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霍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担心程琰再追上来,她走得迅速,被风一吹,脸上的温度稍稍退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席城很快与她并肩同行。
过了一会,席城开来的车映入眼帘,他主动拉开车门让她上车:“想去哪吃饭?”
“都可以。”霍蕊随口道,想到刚才席城替她解围,又道,“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没那么容易脱身。”
“小事一桩。”席城无所谓的笑了笑。
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上,路况良好,等红灯时席城随意的看了眼后视镜,目露疑惑:“你在做什么?”
“订机票。”霍蕊一边浏览着机票信息一边随口回了他一句。
席城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状似漫不经心道:“我还以为你不走了,就留在这边的公司工作了。”
霍蕊笑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你忘记我说的了?这里有程琰,霍敏熙还跟我一个公司,留在这只会让我想起伤心事,我还是去米国发展吧。”
这时绿灯亮起,席城发动车子,半真半假道:“不能为我留下来?”
霍蕊怔望着他的背影,席城正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语气分明是认真的。
“嗯……”她神色犹豫,席城又主动替她解围道:“不过米国飞华国就十多个小时,我随时可以飞过去看你,现在程琰都知道了,也不用再像以前一样遮遮掩掩了。”
想当初为了避开程琰的耳目,他出国以后还要转机才飞到米国,就怕暴露了霍蕊的行踪,被程琰骚扰,现在就没有这么多顾虑了。
“是啊。”霍蕊附和,暗暗松了口气,对席城的愧疚又上了一层。
翌日一早,霍敏熙拎着便当盒脚步轻快的进了公司,想到便当里的东西,她勾唇一笑,仿佛已经看到霍蕊倒霉的样子,不禁加快了脚步。
她偷偷进了霍蕊办公室,将便当盒放在桌上,随后回到自己工位上一边工作一边偷觑办公室的方向。
谁知到了上班时间,公司的人陆续来齐,仍然不见霍蕊的身影。
这实在太罕见,霍蕊就没有一天迟到早退的,而且周围的人都一脸自然,似乎丝毫没察觉哪里不对。
“那个……”霍敏熙转头,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一人走进霍蕊办公室,随即拿着便当盒出来了:“这是谁放在老大桌上的?”
众人面面相觑,都很疑惑,就见一只手伸了起来,霍敏熙笑得温柔贤淑:“是我。我看她工作一直很忙碌,有时早餐都来不及吃,正好今天早上有空,就多做了一点。”
众人面露惊奇,纷纷朝她投去赞扬的目光。
“看不出你这么有心。”
“老大知道了肯定很感动,可惜她回总公司去了,以后我们估计都见不到咯。”
听闻此话,气氛一下低沉失落,霍敏熙笑容僵在脸上,忽然觉得自己如同一个跳梁小丑,居然傻傻的等了霍蕊这么久!
哪有这么巧的事?她刚准备了泻药想让霍蕊出丑,霍蕊就正好飞米国了,一定是霍蕊在故意戏弄她!
霍敏熙气得脸色涨红,众人只当她是被夸得害羞了,霍敏熙笑得勉强,早已在心里将霍蕊骂了无数遍。
与此同时,霍蕊早坐在了去米国的飞机上。
这时邻座小孩不小心把薯片洒在了霍蕊身上,金发碧眼的男青年连忙制止他的动作,朝霍蕊歉意的抬眸望去:“Sorry。”
霍蕊微微一怔,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公司前那一幕,程琰也是像这样凝望着她,眼底的歉意几乎要溢出来。
见男青年还不安的望着她,霍蕊摇摇头,宽容的笑了:“没关系,别放心上。”
她转头望向舷窗,窗外万里无云,玻璃上似乎倒映出程琰那张懊悔的脸,他薄唇轻启,定睛望着她,口中说着“对不起”。
从入狱那天起证明自己的清白几乎成了她的执念,她一直想向他证明,这些事不是她做的,他看错人了。
如今六年过去,她终于等来了一个正式的道歉。
可不知为何,她一点没有释怀痛快的感觉,反倒心里五味陈杂。
就算道歉了又如何呢?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不会因为几句道歉她就能忘记自己经受的一切,他们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何况她已经不在华国了,以后他们也不会再见面,她现在要做的是专心工作,彻底让他在她的生活里消失。
但即便是回到米国后,霍蕊还是时不时的想起程琰的悔过和道歉,哪怕是她故意加重工作量,让自己无暇去想,他的面容也还是会在夜深人静、在她松懈之时悄然冒出,令她防不胜防。
这一天,上司忽然将她叫到跟前,面带微笑道:“蕊,之前辛苦你了。”
霍蕊摇摇头:“都是我分内之事。”
上司唇角笑意更甚,她喜欢的就是霍蕊这份谦逊:“这几天我给你放个假,你好好休息放松一下,州立公园你去过了吗?如果没去过现在有时间去了。”
“谢谢你,不过不用了。”霍蕊婉言谢绝,上司深深看她一眼,锐利眼神仿佛能看穿人心,她一针见血的指出:“你有心事。”
霍蕊目露讶异,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与上司对上了视线。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
上司深以为然的微微点头,神色很是坚决。
霍蕊无奈的叹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也许她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
州立公园内,霍蕊正沿着道路缓缓前进,旁边就是一条绿意盎然的河流,再往上巍峨的群山几乎遮蔽天空。
这会正是工作日,公园内没什么人,霍蕊思绪飘远,甚至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直到冰冷的利刃贴上她的腰:“别动。”
霍蕊猛然回过神,抑制住尖叫的冲动。
“把你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别想耍什么花招,否则刀子不长眼,伤了这张漂亮的脸就不好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感觉到他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霍蕊头皮发麻,暗道不妙。
她是听说米国抢劫的事很频繁,可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敢抢劫。
“好,你别激动,我现在就拿。”霍蕊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