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夜晚,一辆大卡车不偏不倚停在了部队大院门口。
两警卫员见车窗摇下,瞬间警惕起来想出声询问,陶斯言不紧不慢掏出胸口的证件递过去,趁着这个空隙,叼了根烟慢慢吸了起来。
他看着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有些失了神,思绪飘空。
“你他娘有病啊,大半夜来找骆老师的爷爷拿图纸,老人家不揍你,骆老师保准揍你!”
危予安骂骂咧咧伸手接过警卫员递回来的证件。
再说了,他们都没见过骆老先生,又怎么知道住在大院那个旮旯地方呢?
陶斯言咬着烟利落下了车,吐出的烟圈模糊了他的表情,语气很随意开口:“天亮再找他,现在要找陆政委有点儿急事要处理。”
危予安:………
“爬墙翻院?”
天菩萨啊,陆政委又哪里惹了这黑心狗!!
“让你放风有意见?”陶斯言眼睛微微眯起,身体微微往后仰,带了点威胁的语气。
“…………”
两人光明正大的找了陆政委住的屋,就差把“我要翻墙爬院”这个大字写脸上了。
整个大院里都是独栋式带了小院子的二层住宅,以前陶斯言没少翻墙揍人,让大院不堪其扰。
所以部队大院的家属都几乎一致加高了院墙,防的就是陶斯言。
有此殊荣的,这么多年也就陶斯言一个。
曾经加高院墙让少年时的陶斯言爬得的确有些费劲,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没费什么劲就进来了。
但他不会撬锁,他忽然就想起了骆时宜那一身撬锁的本事,就想着有时间找那小流 氓学习一下。
眼下,自然是轻车熟路的拆开窗户爬进去了。
“哐当”一声巨响,大茶缸连同茶水摔在了地上,响彻整座空荡的房子。
陶斯言懒洋洋的抬头一瞧,陆政委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跳下窗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了下来,当即翘起了二郎腿:“啧,真赶巧你醒了,也用不着我喊了。”
“这不听说婶子给二狗相了个姑娘,我来瞧瞧咋回事。”
陆政委的二狗娃起源于有一年,危予安跟抽风似的脑子坏了,整天朝他喊老狗,结果被陆政委家的儿子给听见了,非得要当他的跟班,还给自己按了个二狗子的称号。
由于二狗过于机灵,所以当时陶斯言罩了二狗挺长一段时间的。
陆政委一脸见鬼的模样,一屁股做他对面,蹙眉:“你咋知道的这事?”
余枝花这婆娘虽然好事好八卦,满嘴八卦满天飞,可遇着这自家孩子的事,那可是八百把钳子都撬不出来的死嘴,严丝合缝的。
就给自己儿子相了个姑娘的事,满大院除了他们两口子,没人知道。
陶斯言将揉皱的电报信拍在桌上,双手撑在大腿上,眼神格外冷漠道:“他俩不合适。”
陆政委一瞅信,是隔壁骆家给女儿发的电报信,可竟然出现在陶斯言手上了,他还真较上劲了:“咋就不合适了?我瞧他爹是个务实的,那闺女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你婶子看人的目光我相信。”
连陶斯言都在意上的姑娘,那绝对差不到哪里去!
想让他放走这姑娘,绝对不可能。
“合适个屁,二狗一个老同志配不上她,她还没成年呢!”陶斯言有些烦躁的扯了扯衣领,眉浴间夹着不耐烦与克制,冷笑:“你去打听打听骆时宜的来历,壹爷爷要是放人,我二话绝对不反对。”
他就差把“老牛吃嫩草臭不要脸”这一句话说出口了。
“你……你…你说那姑娘叫啥?”楼梯上传来一声尖叫,余枝花此时忙不迭的跑下楼质问陶斯言。
此时她也顾不上跟陶斯言算账翻墙的行为,满脸的震惊。
该不会是她上回遇见的那大虎妞吧?
要万一…………她不允许儿子给娶个那么没规矩的女人。
陆政委一瞧这婆娘起来了,吓得立刻站了起来,“咋滴啦,叫骆时宜同志,她能有问题?”
咋没问题了?
问题可大了!
余枝花哪能不记得骆时宜,当初连彭春菊那婆娘都镇不住大虎妞!
“不行,斯言同志说的对,咱们儿子配不上这姑娘。”余枝花吓得六神出窍,连忙改口:“咱们这亲不相了,一早我就去回了骆家。”
她记得那大虎妞一张脸的确出落的漂亮,这万一儿子真相上了,娶回家那不得骑在她头上称大王?!
她绝对不允许这事情的发生!
莫名的,她想起了陈昌和说的那不赔钱,原来真不跟她客套!
“我儿子咋就配不上了?”陆政委一听还真不乐意,生平第一回反驳媳妇道:“你都那样承认人家姑娘优秀了,那咱们能争取就争取!”
等去了部队,他就跟危壹打探一下骆时宜什么来路。
“争取你个大头鬼!”余枝花胸膛瞬间涌起一股无名火:“我说不见就是不见,那是个能跟斯言小子抢半壁江山的大虎妞!”
难不成娶进来跟她打擂台吗?
陆政委不信:“怎么可能,你肯定是见不得人家姑娘的优秀。”
“你………”
……………
陶斯言看了眼歪打正着达成目的吵起来的两口子,默默的翻窗原路返回。
“你咋这么快出来了?”危予安看了眼手表:“前后不过15分钟,你该不会给政委两口子一人揍了一拳吧?”
他正好奇呢,就听见屋里面传来霹雳哐啷的响声:“这…他们为了啥事……打起来了?”
这让他震惊的是陶斯言挑拨的本事直线飙升啊!
“余婶得知二狗子要见的相亲对象是小流 氓,反水不同意二狗见面。”陶斯言带着他逛了一圈附近的小院,挨个辨认号码牌信息,不免笑出了声,眉眼带笑,似乎心情不错。
“这相看的事骆时宜也不会同意,当初不知道下河村哪个寡夫得罪了她,大半夜她背了个男同志当新娘给寡夫送过去了。”
危予安:“…………”
聪明人的报复还真是非同一般,默默在心里给骆时宜打上了不能得罪的标签。
“找到了,骆老先生搬进了我原来住的地方。”陶斯言看了眼熟悉的远门处已经换上了骆家的铭牌,里面的花园子早就被翻土了,余下的花草啧全被清除了,剩得光秃秃的模样摆在眼前。
“还真是缘分呢。”
“这回再翻墙就不礼貌了,搁门口等天亮吧。”
危予安沉默了:……
哥们,原来你知道不礼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