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宴会厅内一片混乱，我转身离开时，手机突然响起。
"秦先生！您快来医院，老爷子情况危急！"
赶到医院时，养父已经被推进抢救室。地上散落着几张纸片，是从他枕头底下掉出来的。
我蹲下身，捡起其中一张泛黄的信封，上面是养父熟悉的字迹：
"小夜：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或许我已经走了。
关于沈家的往事，关于清歌的身世，我有些话必须告诉你......"
信封里还夹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养父，他身边站着一个眼熟的女人。
那双眼睛，和沈清歌一模一样。
抢救室的灯突然暗下，刺耳的警报声响起。我握紧信封，冲向抢救室，却被护士拦住。
"对不起，病人出现严重并发症，我们需要立即转入ICU！"
看着养父被推走的身影，我攥紧了手中的信封。
ICU的灯依然亮着，我靠在走廊的椅子上，手中是那封泛黄的信。
"小夜：
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我收养了你。那时你才六岁，而我，刚刚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你可能不知道，在遇见你之前，我有个女儿。她出生不久就被人抱走，我找了整整十八年......"
信纸上有明显的泪痕，字迹有些模糊。
"那个带走她的人，姓沈。"
我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照片掉在地上。照片背面写着：清雅与女儿，1995年。
清雅，是养父口中常常提起的那个女人。而1995年，正是沈清歌出生的年份。
"秦先生。"护士走过来，"老爷子醒了，在找您。"
病房里，养父虚弱地靠在床头。
"小夜，对不起......"他艰难地开口，"我不该瞒你这么久。"
"您是说，沈清歌是您的......"
他缓缓点头："当年，沈家主动提出让你和清歌相亲。我本想借此机会接近女儿，却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当年的灭门案......"养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小心霍家......"
他再次陷入昏迷，只留下这句没说完的话。
我回到家，打开电脑，搜索二十年前的新闻。
"沈氏集团创始人沈远山夫妇车祸身亡，养女继承家业。"
养女？
我点开详细报道，一行字跃入眼帘：
"沈远山夫妇生前收养一女，取名沈清歌，由其胞弟沈成康抚养长大......"
原来，沈清歌竟然也是养女。
而现任沈氏集团董事长沈成康，就是将她从养父身边抱走的人。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秦先生，我有些关于霍家的消息要告诉您。"对方压低声音，"二十年前的沈家车祸，和霍家脱不了关系。"
"你是谁？"
"我是霍家的老管家。当年的事，我都看在眼里。"老人叹息，"霍云霄表面上是霍家大少爷，实际上......"
"实际上什么？"
"他才是真正的赘婿。他母亲是霍家的养女，当年霍老爷子定下遗嘱，只有通过联姻获得沈氏集团控制权，霍云霄才能继承家业。"
我握紧手机："所以他接近沈清歌......"
"不只是为了家产。"老人压低声音，"更是为了报复。当年沈远山夫妇的车祸，就是霍云霄的母亲策划的。但她没想到，沈远山临死前把公司交给了沈成康。"
"这些年，霍云霄一直在等待时机......"
电话突然断了。
我反复拨打，始终无人接听。
书房的灯突然熄灭，一个黑影闪过窗外。我警觉地起身，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耳边射入墙壁。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中，我翻身躲到书桌后。
"秦夜，你查得太多了。"霍云霄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些事，不该查的就别查。"
"就像当年的沈家车祸一样？"我冷笑。
脚步声停了一瞬："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不少。"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的语气变得阴冷，"你马上就要和那些往事一起，永远消失了。"
5
黑暗中，我摸向书桌暗格。
"霍云霄，你就这么害怕我查到真相？"我故意拖延时间，"怕我发现，你不过是个处心积虑的冒牌货？"
"冒牌货？"他冷笑，"秦夜，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运气好的孤儿罢了。"
暗格打开，我迅速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微型闪光弹。
"啪！"
刺眼的强光中，霍云霄的手下惨叫着捂住眼睛。我翻出窗外，沿着预先设计的路线离开。
身后传来霍云霄愤怒的咆哮："给我追！别让他活着离开！"
车子疾驰在夜色中，我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启动B计划。"
天亮时分，霍氏集团股价突然暴跌。
"怎么回事？"霍云霄冲进交易室，"为什么我们的股票被大量抛售？"
"少爷，是夜王集团！"手下慌张报告，"他们通过多个离岸公司，同时抛售霍氏股票！"
"该死！"霍云霄砸碎了面前的显示器，"给我联系各大股东，稳住他们！"
然而为时已晚。
早在三个月前，我就开始布局。通过多个隐秘渠道，夜王集团已经悄悄控制了霍氏集团15%的股份。
而就在昨晚，我更是拿到了一份重要文件。
"霍氏集团涉嫌财务造假，监管部门已经立案调查......"
新闻一经发布，霍氏股票直接跌停。
"秦夜！"霍云霄的电话打来，"你真以为这样就能动摇霍家？"
"不，这只是开始。"我看着电脑屏幕，"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夜王集团的真实实力吗？"
"现在，我让你看个够。"
挂断电话，我打开另一份文件。那是一份二十年前的调查报告，记录着沈家车祸的真相。
报告的最后，赫然写着霍云霄母亲的名字。
"叮"的一声，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沈清歌要见我。
咖啡厅里，她憔悴了许多。
"秦夜，是我误会你了。"她双手握着咖啡杯，"我查到了一些事......"
"比如说，你是养女的身份？"
她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或者说，你想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沈清歌的手微微发抖："你......"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养父的那封信递给她。
看完信的沈清歌瘫坐在椅子上，泪水无声滑落。
"原来......原来我一直在恨错了人......"
"沈成康从小告诉我，是秦叔害死了我的养父母。"她哽咽着，"所以当他让我接近你的时候，我以为这是个报仇的机会......"
我冷笑："所以你宁愿相信霍云霄，也不愿相信我？"
"不，你不知道......"她突然压低声音，"霍云霄在威胁我。他手里有沈家的把柄，如果我不配合他，他就会......"
话没说完，一声巨响从外面传来。
十几辆黑色轿车包围了咖啡厅，霍云霄带着人走进来。
"真是感人的重逢啊。"他鼓着掌，"不过，该结束了。"
"沈清歌，你果然让我失望。"他掏出手枪，"本来想给你个体面的死法，现在看来......"
"砰！"
一声枪响，霍云霄的手下应声倒地。
特警队员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为首的警官高声喊道："霍云霄，你涉嫌谋杀、非法持枪、操纵股市，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早就......"
"不只是我。"我指了指墙角的摄像头，"刚才的对话，已经全程直播了。"
"你觉得，沈氏集团的股东们，会怎么看待这一切？"
6
警笛声渐渐远去，咖啡厅里只剩下我和沈清歌。
"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看着窗外："告诉你什么？告诉你我其实是千亿集团的总裁？还是告诉你，你就是我养父的亲生女儿？"
"可是......"
"够了。"我打断她的话，"现在，带我去见沈成康。"
沈家老宅依旧富丽堂皇，沈成康坐在书房的红木椅上，面色阴沉。
"秦夜，你来兴师问罪？"他冷笑，"就凭那封信？"
我将一份DNA鉴定报告扔在他面前："不只是信。"
沈成康的手微微发抖："你什么时候......"
"在你指使霍云霄对付我养父的时候。"我盯着他的眼睛，"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
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虚弱的身影走了进来。
"哥，好久不见。"
是养父，他拄着拐杖，脸色苍白但目光坚定。
"清雅......"沈成康猛地站起来，"你......你不是......"
"死了？"养父冷笑，"你是说二十年前那场车祸吗？"
沈清歌扶住养父："您就是我的......"
养父点点头，眼中含泪："孩子，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道。
养父深吸一口气："那时我和你母亲刚生下清歌，沈家突然找上门，说要给清歌更好的生活......"
"你撒谎！"沈成康突然暴怒，"明明是你勾结霍家，想要吞并沈氏！"
"是吗？"我打开手机录音，"那要不要听听霍云霄的母亲临终前的忏悔？"
录音中，一个苍老的女声响起：
"当年是沈成康找到我，说只要我帮他除掉沈远山夫妇，就分我霍家三成股份......"
"他想要独占沈氏，却发现沈远山早有准备，将公司交给了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清雅......"
"那场车祸本该死的是清雅，却阴差阳错......"
沈成康面如死灰："你......你什么时候......"
"就在你派人监视医院的时候。"我冷笑，"霍云霄的母亲因为愧疚，一直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她生前唯一的愿望，就是将真相告诉她的儿子。"
"可惜，霍云霄不但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
沈清歌踉跄后退："所以，当年害死沈远山夫妇的......是你？"
"你为了霍家的股份，不惜杀害自己的兄长？"
沈成康突然狂笑起来："没错！沈远山那个废物，凭什么继承家业！"
"他只会一味仁慈，连个女儿都保不住！"
"我才是最适合执掌沈氏的人！"
"啪！"
沈清歌冲上去一个耳光打断他的话："你这个畜生！"
门外传来警察的脚步声。
"沈成康，你涉嫌二十年前沈远山夫妇谋杀案，跟我们走一趟。"
看着沈成康被带走，养父长长叹了口气："终于......"
他的身子突然晃了一下，我连忙扶住他。
"小夜，对不起......"他虚弱地说，"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暗中保护清歌，也知道你故意隐瞒身份......"
"其实从你创办夜王集团的第一天，我就知道......"
我扶着养父坐下："您早就知道？"
他苦笑："我这个做父亲的，总要为儿女考虑一些。"
"只是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沈清歌跪在养父面前，泪如雨下："爸......"
养父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傻孩子，不怪你......"
窗外夕阳西下，最后一抹余晖洒在书房里。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手机震动，是助理发来的消息：霍家的股价已经跌到谷底，多个股东要求紧急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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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集团紧急公告：我司董事长霍云霄涉嫌多项刑事犯罪，现已被警方逮捕。为维护股东利益，即日起由董事会接管公司......"
会议室里，霍氏集团的高管们面色凝重。
"诸位。"我站在投影幕布前，"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最新的公告。"
"夜王集团愿意以每股15元的价格，收购霍氏集团的股份。"
"不可能！"霍家的元老霍天雄拍案而起，"这个价格比市值低了一半！"
我轻笑："霍董事，您确定要讨论市值？"
投影幕上切换到一份财务报表。
"这是霍氏集团近五年的真实财报。"我指着上面触目惊心的数字，"如果这些数据被公开......"
霍天雄脸色铁青："你威胁我？"
"不，我只是在提醒。"我环视众人，"现在的霍氏，还能撑多久？"
"而且......"我打开另一份文件，"这是当年霍云霄母亲和沈成康的交易记录。"
"霍董事，您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把这些都交给警方。"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半小时后，收购协议签署完成。
"秦总。"助理递来一份文件，"霍氏集团的股权已经全部到手，但是......"
"但是什么？"
"霍云霄在被捕前，将一份资料发给了国际媒体。"
我皱眉："什么资料？"
"是关于沈氏集团的。"助理压低声音，"其中提到了一些违规操作，如果曝光......"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秦夜，你果然在这。"沈清歌走进来，"我刚刚接到消息，有人在国外放出了沈氏的黑料。"
我看着她："所以？"
"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她咬着嘴唇，"现在国际上几个大财团都在趁机收购沈氏的股票，如果再这样下去......"
"就会被恶意收购？"我打断她的话，"这不正是你们当初对付我的手段吗？"
她愣住了："你......"
"叮"的一声，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秦夜，想不到我们还能再见面。"是霍云霄，"看来你已经收到消息了。"
"你觉得，当初逼我设计的那个AI系统，能值多少钱？"
"而现在，这个系统正在全球金融市场上，自动抛售沈氏的股票。"
我冷笑："就这？"
"当然不只是这样。"他得意道，"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被抓？"
"现在在警局的，不过是个替身。而我，已经带着你最重要的东西离开了。"
话音刚落，助理冲进来："秦总！养父被人劫走了！"
我猛地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医院的监控显示，有人假扮护工......"
我一把抓起外套："调集所有人手，给我找！"
"不用找了。"霍云霄的声音再次响起，"只要你同意放弃对霍氏和沈氏的控制权，我可以考虑让他活着。"
"你觉得我会信你？"
"信不信由你。"他冷笑，"你还有一个小时考虑。"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在他身上装了炸弹。"
电话挂断，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沈清歌急得直跺脚："现在怎么办？"
我打开电脑，调出一个隐藏程序："还记得那个AI系统吗？"
"它不只是个交易系统。"我敲击键盘，"更重要的是......"
"它能追踪任何使用这个系统的人。"
屏幕上，一个红点开始闪烁。
我拿起车钥匙："走，去找我们的好外甥。"
8
"滴滴滴......"
红点停在了城郊一处废弃工厂。
"就是这里了。"我关掉导航，"你在车上等着。"
沈清歌抓住我的手臂："我跟你一起去。"
"这是我和霍云霄之间的事。"
"不，这是我们的事。"她眼中含泪，"他是我父亲。"
夜色中，工厂的铁门锈迹斑斑。
"来得真快。"霍云霄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果然，亲情就是最好的筹码。"
探照灯突然亮起，刺眼的光线中，养父被绑在三楼平台上。
"爸！"沈清歌惊呼。
"别过来！"养父挣扎着，"他在诈你们！这里到处都是......"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
养父的肩膀中弹，鲜血瞬间染红衣襟。
"闭嘴！"霍云霄举着枪，"再说一个字，下一颗子弹就不是打肩膀了。"
我死死拽住要冲上去的沈清歌："你要什么？"
"很简单。"他晃了晃手中的U盘，"这里有我母亲的全部资料。用它换你手上的股份，如何？"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他狞笑，"还有那个该死的AI系统。本来是我的东西，却被你抢了功劳。"
"你的东西？"我冷笑，"你配吗？"
"我不配？"他突然暴怒，"要不是沈远山夫妇，我母亲也不会疯！"
"要不是你养父多管闲事，我早就......"
话没说完，一声巨响。
养父突然挣脱绳索，扑向霍云霄。两人在平台上扭打，枪支滑落。
"砰！"
又是一声枪响。
霍云霄踉跄后退，不可置信地低头，胸口的血迅速洇开。
"你......"
养父站起来，手中是那把枪："忘了告诉你，我年轻时也是特种兵。"
"那些绳索，对我来说形同虚设。"
霍云霄跌坐在地，突然狂笑："你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他摸出遥控器："这里到处都是炸药，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住手！"
沈清歌冲上前，一把抱住他的手："你不是一直说爱我吗？"
霍云霄愣住了。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
我飞身而上，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
遥控器落地的同时，特警队已经包围了工厂。
"霍云霄，你涉嫌绑架、谋杀未遂、非法持有爆炸物......"
看着他被押上警车，养父长出一口气，却又咳出一口血。
"爸！"
我们连忙扶住他。救护车呼啸而至，医生检查后说没有生命危险，但需要立即手术。
病房外，沈清歌靠在我肩上抽泣。
"对不起......"她哽咽，"如果不是我的任性，也不会......"
我轻抚她的头发："傻瓜，这不怪你。"
"可是我伤害了你那么多......"
"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打断她的话，"那时你说，这世上最难得的，是一颗真心。"
"我相信你当初是真心爱我的，就像我现在依然爱你一样。"
她抬起泪眼："可是......"
"没有可是。"我擦去她的泪水，"重要的是以后。"
手术室的灯灭了，养父被推出来。
"手术很成功。"医生说，"老爷子福大命大。"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养父醒来时，看到的是我和沈清歌相握的手。
他欣慰地笑了："孩子们，余生就交给你们了。"
一个月后。
"夜王集团正式收购霍氏，市值突破千亿......"
"沈氏集团宣布重组，新任董事长秦夜走马上任......"
"豪门赘婿竟是隐形富豪，商业帝国浮出水面......"
我关掉新闻，看着窗外的阳光。
办公桌上，一张全家福格外醒目。
照片里，养父坐在中间，我和沈清歌站在两侧，笑容温暖。
这一次，我们终于抓住了最重要的东西。
桌上的电话响起，是沈清歌打来的："老公，晚上爸想吃你包的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