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蕊刻意将动作放得很慢很轻,尽量让男人看清她每一个动作。
她能感觉到男人肌肉紧绷得厉害,余光瞥见他神经质的左顾右盼,明显经验不足,很容易神经过敏。
万一她不经意一个小动作激怒了他,害自己受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钱包。”霍蕊掏出钱包晃了晃,又掏出手机,“手机。”
她能感觉到男人双眼发直,伸手就来拿钱包和手机!
说时迟那时快,霍蕊趁他不备将两样东西一块丢了出去,感觉到抵在腰上的力道一松,她扭头就跑。
男人着急的看了眼她的背影,又放不下到了嘴边的肉,立刻伸手去捡她丢下的财物。
这时一道阴影忽然笼罩下来,霍蕊跑出没几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男人的惨叫声,她下意识回头一看,面露愕然,连忙伸手揉了揉眼,怀疑自己看错了。
程琰不是在华国吗?他怎么会在这!?
只见他身手利落,三两下就制服了男人。
刚刚还拿着刀抵在她腰间威胁她的男人,这会却被反剪双手趴伏在地,痛哭流涕一脸懊悔,不远处那把尖刀闪烁着冷冽的寒光。
程琰抬眸对上她诧异的视线,目含关切:“没受伤吧?”
霍蕊摇摇头,想问他怎么会在这,又意识到现在不是个问话的好时机,于是不发一语。
正好公园附近就有警局,两人将男人扭送到警局,做完笔录,两人走出警局,霍蕊沉默的看向程琰,正想说什么,他已经伸手拦下一辆车,强行将霍蕊塞入后座。
“喂!”霍蕊不满的看着程琰随后坐进来,对司机道:“去医院。”
霍蕊看他的眼神满是荒谬:“去医院干什么?我又没受伤。”
程琰深深看她一眼,便转过头去,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霍蕊唇角紧抿,懒得跟他多说:“停车,我要下车。”
“听我的。”程琰语气淡然,打开皮夹拿出一沓大钞递给司机。
司机眼睛都直了,连忙接了过来,笑眯眯的单手扶了扶帽檐:“好的先生。”
霍蕊气恼的瞪了眼程琰,见无计可施,她刻意跟程琰拉开距离,双手环胸兀自在那生闷气。
很快到了医院,程琰强行拉着她让医生给她做全身检查。
霍蕊只觉得他简直是多此一举,大惊小怪到极点,她的身体怎么样难道她还不清楚吗?
担心被他知道不该知道的事,霍蕊特意提出要跟医生单独谈谈,随后将肾的情况跟医生说了,请求他一定替自己保密。
医生虽然有些讶异,但还是表示了理解,随即替她做了个全面的检查。
结果自然没问题。几年前刚出狱那段时间霍蕊还有点营养不良,浑身上下就没有挑不出毛病的地方,但经过这几年的精心调养,她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这下你满意了吗?”霍蕊看着程琰捏着检查报告问。
“嗯。”程琰淡淡一笑,“回去路上小心点。”
霍蕊望着他果断的背影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这就走了?
她还以为他会找借口多留一会,或是拿她差点遇险的事来说事,毕竟当时虽然她跑了出去,但很难说那歹徒会不会立刻反应过来继续追她,程琰的出现的确化解了她的危机。
可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走了,甚至不带一丝留恋。
她本该感到高兴,可不知为什么,她非但没觉得松了口气,反而心头充斥着一股异样的感觉。
“喂。”
听见霍蕊的声音,程琰脚步一顿,背影僵硬的缓缓转了过来。
他还勉强维持着冷静,但紧抿的薄唇却昭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还有事吗?”
霍蕊走近几步,终于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
不给他找借口的机会,她又目光锐利道:“米国这么大,你别告诉我我们在州立公园碰到是巧合,你一直在跟着我是吗?”
程琰在她的逼视下无言片刻,缓缓开口:“这里太乱,我担心你。”
霍蕊眼睫微颤,朝他露出一抹冷漠的微笑:“我的安危不劳程先生挂心,以后别再跟着我了。”
程琰沉默的看她片刻,神色晦暗:“……嗯。”
他离开的背影透着一股萧索的味道,霍蕊咬紧下唇,竟是生出一丝不忍。
随即她摇摇头,将这股荒谬的感觉抛出脑后,转身朝截然不同的方向走去。
很快休假结束,她重返公司,过了没一段时间。
上司将她再次叫到办公室,神色不像之前一样轻松,反而透着一股严肃的味道:“蕊,你能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她将两份设计稿推到霍蕊面前,看到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笔触有所不同的设计稿,霍蕊露出了愕然的神情,认出其中一张是她的。
“你跟麦克之前交上来的设计稿一模一样,怎么回事?是你剽窃了他的作品吗?”
霍蕊肃然摇头,目光沉着:“我没有,如果你不信,可以把麦克叫来,我跟他当面对质,这套衣服完全是我独创,我可以说出我的设计理念。”
上司盯了她片刻,忽然神色一松:“果然如此。”
“你相信我?”霍蕊更加诧异。
“为什么不?”上司微微一笑,手指在她的设计稿上轻点几下,“共事三年,我相信你的能力和人品,何况麦克针对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霍蕊心头一暖,上司却又道:“不过,我希望把你调回华国。”
“为什么?”霍蕊脸色微白,虽然她不知道麦克是怎么先弄到她的设计稿雏形的,可做错事的明明是麦克,却要她先行离开?
上司似是看出她的疑问,安抚的说道:“其实我考虑这件事很久了,你只要待在米国一天,就会一直被麦克为首的那群人针对。”
“你知道的,他们一直不满是你成了首席设计师,你受他们暗算一次两次可能无所谓,可时间长了难免会受他们影响,变得心浮气躁,进而影响到你的作品。”
她这番话说得十分诚恳真切,霍蕊听进去了,却又忍不住有些不甘。
现在要她回国,跟灰溜溜逃跑有什么区别?
可公司也不可能为了她开除一群人,只能出此下策。
身侧紧攥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霍蕊松开紧咬的下唇,目光毅然:“……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