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小顺着老板娘的手一一浏览,别说,种类还挺齐全。
“那洁面的有吗?”她问,“还有日常护肤的呢?”
看了一圈,基本都是膏粉之类的彩妆系列,就连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螺子黛都能找到,独独缺少清洁和日常护理。
“有洁面的面药,配合淘米水用。”老板娘拿过一瓶递给她,“但您说的日常护肤暂时没有。”
确切的说,老板娘根本没搞懂是个啥东西。
没有?
宁小小惊诧,“那你们洁面后用什么?”
可能是词不对,她又重新问了遍。
“哦,用这个。”老板娘拿过一个小瓶子介绍道:“这款面霜是用牛骨加藿香、丁香等药材熬制的,洁面后用可起到滋润防皴裂的作用。”
这么神奇吗?
“那可有敷脸的面膜?”她又问。
“有。”老板娘喜上眉梢,果然跟她猜测的一样,这位姑娘是大主户。
她喜滋滋跑到旁边的或架子上拿过两个精致的白瓷小坛,“姑娘,这个是七白膏、八白散,您回去后加蜂蜜涂抹脸上,过一段时间洗去,长期坚持有很好的美白效果。”
捧着一堆瓶瓶罐罐,宁小小顿时感觉自己错过了几个亿。
大夏的女孩子这么爱美,产品质量又成熟,她是怎么做到眼瞎一直不关注的呢?
她试探着问:“老板娘,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研发的吗?”
老板娘面色一怔,随即恢复常态,“大部分是我家师傅精心研制,当然也有祖传手艺人的家传。”
宁小小点头,也就是说,有一部分是进货。
那就好办了,她也可以供货啊!
她决定回去以后就翻翻那空间,争取先弄套基础护肤出来打打市场,等时机成熟了就开店。
“行,把这些介绍过的都给我打包吧。”她将手里的瓶瓶罐罐塞给老板娘,摸出荷包准备掏钱。
迟大少先一步掏了银子,开玩笑,跟他出门让女孩子花钱,不是打他脸呢吗?
“这……”老板娘好尴尬,她到底要收谁得钱?
按理说应该收男子的前,可这个看上去很有钱的公子刚刚很会砍价!
“收我的。”宁小小扒拉开迟大少的手,“我买东西自己掏钱。”
“瞧不起我啊!”迟大少不干了,“跟本大少出门的姑娘,就没有自己掏钱的时候。”
冤大头当得理直气壮,宁小小豆都懒得吐槽他。
“你要是想被某人约谈,尽管付账。”她耸耸肩,看着他逐渐收敛的嘴角,好整以暇道:“容我提醒你,是你跟我出门。”
所以,摆正自己的位置,小同志。
“……”迟大少吞吞口水。
誉王府日渐崛起,纨绔大少如今还真不敢在龙天泽面前耍威风。
总感觉现在的誉王跟他刚认识时候天差地别,真被约谈,训斥他都要忍着。
还是别给自己找麻烦了,反正宁小小也不会成为他的妞。
做好心理建设,在老板娘饱含深意的目光下,迟大少化身小弟,拎着一大堆瓶瓶罐罐出了店门。
看着俩人悠哉游哉逛街的模样,玉雷暗戳戳决定,回去后三缄其口,谁问今天发生了什么都不说。
这要是让主子知道,他未来的准王妃跟别的男人逛街,还买了一堆东西,估计会直接暴走。
三人转过街角,一个摊子吸引力宁小小的注意。
与其他摊位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状态不同,这里鸦雀无声,所有人伸长脖子向内观瞧。
圈内坐着一个老头,花白的胡子,虽消瘦,但精神很好。
他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手里揉着两个年代久远已经发红的核桃。
面前的矮桌上放着一方棋盘,桌子对面还有一个小凳子。
此时,一名青年男子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看着棋盘,时不时拭去额头冒出的颗颗汗珠。
大冬天的,能急出一脑门汗,足可见战事之激烈。
桌上放着一副象棋,棋盘一角落散落几块碎银子,旁边的番子上写着告示,笔力苍劲、扬扬洒洒。
大概意思是说,这位老者外地而来,愿意用残局会友。
说白了,就是赌棋!
老者老神在在在地坐在那里,不堪在意年轻人的犹犹豫豫,显得超凡脱俗,非常有范。
有道是观棋不语真君子,后面看棋的人再着急,也不敢多言。
迟大少也打算超凡脱俗一把,可惜他技术不行。
“早知道下棋都能混钱,我当初为啥要学武。”他嘟嘟囔囔地抱怨。
宁小小凑到他身边,小小声道:“流氓会武术,谁都挡不住。”
“我不认为这是句夸奖!”迟大少没好气地斜她一眼。
宁小小耸耸肩,“自己体会。”
说完,也不管迟大少的脸色,径直向棋摊走去。
她爷爷在世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棋君子,老头将一辈子绝学倾囊相授给宁小小,她也想借此机会测试一下。
“你干嘛去?”迟大少跺脚,这小姑奶奶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他跟在玉雷后面追宁小小去了。
全是汉子的摊位前,突然挤进来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众人很默契地让出块位置给她观战。
这小伙子不行啊,完全是苟延残喘的状态,宁小小托着下巴分析。
果不其然,没走十步,小伙子站起身,左手抱右手长揖到地。
“先生,学生惭愧,输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个荷包,放下一角银子,退到人群之中。
老者轻轻颔首谢过,继续等人来战。
宁小小环视四周,看看有没有对决的人,确定没有后,才上前一步。
老者抬起眼皮,看了宁小小一眼,抬手做个请的动作,一句废话都没有,这洒脱的劲头,很得人心。
迟大少切了一声~小声问玉雷,“她能行吗?”
玉雷蹙眉,他哪里知道宁小小行不行,再说,这么肃静的时刻,大少你能不说话吗?所有人都看过来的感觉并不爽。
他趁迟大少不备,悄悄往一旁挪了挪,跟纨绔大少拉开距离。
迟大少凑过来,又道:“这要是没下赢,可丢人了。”
玉雷忍不住怼他,“很多人都没下过,有什么好丢人。”
这个铁憨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哪头的,宁小小丢人对他有啥好处?
“长者为先,您请。”宁小小客气道。
老者又看她一眼,也不扭捏含糊,更没有在乎她是女子,上来就落下一子。
宁小小刚刚就观察过了,老者摆得是四大残局之首——七星聚会。她也立刻跟上落下一子。
就这样,你一子,我一子,你来我往之间毫不停顿。那行云流水的架势,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一开始人们还对小姑娘挑战嗤之以鼻,看宁小小的穿着,也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小丫头,能手谈几步象棋,就不错了。
可后来,下着下着,就有很多人站到宁小小身后观战去了。
棋下到一半,老者抬起头看来一眼宁小小,下棋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偶尔还要停下思考。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棋盘内的厮杀,才有定论。
宁小小落下最后一子,勾唇浅笑,“老先生,承让,我赢了。”
说着,伸出白嫩玉手道老者面前,目的明确,给钱!
随着宁小小的一声我赢了,所有人发出惊呼。
普通百姓还不觉得什么,大家闺秀的丫头会弹琴、下棋、泡茶很正常,不值得大惊小怪。
而周围几位读书人可就站不住了,据他们观察,老者从摆摊到现在,这盘残局从无败绩。
誉王拿回北地城后,秩序井然,百姓逐渐稳定。老者就是那时候出现在这条街上。
刚开始人们还能在对弈中赚到俩钱,后来,就逐渐挣不到了。
谁没事会花钱去玩一盘肯定会输的棋局呢。
而且,输的及快,一点下棋体验敢都没有。
当然,也有富家公子哥学习六艺后,偶尔来输个钱,老者得以衣食。
老者凭借这份手艺原本可以开班授课,但他为人怪诞,轻易不肯开口,更不用说讲解棋道,为人解惑了。
除了在对方蒙蔽的时候把人家赢了,再无心意。而对方带着蒙蔽的脑袋,根本啥都没看懂。
一来二去,想拜他为师的人就更少了。
街上的赌馆或茶楼倒也来请过他,但他一概不去,只在客栈租个小屋,说是果断时间就会离开。
这样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老者突然输了,那可了不得。
不知道从哪里,呼啦啦来了一大群人。
很多挤不进圈子的胆大人士,纷纷跃上房顶、树梢,街边骑楼。
若让他们看棋局输赢他们不灵,毕竟学过棋艺的人少之又少。
但看一个从没败绩人输了棋,还是输在女人手里,想知道他是啥表情。
老者依旧稳坐钓鱼台,没啥表情,低头看着棋盘不语,只是攥着棋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表情最为丰富的,要属迟大少,俊俏脸上一片震惊。
他好歹也算将门之后,他爹从小没少让他学习备受大夏士子们推崇棋道。
怎么说他也是刻苦学习过各种棋艺的人。
原本还想,宁小小若是败,他就上去勉强应付应付,好化解她的尴尬。
面前这位老者棋艺高超,换做是他也过不了十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