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予希望,却无法拥有。
玫瑰花绽开着艳丽的花朵。那是纯净的白色,它含苞待放时,上面露出一点小花苞,像一个小樱桃。它盛开时,像小皮球上面有几片又小又漂亮的叶子一样,圆圆的。
劳明德看着花店门前插放着的白色玫瑰花有些出神。他清楚地记得丰琪喜欢的颜色是白色,再加上上一次计划的表白并没有实施,一直想找个机会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说出口,即使会得到他心中最不想听到的那个答案。
想到这里,劳明德叹了口气,打算走开。
“先生您等等,您是喜欢这个白玫瑰吗?”店里的小姐姐早就看到了站在店前的劳明德,但是看着他一直盯着白玫瑰看,却没有打扰。但是看到劳明德的眼神,又不得不选择打扰。
劳明德看着面前这个年龄不是很大的小姑娘,仿佛知道了她可能已经读懂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再加上出于礼貌,才选择回答。
“对,我想把她送给一个小姑娘。”
“嗯,干净的女孩子都会喜欢这白色的玫瑰花的。”女孩看着花,微微笑了一下。
……
劳明德将买的玫瑰藏在衣服内侧的口袋里。等待着一个机会。
“劳明德!”
丰琪从劳明德的背后拍了一下,吓了他一大跳。
“哎呦,吓死我了!”
“瞧你那点胆子,当渡灵人胆子小怎么能行呢!”丰琪笑着说,“嗯……是这样的,咱们两个去逛街吧……”
丰琪瞪着大大的眼睛,渴望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难道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劳明德心里想着,脸上的温度也逐渐上升。
“这几天店里这么忙,还去哪里逛街啊!”羿君从丰琪的身后出现,说。
“哎呀,我都教会呦呦做奶茶了,她可以帮忙的呀!”
“我去!我给你找助手不是为了让你闲着的,那‘回忆’奶茶她能做吗?快,你那个烤箱太难弄了,我都给客人烤糊了,你去弄一下吧!”
“什么!你都烤糊了!”
说完,丰琪像疯了一样跑回店里。
“我说你小子行吧行啊,脸红什么!”羿君见丰琪走后,用力打了一下劳明德的脑袋,说。
“唉,可能是时候还没到吧。”
“你你你,你气死我了,活该你单身。”
“说的好像你不是单身一样……”
“你错了,我这么说你,是不想让你像我一样……”
羿君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仿佛是在叙说一个故事。
不知道是为什么,最近这里的萤火虫比较多,尤其是在夜晚,可能是夜晚的气息有着独特的吸引力可以吸引萤火虫来这里聚集。
但是今天的萤火虫特别多,也就是在这一天,店里来了一位老者。与其来说是老者,其实年龄没有那么大,只有四十岁左右,但是看上去年龄很大。皱巴巴的皮肤和脑袋上一块有一块没有的头发,感觉他很疲惫。
“您好,欢迎……”
丰琪等人看到了面前这人,被他的面容所吓到。
“您好,我想在上路之前喝一杯奶茶。”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让人听着很是不舒服。
丰琪看了一眼身旁的羿君,在等待着羿君的回复。
“做吧,‘回忆’奶茶。”羿君说。
“是一只……虎。”狄平有些犹豫的说道,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虎是力量和强壮的象征,但是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狄平实在是无法将这个男人与这两个词做关联。
劳明德怕丰琪再次受到惊吓,便上前扶着那人坐下。“您先坐下,奶茶很快的。”
那男人喝了一口奶茶,慢慢的说:“我叫张北,是自杀的……”
……
很多人在十七八岁都会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只不过有的人胆子大些,敢于表达,有些人胆子小,不敢表达。
张北也是如此,从他十八岁时,就爱上了一个女孩。女孩名叫虞雅荣,他们是高中同学,时一届,但不是一个班,张北就想,等上了大学,他就会表白。
但是二人从来没有过语言上的对话,二人互相也没有听过彼此的声音,有的只是在学校里不经意的相遇而四目相对。
张北喜欢虞雅荣笑面如花,喜欢她清纯的声音和细细的丹凤眼,他觉得这个女孩就应该是他的,他想,再等等吧。
高考过后,也是好消息到来的时刻,他们同时考上了大学。张北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孩,他也选择了和虞雅荣同样的大学,而本来他可以上更好的学校。
上大学后虞雅荣开始了缤纷的大学生活,每天这个社团那个社团的,张北看到女孩过得这么快乐就想,再等等吧。于是他仍旧没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大二。这一天是情人节,张北终于鼓足勇气去表白,却发现虞雅荣的窗前已有了一枝红玫瑰,张北甚至都没有把藏在夹克中的红玫瑰掏出来。虞雅荣问,有事吗?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我只是想找你开老乡会。”
虞雅荣失望地看着他,然后给那枝红玫瑰浇了水,说是同班的班长送的。
毕业后虞雅荣就结婚了,二人也很久都没有再相聚。张北却一直都没有谈恋爱,他只是一路追随着虞雅荣回到了他们的小城,本来他是有机会留在大都市的,可为了自己爱的女孩他认了。
张北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过自己的心愿,别人为他介绍对象,他总是笑着拒绝,人们都以为他条件太高了太挑剔了,所以渐渐地很少有人再管他的事,他也总是一个人听听音乐看看书,不知道还要把这份感情守多久。
有一次同学聚会大家都喝多了,有人开他们俩玩笑,说他近水楼台怎么没得着月,张北却笑着,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虞雅荣喝多了酒,看着张北的眼说:“人家看不上我……”
他愣在那里,想起没有拿出来的那枝白玫瑰,此时已变成了他心底的白月光一般,让他心疼。张北本来想告诉虞雅荣他的爱,可是他想,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可是张北不知道虞雅荣的婚姻已发生了变故,她正在办离婚。
等到虞雅荣离完了婚,张北想终于可以说了,因为她也爱他啊,他不明白他们怎么就错过了呢,本来上天给过他机会,给过他们一段好姻缘,可是为什么偏偏到这里才给他一个结局。
然而不幸的是这还不是结局,在张北正要表白的时候他就被查出患了癌症,他不忍心让虞雅荣为他分担痛苦,所以,他仍旧没有说。
他想,让他带着这个秘密直到生命的尽头吧。
虞雅荣来看他,表白了可以照顾他,张北却笑着说:“我看不上你,我要看上你早就表白了,何苦等到现在?”
虞雅荣的自尊心受了伤害,从此再不来看他。
有时候,张北会一个人在病床前发呆,看着窗外的树叶渐渐地飘落,他想,他的爱情也像这秋天的树叶,正在一片片地落下来,最后埋藏在地下……
也就是在这天,张北随着从树上飘落下来的树叶,一同下落。也和那树叶一样,没有了生命。
……
“得癌症的感觉,太难受了……”
张北说着,眼泪滴在了奶茶里。
所有的人也都沉默,包括羿君在内。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劳明德等人,用手指擦拭了一下将要留下的眼泪。众人都知道,以羿君的性格,他可是不会为了某一件事情流泪的。
“那……虞雅荣……在哪里你想起来了吗?”丰琪的内心受到了波动,她感叹这样的爱情故事竟然真的会发生,和自己想像的爱情有着很大的偏差。正是因为这样,说话的声音才有些颤抖。
“我只记得她在医院工作。”
“她是医生?还是护士?或者是医院请的护工,在哪个医院的什么科室?”羿君问道。
“我……我想不起来了……”张北回答道。
“丰琪,是你的奶茶有问题吗?”羿君小声的问身旁的丰琪。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是按照笔记上的配料做的呀,而且前几次不是都没事吗?”
羿君有些沉默,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回忆”奶茶出现了问题。
“现在这么晚,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等到明天。”
劳明德感受到了丰琪的异样,可能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
几人回到各自的房间,等待着第二天的到来。劳明德却不一样,他看着那枝早上买的,现在已经枯萎的白色玫瑰发呆。他感到懊悔,特别是在听完张北的经历后就感觉到更加的懊悔。
“劳明德!”
劳明德的脚边发出声音,自己低头看去,原来是那只犬。
房间只有这么大,实在找不到其他的房间给几位店里的助手,只能是和助手睡在一个屋,可是碍于性别,雨彤到来的那天以后,劳明德就改掉了自己喜欢裸睡的这个习惯。
“你还没有睡吗?”
可能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也让劳明德的内心发生了波动,刚刚说话的声音十分的温柔。
雨彤由犬化为人形,坐在劳明德的床边,说:“你喜欢人家就要去说呀,憋在心里自己难受吗?”
“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喜欢我呀,而且喜欢了就得负责了……”
“那你是不想负责咯?”
“当然不是!我就是怕被拒绝后尴尬嘛……”
“行了,老娘那个不管你了,磨磨唧唧的一点也不像是个男人,老娘睡觉去了……”
雨彤说完,便回到自己的床上,慢慢的睡去。
安静的夜晚,就只剩下纠结的劳明德还在一个人沉思。
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这在夏天是很少见的,雨滴拍打在脸上的感觉让人感觉到很舒服。雨彤,呦呦和加昆三人看店,羿君带着劳明德,狄平和丰琪三人前去医院寻人。
“本市的医院一共有七家,都是以数字命名,其中妖的数量有八百多人。”狄平每次在出发前都会好好的查询资料,做好功课。
“这么多,难道我们一家一家的查吗?”丰琪说。
“那怎么办,昨天张北又没有想起来虞雅荣是医生还是护士,也没有想起来是在哪个科室,咱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个人是人还是妖,只能一个一个找。”劳明德说。
“幸亏我今天和你们一起出来了,我手机里的生死簿里有所有不管是妖还是人的信息,要不然的话,把你们三个小鬼累死都找不到。”羿君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机查询着这个虞雅荣。
“第五人民医院……骨科护士……是个人。”
得到了虞雅荣的个人信息,四人驱车前往,不久就到了本是最大的医院,第五人民医院。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们的?”分诊台的护士见他们几人进入,主动上前问道。
“您好,我想找一个人,叫虞雅荣,应该是在骨科。”劳明德说。
“啊。你们要找虞护士呀,她现在应该是在病房,她在四层,你们去找找看吧。”
“嗯,谢谢你。”
这家医院是本市最大的综合性医院,想在这里找到一个人或者找到通往哪里的捷径,是很难的事情。
劳明德看到不远处一位护士正在看着窗外,眼神中透露出伤感。劳明德看出了这一点,但是碍于事情的紧急,只好不得不选择去打扰她。
“请问你认识一个叫虞雅荣的护士吗?”
“我就是,请问……你们是……”
“你什么时候下班?”
“对不起啊,我今天很忙,一会还得去看一个朋友。”
“你的朋友是不是叫张北?”
“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张北出什么事情了啊!”
“啊?嗯……没什么事,张北找你。”
劳明德在和虞雅荣开始交谈的时候,心里就在打着小算盘,纠结该不该对她撒这个谎。再三考虑决定还是在去的路上说。
“张北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
“跟我们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好,我这就回去换衣服,去和领导请假!麻烦你们等我一下!”
等到虞雅荣换好衣服,几人打算下楼,驱车前去张北一直住的肿瘤医院。
在电梯间里,劳明德抓着狄平的袖子,慢慢地,很小声的在狄平的耳边说:“狄平,你帮我看看,这个虞雅荣是人吗?”
“是人。”
“嗯……行吧……”劳明德喘了口气,说。
羿君仿佛感受到了劳明德心中的疑惑,转过头对劳明德说:“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是张北出现了什么意外吗!你们倒是告诉我呀!”虞雅荣的神色有些着急,劳明德也只是笑而不语,这样反倒是加重了虞雅荣内心的恐惧,一直催着开车的羿君快些。
劳明德的眉头紧锁,心中一直在纠结是否说出张北已经去世的消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纠结,也一直也没有给大脑发信号,导致这句话一直都没有从嘴里说出来。
“劳明德,有的时候该说真话还是说真话。”羿君看到劳明德的神态,也看出了他的内心,说。
劳明德听到羿君给了自己肯定的答案,也没有犹豫。
“对不起,张北……已经……去世了。叫你去医院是想让你们两个见最后一面……”
虞雅荣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焦虑没有了,两只手一会紧紧的纂成拳头,一会又将两只手放在腿上不断摩擦。一路上直到车子停到医院的门口,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车子刚停稳,虞雅荣就下车冲进了医院,直奔张北的病房。
“快,快追上,追不上咱们就找不到张北的病房了!”羿君对着劳明德三人说。
很难想象一个女生跑步的速度竟然可以这么快,劳明德好不容易才追了上去。
很快,虞雅荣就冲进张北一直住的302号病房。却看到的是素不相识的人。她以为是自己找错了地方,反复看门上的门牌号码以及病房里的人。
“小姑娘,这里是302病房,你找谁啊,是不是找错了?”
还好病房里的这位老太太没有生气,而是很温柔的看着面前这个焦急的,喘着粗气的姑娘。
“大娘,以前这个病房里住着一个小伙子,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小伙子……哦,对,听医生说,之前是住着一个小伙子,不好意思啊,我也不知道他上哪去了,可能是回家去了吧!”
虞雅荣见从老太太这里没法得到答案,便转头跑到分诊台,询问这里的护士。
“您好,我是张北的家属,请问他那里去了!”
“张北的家属?我记得张北是没有家属的啊!你等一下啊,我去查一查……”
“这边!”劳明德看到的前方不远处分诊台的虞雅荣,便招呼身后的狄平,丰琪和羿君快些。
“您确定您是张北的家属吗?”
“啊……我算是吧,我经常来看他,我是他女朋友!”
“这样啊……对不起啊,我们很抱歉……张北先生已经去世了,遗体也送去火化了……”
虞雅荣听到这样的消息,再加上刚才的体力消耗,已经撑不住了,瘫倒在地!
“虞雅荣!”
劳明德一边喊着,一边搀扶起倒在地上的虞雅荣。
“那个,护士,张北是被送到哪个火葬场了?”
“在郊区,很远的,而且一大早就已经送去了……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劳明德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半。很明显,已经来不及看到张北的最后一面了。
“好谢谢你啊!”
劳明德搀扶着虞雅荣离开,这时的虞雅荣终于忍不住了,大哭起来,只见泪水,却听不到哭声,就这样,过了好久。
“走吧,我现在带你们去火葬场……”羿君说着,将三人带到一般没什么人的医用货物专用电梯,接着念一些咒语,之间电梯的速度飞速增快的向下走,几人还以为是电梯出现了故障,正在往下掉!
“羿君,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要是不用点神力,我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仙了!”
等到电梯的门打开,四人就到了郊区。
羿君看着虞雅荣说:“我们不是什么长辈的朋友,你是人,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们属于哪一个行业,张北是一只虎妖你知道吗?”
“我知道……”
“人死后有灵魂,妖死后也有灵,我们是渡灵人,是专门帮助这些灵的,是张北的灵找了我们,让我们找你,他还是爱你的……”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火葬场办公的小屋子。
“老先生,我想问一下,今天上午火化的有没有一个叫张北的。”羿君害怕虞雅荣的情绪再次受到波动,就让劳明德搀扶着虞雅荣在门外等候,他和狄平前去领取张北的骨灰。
“我还正说去公安局找警察联系一下死者的家属呢,你们倒是来了……”
“我们不是家属,只是朋友。”
“朋友啊,他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朋友,也算是值了!行吧,一会去填一下手续,我去给你们拿……”
过了一段时间,羿君抱着一个坛子从屋子里走出来。
“张北的遗体已经火化了,可惜啊,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也好,可能这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吧。”
“张北和我们说过,他很喜欢你。”
“嗯……这我知道……几位先生,还得麻烦你们一件事……”
“你说。”
说着,虞雅荣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那个信封看上去有些年代。封面上也没有过多的修饰,只是简单的用几朵花点缀,就算是放到现在,也是很漂亮的信封。
“我很早事前就写好了,一直像有时间了去医院看看他,但是这段时间医院实在是太忙了,一直都没抽出时间……”
“我们送你回去吧!”丰琪说。
“没事了,我想自己走走……”
“要和我们一起回去吗?说不定还能再见一面……”羿君说。
“嗯……不了,就这样吧……”
虞雅荣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可能她的脸上已经充满了泪水。
就这样,虞雅荣走向了和羿君他们相反的方向。他们几人放慢了步伐,就好像是依旧沉浸在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样。
羿君回头看看身后的劳明德和丰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便带着狄平快步向前走去。
丰琪也很适时的抓了抓劳明德的衣袖。
“明德,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劳明德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纾缓过来,对于丰琪问的问题有些发懵。
“琪琪,你想说什么?”
“我是在问,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嗯……”
劳明德在犹豫,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代表着腼腆,他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像白色的玫瑰花一样干净的女孩子会拒绝自己的表白。他也担心如果表白失败二人以后的相处会变得十分尴尬。他在自己的脑中推演出很多结果,也有可能是大脑忙着运算,忘记控制嘴巴,劳明德始终没有说话。
“我也喜欢你!”丰琪的音调比以往更加下沉,可能她的内心也在推演着各种运算结果。
“啊!”
“啊什么啊,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我想告诉你我也喜欢你啊!”
丰琪看着劳明德的眼睛,自己的皮肤的温度也逐渐上升。
这一瞬间仿佛空气也发生了凝固,安静的都可以听得到心跳声。
可能对于两个相互喜欢的人,心率会慢慢的变的一致。
张北已经在店里等了很久了。他说没有抚平心中的遗憾,是不会离去的。只剩下仅存的一点灵力。
“你还在等吗?”呦呦问道。
“我一定会等到的……”张北的神情有些难受,他靠着一点点的灵力一直支撑着。
“我们回来了!”
张北看到了这几个熟悉的面孔,脸色变的好了些。
“怎么样,她还好吗?”
“虞雅荣让我们给你,我们和她说了,可以去见一面,但是她决定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嗯,我理解……”张北的脸上露出了失望,但还是微笑着。
那个信封是当年张北送给虞雅荣的,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她竟然还保存着。
信上的文字很漂亮,重点是看上去并没有修改过的痕迹。
“时光总在悄无声息间静静流逝,似乎只是在一转眼之间,就已从阳光明媚的春辗转到了雪花漫舞的冬,所发生的事情也像天气一样,忽然明朗,忽然暗沉。内心还滞留在年头的渡口,人却已站在了年的末端。回望往昔,思绪纷飞,有喜有忧,时苦时乐,百味杂陈。
很多时候,我们明明知道,你在意什么就会被什么所困,却依然无法对某些东西淡然处之;我们明明知道,你执著什么就会被什么所伤,却依然做不到无情舍弃。就像人们经常会问一个问题:你忘掉过去了吗?我们常常会回答:我忘了。而这个回答却表示着相反的含义。
曾无数次徘徊在十字路口,犹豫不决,最终依然没能将在意的人和事漠然视之,将执著的苦与累驱离身旁。虽然有的时候明白这么做可能不会有好的结果。
我们作为人类,就有着丰富的情感,往往走过万水干山,却走不出曾经的回忆;跨过千川万壑,却跨不出心情的拘囿。我们总是太在意心中所念,舍不得放手遗失的美好;总是太执意于前尘往事,学不会与过往挥手作别。
过去的花已经早已随风消逝,流逝的岁月也早已散落成云烟,纵然你再不舍,依然无法抓住溜走的光阴;纵使你再执著,也依然无法转回曾经的港口。
回首这年的点点滴滴,上大学,找工作,应聘,相亲,等等,想要找回当年的那种感觉,但是随着年龄的改变和对事物观察的方式的改变,总是找不到那种想要的感觉。
恍若在梦里来回辗转、辗转来回,这种感觉,只能自己体会。
回望往昔,轻轻走过时光的溪岸,静静穿行在光阴流转的渡口,默默品读人生的真味,感觉亦浓亦淡,浅尝细品,百味在心;或喜或忧,浅斟细酌,独藏心间。时光若水,悄然流逝;光阴如箭,永不回头。过去的就算再美好也已属昨天,远去的就算再留恋也不会再回来。
想到这里,就慢慢的想开了,人生路漫漫,红尘梦如烟,人生终究是一场虚妄,肉体会变成一把骨灰,芸芸众生皆在一场虚妄的人世轮回里苦苦追逐、苦苦挣扎,最终还是两手空空来,两手空空走,带不走一片云彩。
与其回望过去,不如抬起头,以欢喜心迎接缘分的到来,以祝福心恭送缘尽的离分。人生是一场边走边散的盛宴,过去注定会散,前方也总会有一个人在等着你;人生是一场边捡边忘的漫长旅程,捡拾暖心的碎片铭记在心,遗忘伤心的人事离殇。
我还记得高三时期的班主任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用加的方式刻录欢喜,让心里的阳光越攒越多;用减的法则丢弃悲伤,努力扫除心底的阴霾。将一份安暖种植于心,以一种太阳花的蓬勃姿态,努力绽放。
人们常说,你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生活,生活就会还你怎样的人生。内心阳光的人,纵然面对阴雨连绵,依然会乐观向上;心存悲观的人,即使每天都是艳阳天,依然会心生抱怨。
佛语有云:“万法唯心。心存慈悲,必行善事;心底残忍,必有恶行;心存希望,便会努力;心思颓废,万事无成。”
一个心存希望的人,一定会努力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精彩天地;一个内心安定的人,一定不会迷失前进的方向;一个安于简静的人,一定能于纷扰的红尘中,开辟出一块心灵圣地,修篱种菊,兀自欢喜。
倒不如在新的一年,安然而又悠闲的日子里,端坐在火炉旁,沏一壶暖茶,一边细品茶的芳香,一边静赏窗外的细雨纷飞,让心绪在慢时空里飘渺绰约;亦或是在一曲轻音的流淌中,细品一段入心的好文,让身心在音乐与文字的相恰相融中浸泡,静享慢时光里的淡然安逸。
安享简静,卸去满身的烦躁与疲惫,身心舒畅;回望往昔,删繁就简,拥一份安暖于心,不悲不喜,安然宁静。静静倚靠在流年的渡口,默默看着时间于指尖悄然流逝,心底波澜不惊,不喜不忧。
但是我们又常常哀叹岁月流逝的太快,抱怨天寒心寂病痛缠身,就这么悠悠然地在光阴的长廊里独自漫行,将身影藏匿在喧嚣的尘世一隅,如一粒细微的尘埃,寂静无声,静默无言,面对悲喜,不惊不惧……
每次回望往昔,总是有不同的理解,也总是想起过去的不同的片段,往往在想过以后,呆呆的一笑,虽说回不去,但是心中总是温暖的。可能我们还是有没足够的缘分和对方在一起。可能这就是命中注定,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们两个能早点相遇,我想把我自己嫁给你……”
张北笑着,脑海里浮现出自己上高中时沉迷于写作的时候,经常将自己写的文章给虞雅荣看,他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虞雅荣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也在默默的学习写作。
“谢谢你们,这个东西,我也带不走,就送给你们吧……”张北将那个信封递给劳明德,说。
“走吧,现在这个时间负责送你的人是不会来的,而且你现在的灵力也等不到那个时候,走吧,我送你去妖界……”
有的时候我们只能感叹,可能我走进你的红尘里是一种错。但错不在你,而在我。是我前世为了贪恋你那深情的凝眸,才会用一世寂寞在三生石上刻下你我的今朝,我以为今世可以得偿夙愿,却不知上天安排的是我一厢情愿。原以为,倾尽所有的热情之后,应会是今生最静谧的守候回归;原以为,前世的那份深情,应会是今生的再续;原以为,所有的绝舞倾城里,衣袂飘飘能带走所有的清冷。却不知宿命注定我一个人踏上命定的路途,站在梦的彼岸,历尽沧桑,望断天涯,看时光流逝,任海角天涯隔断朝朝暮暮的期盼,任风霜雨雪阻断痴痴遥望的视线,任俗世红尘支离千古万年的深情。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造定事,莫错过姻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