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蕊指尖都在颤抖,满脸愤慨与失望之色。
她知道程琰一直狠辣无情,但也了解他绝不会做出剽窃抄袭这么卑鄙无耻的事。
然而事实却颠覆了她的想象。
她不禁想,外婆的死难道也跟他有关系吗?
就为了一个项目,他甚至不惜谋害人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程琰回过神来,看她的眼神立刻变得危险起来。
霍蕊根本不怵,下颌微扬:“打的就是你这种无耻小人!”
程琰紧蹙眉头,目光微厉:“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卑鄙无耻?我做什么了?”
霍蕊被他的无耻给生生气笑了:“今早的发布会!你怎么解释你发布的研究成果跟我们的高度相似?之前我的U盘被人偷了,肯定是你派人偷的,还不惜杀害外婆……”
霍蕊说着眼圈又红了,声音也哽咽起来。
程琰心头微微一动,怒火消散许多,总算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无稽之谈!这都是技术部的成果,跟你们没关系。何况我有什么理由谋害她?”
“你不相信可以看看我们的研究资料,就是你们剽窃了我们的心血!”霍蕊据理力争,双拳握得死紧,“你就是为了引我过去医院,伺机夺取U盘杀害了外婆,怎么,你敢做却不敢承认吗!?”
程琰冷冷一笑,面色满是讥嘲:“你说话也要有根据!为了一个莫须有的U盘谋害一条性命,根本是多此一举,我要真想这么做,有千万种办法,随便找个你会出现的地方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在医院!?”
霍蕊心头一震,一直以来遮蔽在眼前的迷雾这一刻仿佛被人拨开,她忽然注意到自己或许忽略了什么。
被他堵得哑口无言,霍蕊讷讷说不出话,只能抛下一句“总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便摔门离开。
秦风看着霍蕊风一样的来、风一样的去,很是莫名。
进门看到程琰脸上鲜红的巴掌印,秦风更加惊愕,忙准备了冰袋给他冷敷。
楼下,霍蕊一出门就被人拽住,她转头,与杜淅对上视线。
“去车上等我。”杜淅将车钥匙塞给她,随即头也不回的进了大厦。
秦风很快又接到前台的电话:“特助,有个叫杜淅的先生说要面见程总,他没有预约,要让他上来吗?”
秦风不敢擅自主张,立刻去向程琰汇报。
“让他上来。”程琰冷笑,正好扯到脸上的伤口,不禁“嘶”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他又有什么把戏。”
秦风立刻照做。
杜淅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办公室,二话不说挥手就是一拳!
程琰瞳孔微缩,一把接住他的拳头,根本不让他如愿:“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小蕊为这个项目呕心沥血努力了多久?你怎么做对得起她吗!?”杜淅一改平日的温和,满脸浓重的戾气。
程琰额角青筋直跳,猛地甩开他的手,神色冰冷至极:“我跟她的事用不着你来置喙,杜淅,你未免管太宽了。送客!”
秦风立刻走到杜淅身侧:“请。”
杜淅目光冷厉的盯了他片刻,才转身离开。
他回到车上,看到霍蕊下意识的做出蜷缩的动作,神色茫然的望着前方,顿时一阵心痛。
他轻声唤她:“小蕊。”
霍蕊缓缓转头看了他一眼,勉强扯了扯唇角:“你回来了。”
“不想笑就别勉强。”看到她这样杜淅只觉得更心疼,安抚她道,“这件事还有解决的办法。”
霍蕊摇摇头,只当他是在安慰自己。
如今凰星集团已经抢先一步发布了研究,外界不知道真相,也不在乎那些细枝末节,只会认准凰星集团,他们不能再发布类似的东西了。
两人开车回去,路上,霍蕊耳边回荡着程琰刚才在办公室说过的话,她不由露出思索的神情,没法不在意:“杜淅,或许是我们误解他了。”
“怎么突然这么想?”杜淅说着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霍蕊将不久前程琰说过的话告诉他,若有所思道:“我想过了,他说的的确没错,他没有杀害外婆的必要,凶手另有他人,只可能是霍敏熙!”
知道自己接近了真相,霍蕊不禁有些激动起来:“没错!一定是她!”
“确实。”杜淅也道,“是她们害了你外婆,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她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如果你外婆看到了她们,她们的确有可能灭口。”
毕竟植物人不是死了,谁也说不准李 兰会不会有一天苏醒,万一到时她指控霍敏熙她们,说出更多细节,他们就有可能找到更多线索,到时她们就无处可逃了。
为了掩盖真相,那母女俩的确很可能会先下手为强。
“又是这样……”霍蕊低垂眼帘,暗恨的攥紧了手,“明明知道是谁,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种深 入骨髓的无力感有时真的可以将一个人逼疯。
甚至她不止一次的想过,干脆放弃复仇,直接和霍敏熙同归于尽算了。
可只要想到爷爷慈祥的神情、外婆和蔼的面容,她便下不去手。
她知道,他们一定不希望她这么做,何况想想被她牵连的邹姨,还有那对母女一直以来作下的那么多恶,只是死太便宜她们了。
“会有办法的。”杜淅温和的声音将她从悲伤的漩涡中拉了出来,“既然已经知道是她们,后面的事会好办得多。”
霍蕊叹息一声:“但愿如此。”
另一边,程琰找来技术部的一名人员,这次研究的成功,他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男人神色惊讶,又立刻低下头去:“程总,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随便聊聊。”程琰漫不经心的开口,起身绕到他身后。
男人惶恐的想站起来,被程琰轻松按了下去。
他抓着男人的肩膀,感觉到这人浑身紧绷得厉害,程琰淡声道:“别紧张,只是随便聊两句。”
话虽这么说,男人却依然不自觉屏住呼吸,神经紧绷到极致。
“多亏了你的设想,大大缩短了项目的进程,你居功至伟,想要什么奖励?”程琰难得亲和,甚至隐隐带着笑意。
“程总您谬赞了。”男人额头冒出冷汗,讪笑道,“我是公司的一员,为公司鞠躬尽瘁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