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狡诈的官员事先给周云璟用了下了剧毒的药膳。此毒无色无味,即使是熟知药理的人也未必能察出异样,他服下以后,若是不能得到解药,便将瘫痪成为残废继而枯竭而死。
服毒之后,便是成群的杀手涌入。那些杀手,个个身穿夜行劲装,腰间皆有一枚腰牌,上面所刻的,正是纸条上的那个符号。
他们招式狠辣,一招一剑都是取人性命之意。人数众多,他所带的两个护卫寸步不离尽量死守,却还是被迫分散,独剩他负隅顽抗。
失散难寻,最后逃出时,也只余他独自一人。周云璟就这样在外失途,夜间躲入山上。毒发时他昏昏沉沉,喉咙也隐隐作痛,强撑着意识进了一个山洞,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直到在锦沙村的这个小院中醒来,他才知道自己被人捡了回来。还是一个女子。
正要张口向她询问情况时,他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剧痛,已然不能出声。他运功调息时,觉察出身体已中剧毒,不能再有所延误见情况不容乐观,周云璟只得先着手回京医治再做打算。谁知双腿已经毒发,行动迟缓,回京艰难。
更何况在他努力表明去意之后,这个捡他回来的女子一下就变了态度,将他囚于此地,他被困在此无法解毒,毒性发作得更厉害了些,渐渐就回京无望了。
而那女子也甚是怪异,面上生着一块胎记,整个小院也只有她一人生活,十分不寻常。
他常年携带的一枚玉佩也不翼而飞, 翻遍全身也不见踪迹。那是他母妃亲手为他雕出来的,他一直带在身边。问那女子,她只说不知,周云璟只道是她说谎。
但接下来的日子,他也慢慢放下了这个想法,因为她过的这般贫苦不似得到财物后的样子,许是自己在打斗和逃亡途中丢掉了。
想到母妃,他眼前一片柔和。冯氏一族世代忠臣,母妃冯尚柔作为冯家嫡女入宫,位封贵妃,贤淑温柔,对他凡事亲加教养,十分疼爱。
但是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回去再见母妃了。
被逼绝路时,做出的反抗往往不是什么好结果。
他只恨没能杀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些老谋深算、阴险狡诈的国贼禄鬼。为了守住他们的罪恶秘密,这些人连皇子都敢杀,到现在还在严州府中为所欲为。
捏紧手中的纸条,周云璟开始努力尝试理清这一切的因果关系。
在他的回忆里,曹承彦是朝中的一派官员,因得罪于人被贬至严州为官,如今纸条上却说已杀,不难明白是他们成功刺死了曹承彦。
第二次看着这符号,这群杀手定不是偶然召集的,看样子是他们当地官员勾结培养的杀手,专做取人项上人头一类的暗卫。除他这个皇子外,凡有不相容的官员,便可除之以保全他们的利益。
一个小小的严州,岂容这群硕鼠胡作非为。
他收起纸条,怒意骤起。看来等养好了双腿,还是不能着急回京,严州的事情还未拔出根基,回京只怕会断掉案件线索和进度。再说他这一失踪再贸然回去不可谓不凶险。
兄长定是急得焦头烂额,只是他现在不能露面亮出身份,往京城更传递不了消息。
苏默娘回来以后,就看到家里多了个白白的小东西。
宋铁生跟她讲了鸽子的事,苏默娘很是惊喜,检查了它的伤势,给它上了些消炎的药。
她还做了个小鸽笼打算将它养着,一边钉着钉子,一边幻想道:“现下养在这里,待时间久了我们也可以教它送信喽。”周云璟听了这话并未作声,因为他知道这是妄想,鸽子养好以后便会飞回原主人处,归巢的习惯不会说忘就忘的。
但这也未必全无用处,它是严州来的探子,算是拿捏了那里的一个物件,说不定哪日就能派上用场了呢。
苏默娘并不知晓他心里这许多的想法,仍旧是哼着歌儿唱着曲去做饭。一旁的紫堇分外殷勤地给她打着下手。
紫堇虽是个勤快的,做饭却格外不擅长,自吃了紫堇的手艺,她便巴巴地馋上了这一口,再不肯吃自己做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