿子在你那里干了一天活,给你修好了东西为什么不给钱?”
“俺告诉你,别以为你也是村里人就可以不给钱!”
“现在你要是不给钱,那就进篱笆子蹲着吧,有了前科,我看以后还有哪家学校敢要你。”
她见没人出来,不解气啐了一口,抓着一旁的女公 安就坐在地上嚎:“青天大老爷啊,你可得为俺做主啊!这是俺儿子的血汗钱啊,怎么会有这么黑心的人,连庄稼人的钱都昧下的。”
叶利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连阻止的意识都没有,就这么看着自家老娘讨钱。
叶六连忙跑出来,见叶利也在,心口涌起一股火就推了上去,厉声质问:“叶利,你什么意思,我当初不是给了你钱吗?”
“当初是你不想学技术的自己主动离开的,现在又带你娘来讹诈,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那……那钱…是你…自愿给的。”叶利话都说不利索,死活不想承认:“工钱…我是来讨工钱的。”
刘同志他们被关进去了,厂里给他转成正式员工了,这不是他说上城镇户口姑娘了,还差点彩礼钱。
再说了,这钱本来就是骆时宜欠他的。
不是他不讨,而是要等他有空才过来讨。
“再说了……是她…说给工钱的,我没讹她。那晚的…公 安同志…都能证明。”
叶老娘一听证明人是公 安同志,立刻底气十足挺直了腰板,嗓音立刻大了一倍:“都听听我儿子说的,证人是公 安同志,不给钱就立刻蹲篱笆子去!”
女公 安一听是自己的同伴是证人,觉得事态太恶劣了,当即立断想请出骆时宜教育:“那位骆同志出来好好谈,怎么能欠人钱呢,这不是无赖吗?”
“对对!”叶老娘立刻附和道。
“对个屁!”黑痣婶听不下去了,抓住扫把就出来了,插着腰就怼了回去:“女领导,你咋能听那老娘们的一面之词呢?”
“俺们村的妮子是爱揍人,但心肠比谁都软,能让她不给钱的肯定才是黑心王八蛋。”
陆陆续续有婆娘从院子里走出来了,一脸不好惹的模样:“就是,她从不无缘无故揍人欠钱,你这老婆娘肯定是缺钱,要来讹她的!”
她们都摸清了骆时宜的秉性了,这人就是嘴硬拳头硬,看似谁都揍,但是心软,被揍的没一个是无辜的。
骆时宜心里门清呢。
叶六也急忙推了一把叶利,严肃道:“叶利,你把话说的掐头断尾,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把事说全了,别逼我去找当时的公 安同志当证人!”
叶利有证人,他也有!
叶利面色憋得通红,心里瞬间打起了退堂鼓,刚想开口就被叶老娘一把扯开了,怒骂:“你敢威胁俺儿子,没天理了!”
她伸手指了一圈,立刻躺在地上打滚起来:“没天理了,你们一群人联合起来欺负俺们孤儿寡母的……不给钱,俺就撞死在这里…”
说完,爬起来伸出头就要冲墙上撞。
女公 安一见她这样,紧张的连忙拦住,没好气道:“那位骆同志呢?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进去抓人了!”
“人辛辛苦苦给你们干了活,就算没钱也要把工钱给结了啊!”
事到如今,叶老娘都拿命去赌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不信呢?
“那请问我欠你多少钱呢?”骆时宜推开了拦住她的骆大国和陈昌和,让婆娘们往后退,吊儿郎当的倚着门框故作思考:“我不记得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就是算准了她要高考,还特地打听了三天后是预考才带公 安来闹的。
叶利想说“12”块时,叶老娘眼珠子一转,脸上写满贪婪,当即狮子大开口伸出一只手:“五十块!”
她以为骆时宜是真的不认识,也是真的怕她这么闹下去丢脸才妥协的,所以狠狠宰一笔。
女公 安一听五十块这么大额的工钱不免诧异,什么活比她两个月的工资还高?
叶利现在一旁唯唯诺诺低头不吭声,叶六一听却炸了:“什么五十块,这位老婶,你少胡说八道!”
“行了,五十块是吧?”
骆时宜一脸的平静,扭头冲里面嘀咕了两句,叶老娘还以为她妥协了让里面的人凑钱,笑得一脸得意道:“你看,她就是欠俺五十块。”
岂料,下一秒里面的人丢了一床被子给骆时宜,旋即“啪”了一声就关上了,就像刚刚的一幕没发生似的。
骆时宜把被子披在身上,冲女公 安无所谓道:“我没钱赔不起,走吧。”
在派出所睡一觉也是不错的,说不定还有暖气。
女公 安:“…………”
这啥操作?
叶利:“………”
叶老娘:“………”
“不行,你必须…给钱!”叶利连忙拦住了她,急眼了。
他带公 安就是为了吓唬骆时宜给钱而已,要是真的进篱笆子了,那他娶媳妇缺的钱谁给呢?
“要钱是吧?”骆时宜似笑非笑看着他。
这世界让她开眼了,竟然还有人要她强制给钱。
女公 安以为骆时宜嫌弃钱太多了,刚想给两人调节一下,一瞬间,她的视线被被子盖住了,叶六立刻很有眼力见的连同被子把女公 安抱住了。
叶利见骆时宜这副模样,吓得节节后退,刚想威胁,迎面而来就被打了一巴掌,紧接着就是无数个不间断的巴掌,一掌比一掌重!
“你这么会算,怎么不算算你啥时候归西啊?”
“对我的钱这么有占有欲,等你归西了我给你烧冥纸啊。”
“你这小贱 人,竟然敢打俺儿子!”叶老娘一看儿子被打了,宛如天塌了,冲上就要掐死骆时宜,却也被骆时宜对着老脸来了一巴掌。
“老东西,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闲得慌我送你进篱笆子。”
…………
“停手,妹子你停手!”阿虎带着其他两名公 安姗姗来迟,看着被打成猪头的叶利,象征性阻拦了她一把。
“好端端的怎么能打人呢?”
出村口的路上,在看到叶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要发生事情了,连忙抛下芳菲菲去请了公 安。
骆时宜顺势拿回自己的被子披在身上,一看是就是当时守在店里的公 安,咳了两下:“这俩不要脸的讹我五十块。”
“钱就在她口袋里。”
“领导,她打人了,要把俺娘俩打死了!”叶老娘撒泼打滚躺在地上,嚎啕大哭,死活不承认道:“俺没有讹她,俺哪里有钱呢?”
女公 安见是同伴刚想诉苦,就被那两公 安抬手制止,他们看向叶利,瞬间就严肃了起来:“这位同志,你当初不是没修好收录机自愿离开的吗,怎么这会又来要钱呢?”
这打挨得不冤枉啊。
“我…我…误会…”叶利支支吾吾说了半天说不上来,干巴吐出两个字:“误会…我…我不要了…”
哪里能料到骆时宜真能把证人找来,来之前他特地问了一圈,找了个刚上任不到两天的女公 安。
他心虚的扶着老娘,就想走。
“等等,这五十块钱是你们的吗?”一公 安眼尖的瞄见了叶老娘口袋里的暴露出来的五十块钱,立刻两人摁住:“你俩讹人的事态太恶劣,跟我们回派出所写检讨去!”
叶老娘还想撒泼呢,可当被带上手铐得那一刻感觉天都塌了,两眼一抹黑,激动的晕了过去。
吓得一行人立刻手忙脚乱把人送去村医那里,临走前,叶利的目光仇视的扫了眼骆时宜,恨不得剜了骆时宜。
“你给我等着!”
骆时宜还不怕这威胁,贱兮兮笑了:“我不是搁着站着了吗?”
阿大连忙出来捂住她的嘴:“姑奶奶,你别说了。”
“这事交给我解决。”
叶利心术不正,恐怕不是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