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熟悉的声音，霍蕊怒火中烧，转身瞪他：“程琰，是你让他调走的是不是？”
“是又如何？”程琰目光沉沉，自从出狱后，她在他面前一贯是沉默隐忍的，如今却为了杜凌风大声与他争辩。
杜凌风在她心里的地位果然不同。
“蕊儿。”杜凌风将她护在身后，冲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跟程琰起冲突，这么做没好处，只会给她找麻烦。
但此刻霍蕊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她只想为杜凌风讨个公道：“为什么？他哪里招惹你了？你看不惯我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人！？”
“蕊儿……”被她这样维护，杜凌风不禁神色动容。
程琰目光如漆，戾气极重：“他几次触碰我底线，只是被调走已经便宜他了，何况还是升职，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可抱怨的。”
有什么可抱怨的？
霍蕊怒极反笑，他简直让人啼笑皆非！
“我不是傻瓜，这根本是明升暗贬，你就是在针对他！”
市中心医院的主治医师和分医院的副主任医师的分量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随你怎么想。”程琰气息又冷峻几分，眼神凉薄。
霍蕊无言，发热的脑袋这会稍稍冷却下来。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这会激怒他只会令杜凌风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
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道：“要怎样你才肯把他调回来？”
“蕊儿！”杜凌风神色急切的想阻止她，“这样就好，你不用为我牺牲什么。”
霍蕊朝他安抚的笑笑：“我心甘情愿，你不用放心上。”
程琰目光极冷的看着两人你侬我侬：“不再跟他见面，做得到么？”
霍蕊瞳孔微缩，唇角紧抿的不悦道：“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们？”
“就凭你是我法定妻子。”程琰锐眸微眯，“至少表面上我不希望因为你跟别的男人走太近影响我的声誉。”
霍蕊嗤笑：“我们已经离婚了，何况你已经有了霍敏熙，不要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程琰眸中精光暴闪，一个箭步上前捏住她的下颌，收紧的力道疼得她低吟出声。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带着冷冷的嘲弄：“你也配？”
杜凌风急了，立刻掰开他的手，将霍蕊护在自己身后，警惕的盯着程琰，生怕他又突然发难。
“那正好。”霍蕊在杜凌风身后揉了揉下颌，盯着他讽刺的笑了，“互不干预最好。我们走吧。”
她说着径直牵起杜凌风拉着他快步离开，多看程琰一眼都厌烦。
程琰目光灼灼的紧盯两人交握的手，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锐利的视线一直追随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街角，那股如芒刺背的感觉才消失。
霍蕊松开杜凌风的手，面带歉意的低下头：“抱歉，都怪我。”
“怎么能怪你？”杜凌风笑容和煦如暖风，令她更有种落泪的冲动，“蕊儿，别自责，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他捧起她的脸，柔声道：“开心点，你这样就算我走了也不会放心的。”
霍蕊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在他的注视下勉强扯了扯唇角。
杜凌风满意的收回手，沉默片刻，他忽然道：“蕊儿，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以留下来。”
她不禁露出愕然的神情：“那医院那边呢？”
杜凌风静静的看着她，无需言语，她已经领会他的意思，他打算辞掉医院的工作。
“我……”霍蕊张了张嘴，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心中一痛，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希望你能去。”
程琰摆明在针对他，如果他留下来，哪怕有杜家这个后盾，京城也不会再有他容身之处。
她知道杜凌风有多热爱医生这个职业，也一直为自己是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而自豪，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将他卷进来，这样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嗯，我知道了。”杜凌风微微一笑，目光坚定温暖，“蕊儿，不管我在哪里，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霍蕊眼眶一热：“我知道。”
杜凌风就要调岗，最近只要把医院的工作交接完就行，他顿时空出了许多时间。
霍蕊特地请了几天假，陪他在京城好好玩了几天，又帮他一块打包了家里的东西，寄到他马上要去的分医院。
最后一天，她送他到机场，主动拥抱了他：“一路顺风，到了记得给我打电话。”
“会的。”杜凌风深深凝视她，这次分别，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等我到那边安顿好了，你以后有空过来玩，我作陪。”
“好啊。”霍蕊欣然一笑，这些天经过他的开解，程琰带来的阴霾早已被驱散。
这时广播开始喊他的航班，杜凌风与她道别离开。
霍蕊目送他走进登机口，挥着的手慢慢放下，脸上笼罩着一层离别的惆怅。
她失魂落魄的离开机场，上了辆出租车。
“小姐你去哪？”司机问。
霍蕊微微一愣。
她不想去霍氏，也不想回家。
“去市中心吧。”
司机发动车子，很快开到市中心。
她下了车，行走在热闹开心的人群里，浑身散发着落寞的气息。
女人尖利的声音刺进她耳中：“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跟我分手？昨天我们还好好的，今天你就说分手，阿城，你在骗我对不对？”
男人淡漠的嗓音透着一丝不耐：“千娜，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你知道我讨厌纠缠不休的女人，分手费我会让人打到你卡上，你拿这钱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霍蕊脚步一顿。
这声音低沉醇厚，听过就忘不掉，她总觉得耳熟，似乎在哪听过。
“你明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那对男女还在纠缠不休，霍蕊循声望去，一眼认出了席城和他身边的女伴，正是那晚挽着他手臂朝她投来敌意眼神的女人。
她只见过席城进退有度、客气温和的样子，没想到他也会蹙着眉头烦躁不耐。
看样子，他是碰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