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雷坐在车上扭动身体。
这种衣服紧贴身体，穿起来虽然怪，却异常暖和、舒服。
玉电看他不断蠕动的样子，抵唇轻笑，“差不多行了，别露怯。”
玉雷继续扭腰摆胯，“这衣服什么材质做的，真贴身？”
“你小点声，别让有心人听见。”玉电提醒他。
还好自己赶车，要有外人在场他这样准会穿帮。
玉雷点头，“我知道，这不悄悄跟你说嘛。”
他凑到玉电身边，轻声咬耳朵，“我怀疑宁小小是个妖女。”
他才不信什么仙女下凡呢？宁小小就不具备仙女该有的气质。
倒像是出身草莽的抢钱妖女。
玉电一怔，随机笑了，这话他无力反驳。
怎么说呢？
大概是宁仙女的光辉形象太接地气。
以至于天天生活在一起的侍卫小哥们，愣是没从她身上看出一丝一毫的仙气。
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咱们还要围着北地城跑多久啊？”
玉雷耸肩，“我哪能猜到，跟着走就是了。”
此时，宁仙女正透过小窗，偷偷向外观瞧。
这就是北地城啊！
抬眼望去，街道宽阔，商铺林立，门口千奇百怪招牌比比皆是。
冬日天冷，街上行人稀少，看起来有些萧瑟。
路旁积雪堆垒，偶尔能见几个造型各异的小雪人。
用小红辣椒做成鼻尖，憨态可掬，煞是可爱。
远处高门大户居多，几进院子的灰瓦白墙，看着端庄稳重，自成一格。
这种熟悉的建筑风格，若不是身处极北，宁小小还以为到了江南水乡。
她不解地问龙天泽，“这房子怎么看起来像南方建筑。”
龙天泽在红泥小火炉上烹茶，袅袅白烟升腾，裹挟着茶香在小小空间弥漫。
两个多月前，他还在这样逼仄的马车中发愁前路，而今，却能有心情悠闲雅趣，自得其乐。
听见询问，将嵌银鹧鸪杯摆放在她面前的磁吸茶位上，勾起唇角，漫不经心地解释。
“最初，北地不是我的封地，父皇当政后，才赐给我。”
强取豪夺别人心间宠，玩够了随手赏赐。
都说帝王薄情，由此可见一斑。
当年天真，以为父皇赐偏远封地，是为磨练他的意志。
现在看来，不过是嫌自己在京城碍眼罢了。
原来如此，宁小小点点头，慷别人之慨。
她要是问之前属于谁，会不会太打帅王爷的脸？
算了，还是问点别的。
“赐给你以后，那断时间谁帮你打理北地？”
她没记错的话，龙天泽很早就有了封地，还在此生活过一段时间。
“萧老将军，就是迟大将军的岳父。”
果然！她猜也是。
“萧老将军一生刚直不阿，可惜子嗣不旺，只得一女，就是迟勉的母亲。”龙天泽品了口茶，幽幽开口。
“这事我知道。”宁小小托起小下巴，“迟大将军另娶新欢，后妈虐待嫡子，萧老将军出手带走外孙抚养长大。”
弄得跟连台本大戏一样精彩。
迟大少跟她八卦时，说得声泪俱下。
“对，萧老将军的养子就是萧安。老将军过世后，他负责打理北地城。萧安和林清，是萧老将军最器重的副将。”
说起来令人唏嘘，萧老将军一生阅人无数，却提拔两个包藏祸心的人。
“那么说来，其实你从未真的执掌过北地。”这事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难怪这两匹中山狼会如此嚣张跋扈，感情人家是‘世袭’。
龙天泽闻言苦笑，“小小，你是不是忘记我的年龄了。”
他满打满算不到二十岁。
幼时生活北地，人事尚且不明，后囚困京城多年，怎么可能执掌过军政一体的北地。
“王爷，不是我阴谋论，你有没有想过，北地城也许从没属于过你。”宁小小语气阴森。
她就说哪里有问题，凡是怕琢磨，现在找到症结所在了吧。
龙天泽正在给杯子添茶，听她说完，大手一顿，忍下心中狂风巨浪，面上端着和风细雨。
“也许吧。”他勾起唇角。
什么也许啊，分明是事实。
只是这么丢人的事，让他怎么说出口。
小手拍在桌子上，茶水飞溅。
“我就是萧老将军那么精明，怎么会让他的后辈算计，先有迟大将军接连挖坑，后有萧安、林清不懂人事。”
小姑娘骂得咬牙切齿：“昨天我就想问，萧老将军过世前没遗嘱交代？原来人家早就铺完路了！”
所有图谋、规划里，压根没有关注正经主子龙天泽的份。
真是欺人太甚！
宁小小从没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黄鼠狼专咬病鸭子！
真以为誉王府好欺负啊！
“小小，不可妄言！”龙天泽轻轻蹙起浓眉，他们还在北地城里呢，被人听到怎么办。
内忧外患，桩桩件件，接连不停。
小姑娘以为他心态崩了，抓住他的大手，轻轻摩挲。
“王爷，你放心，刀山过海我们陪你闯，你别自责，不是我们识人不清，是他们太会装。”
龙天泽看了眼被她抓在手里，不断搓揉的蜜色大掌，吞吞口水。
姑娘你说话就说话，不要一副色中恶鬼的垂涎模样，好不好？
帅王爷没觉得自己秀色可餐，可宁小小露出痴迷的眼神时，还是让他如坐针毡。
小姑娘挑逗业务纯属的让人心惊。
“小小，你还要在北地城里转吗？”他抽回自己的手，轻咳一声，正色问道。
这是马车，不够私密。
不然，他真想化身为狼，把小姑娘抓在怀中好好搓揉一番。
宁小小拉开车帘往外看，果然，不久前他们来过这里。
“从外面看北地城不小啊，怎么里面这么小？”感觉马车没跑多远就一圈了。
龙天泽给她解惑，“边塞城外圈会有无人地带，能有效地防止外族侵略，避免他们天火烧城。”
天火，这里说得可不是天上之火。
而是从天而降的火球箭。
在雕翎箭前端绑上助燃的松油球，由弓箭手从城外向城内射击，引发百姓惶恐。
边塞天干物燥，很容易失火，大量降落的助燃松油球，一个处理不好，就会火烧全城。
为避免惨剧发生，修建城池时，会增加外城，延展安全距离，避免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