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苦笑，神色自嘲。
这不是一早就明摆着的事吗？
“你可以拒绝。”程琰无所谓道。
霍蕊只觉讽刺。他看似给了她选择，其实根本没给她选择。
她是可以拒绝，拒绝之后呢？
霍氏会失去这个项目，霍清风会对她失望至极，也会意识到她身上根本无利可图。
那时她就会被他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开，更别说夺回公司，这个项目不知多少人在暗中盯着，就等着看她能做出什么成果，她绝不能出差错。
“我会去的。”霍蕊眼睫轻颤，声音听上去都不是自己的。
程琰语气讽刺：“好，不愧是你，能屈能伸，豁得出去，肯为这种事出卖身体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不多见，但愿你能拿下夏凯。”
霍蕊苦涩一笑，这都是托了谁的福？
“谢谢程总。”
那头“咔”一声挂了电话，霍蕊早习惯了他的反复无常，丝毫没往心里去。
晚上，霓虹灯依次点亮了夜晚的街道，霍蕊掐着点到了约定地点，夏凯收起眉眼间的不悦，上来就揽她的腰：“霍小姐，又见面了。”
霍蕊后退一步，低垂眼帘故作害羞：“这是在街上，影响不好，我是无所谓，但要是让认识夏总的人看到了，怕是会影响夏总你的形象。”
夏凯的手僵在半空，却半点不恼。
他好女色是出了名的，甚至有知道的投其所好，哪怕被人看见？
但霍蕊这话太熨帖，话里话外又暗示他去室内，猴急如他能尽快办正事自然是乐意之至，故作绅士的笑道：“好、好，都听你的。”
两人朝会所方向走去，夏凯一路都在没话找话，霍蕊偶尔敷衍的应两句，目光沉沉。
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揽着一个曼妙的女人迎面朝她走来，认出是昨晚帮她解围的席城，霍蕊脚步一顿，微微愣住。
席城不动声色的在她和夏凯脸上扫过，眼底掠过一抹讽刺。
“亲爱的，她是谁？”女人偎在他怀里用一种带有敌意的眼神盯着霍蕊。
被他看到她和夏凯在一起，她居然生出一丝羞愧，连招呼也没打便快步离开。
席城收回目光，在女人额上吻了吻：“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夏凯快步追上霍蕊的脚步，看她的神色透着古怪：“你认识席城？”
霍蕊很清楚他心头的顾虑，也知道这会只要她点个头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但这样势必会给席城添麻烦，他们不过萍水相逢，她何必害席城跟程琰对上？
霍蕊摇摇头：“之前只在周刊上见过，第一次见真人。”
夏凯闻言松了口气，他就说嘛，霍蕊从前在京城的确出名，但自孟念之死后、董喜蝶霍敏熙母女登堂入室，她在霍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后来更是被送出国，最近才回来，明显失了势。
就算她回到霍氏工作了又怎样？依旧是落难凤凰不如鸡，各类晚宴上早没了她的身影，霍清风也从没带她出席过有分量的场合，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认识京城新贵席城？
恰在此时，会所到了，一进包间的门夏凯立刻暴露，伸手就想解她的衣服。
霍蕊急忙躲闪，他立刻追上去，只当是一种故意为之：“小美人，现在又不是在外面了，你跑什么？在我面前还装矜持啊？”
霍蕊停下脚步，他面色一喜，刚要扑上去，被她一个冷冽的眼神冻在原地：“你想清楚了？”
“什……什么？”夏凯被她气势镇住，竟有些结巴。
霍蕊慢条斯理地坐下，淡淡道：“成大事者要经得起诱惑，这是我先生常挂在嘴边的话，很可惜，你没经过考验。”
她短短一句话信息量实在太大，夏凯一下就被砸懵了，表情有些傻愣：“……你先生是？”
“昨晚你见过他。”霍蕊没有直说。
夏凯顿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她是程琰的妻子？
他的表情立刻跟吃了苍蝇一样，沉默片刻，他忽然笑出声：“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吗？别闹了，这个玩笑可一点不好笑。”
“谁在跟你开玩笑？”霍蕊神色严肃，拿出手机摆到他面前，“你自己看吧。”
说罢她又重新坐下来，施施然给自己斟了杯茶，泰然自若的模样令夏凯微微发憷，已信了几分。
他颤颤巍巍的拿起手机，“结婚证信息查询结果”几个字映入眼帘，姓名一栏写着霍蕊的名字，而配偶姓名那栏赫然写着“程琰”！
他惊得丢开手机，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他居然差点对程总的老婆出手了！？
“等一下，”夏凯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很快反应过来，“那为什么昨晚程总对你是那种态度？”
他可记得，昨晚程琰称呼霍蕊为霍小姐，而且还默许他给霍蕊灌酒，夫妻间有这样的么？
“夫妻间吵架很奇怪么？如果不是我在其中牵线搭桥，凰星集团怎么会跟霍氏合作？”
霍蕊不慌不忙的说着，起身理了理衣服下摆，“你不信就算了，我也要回去跟我先生交差了。”
她转身果真要走，夏凯急忙拽住她：“等等！”
霍蕊垂眸冷淡的看了眼他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夏凯悻悻的放开她，如果说他刚刚还有两分怀疑，现在看到她跟程琰如出一辙的神态就信了个十成十。
“霍小姐——不！程夫人，别急着走啊，有话好说。”
霍蕊冷冷看着他。
夏凯绞尽脑汁：“你看，这里的事就你知我知，如果你不说，程总怎么会知道？”
霍蕊唇边泛起一抹冷笑：“你是让我背叛自己先生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夏凯忙澄清，“只是程夫人你也清楚，这个项目前景很好，要能做成对我们大家都有利，何必让这点事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呢？”
“你意图对我不轨是小事？”霍蕊似笑非笑，看得夏凯脊背一凉，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两巴掌：“不是！我意思是抛开这点，我会是个很好的合作对象，京城里找不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