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现在就过去！”霍蕊难得慌了神，下楼时她太过匆忙，以至于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天色将亮，街上车流如织，霍蕊急得连外套也没披，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裙，长发散乱，面无血色，席城正好偶然看到这一幕。
她左顾右盼，想拦出租车，一辆车朝她急速驶去，已经来不及避让，只能拼命鸣笛示警。
席城目光一凛，伸手将她拉入自己怀中，看着车子堪堪擦着过去，他低头露出不满的神色：“你疯了？”
感觉到她浑身冰冷，席城一怔。
霍蕊仿佛看见了救星，用力揪住他身前的衣领，声音沙哑无比：“带我去医院！”
席城眉头愈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霍蕊这模样必定是很紧急的。
“好，我带你去！”
他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搂着她朝停在不远处的车走去。
还好昨天看她情况不对劲，他放心不下，今早来接她上班，否则霍蕊这会恐怕有危险。
“哪家医院？”席城让她上了车，帮她系好安全带，柔声问。
霍蕊说了医院名字，整个人都有些六神无主，完全不复平日的冷静。
席城一边开车一边转头朝她投去关切的目光：“发生什么事了？”
“外婆……”霍蕊声音哽咽，泪盈于睫，“外婆出事了！”
席城脸上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霍蕊还有其他亲人，看得出来，外婆对她来说很重要。
这种时候并不适合说什么场面话，席城神色沉默，只一脚踩下油门，以最快的速度朝医院飚去。
车子开到医院门口，霍蕊来不及等车停稳就迫不及待下了车。
担心她出事，席城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找到医生，霍蕊急切的问：“我是李 兰的外孙女，医生，她怎么样了！？”
“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目光沉痛，神色怜悯，“病人因急火攻心导致出现脑溢血，送来为时已晚，现在成了植物人状态。”
植物人……
霍蕊眼前一花，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倒去。
“霍蕊！”席城眼疾手快的捞了她一把，霍蕊靠在他怀里，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了，泪水簌簌落下，完全模糊了视线。
席城还算镇静，他看向医生问：“她现在在哪？”
医生给他们指了一个方向，霍蕊望眼欲穿，忙朝那方向赶去，甚至连席城都追不上她的步伐。
霍蕊快步走到医院门口，知道李 兰就在里面的病床上，她忽然生出一股怯意。
“别怕，我在你身边。”席城走到她身旁柔声说。
霍蕊受到宽慰，迟疑不决的心坚定起来，她缓缓走进病房，看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李 兰，才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汹涌。
“外婆……”她伏在病床边握住李 兰的手，声音哽咽得厉害，“外婆，你睁开眼看看我，是我啊，是蕊蕊啊。”
但李 兰闭着双眼，半点反应也没有，如果不是还在胸脯还在微微起伏，会让人以为她已经死了。
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醒来，李 兰再也不会睁眼看她，不会用那双粗糙苍老的手抚摸她的发顶，也不会再将霍蕊揽入她充满雪花膏香气的怀抱了。
“啊——”霍蕊泪如雨下，无力的宣泄着自己的痛苦，自责内疚令她心脏一阵阵的抽疼，懊恼得痛不欲生。
没人能告诉她，她是不是做错了。
如果没来京城，外婆不会遭遇这些，也不会变成植物人。
也许当初她就不该带外婆来京城，还不如让外婆待在原来的地方，至少现在外婆还能活得好好的，而不是躺在病床上意识全无。
“霍蕊。”席城神色沉痛的上前抚了抚她的发顶，他一贯能说会道，此刻在她面前却失了言语，苍白道，“你要保重身体，如果她还醒着，一定不愿看到你这么难过。”
霍蕊充耳不闻，兀自沉浸在痛苦的情绪中。
席城一直默默陪在她身边，这时助理打来电话：“BOSS，您还没来公司吗？”
席城走到病房外接起，只简单说了一句：“我有点事，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罢他挂断电话，从开着的门望进去，霍蕊本就单薄的身影此刻看起来更加萧瑟，再让她这么哭下去，恐怕嗓子都要哭哑了。
席城上前道：“霍蕊，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是谁把你外婆弄成这样的，不能让始作俑者逍遥法外，暗自得意，你说是吗？”
霍蕊心头一震，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绝望悲伤一扫而空，神情坚毅：“你说的没错。”
席城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成功转移了霍蕊的注意力。
“一定是董喜蝶她们！”霍蕊愤恨道。
席城眼底闪过一抹讶异：“你这么肯定？”
“只可能是她们，”霍蕊说得斩钉截铁，不作他想，眼底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上次董喜蝶才打电话要挟我以后互不干涉，否则她们就会对付外婆，所以我才把外婆接了过来，结果还是被她们得逞了！”
席城微微颔首：“她之前住在哪？我现在让人调出附近监控，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如今李 兰成了植物人状态，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谁也不知道，只有借助监控等。
霍蕊报出酒店名字，席城立刻派手下去与酒店老板交涉，很快拿到了前一天晚上的监控录像。
监控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李 兰原本紧闭的房门忽然打开，李 兰快步走出房间，抬头直面镜头，随即义无反顾的朝楼下走去。
霍蕊看得目瞪口呆，一脸不敢相信：“外婆是自己主动下楼的？为什么？我明明叮嘱过她那么多次，让她不要开门不要下楼，为什么她不听？”
席城一只手放在她肩膀上，安抚道：“也许是有什么原因。”
霍蕊点点头，将心思放回到视频上，只见李 兰下楼后看向了前台方向，随后不知从哪冒出几个男人将她强行带走，门口的监控显示她被带上了一辆面包车。
对方明显是有所预谋，面包车没有车牌，相同型号的车京城不知有多少，仅凭这一点想找到这辆面包车简直是难如登天。
霍蕊神色沮丧，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明知是谁做的，但她一点证据也没有，根本拿董喜蝶和霍敏熙没办法。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