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满是冷意，周围的空气也在这一刻不敢流动。
整个房间只能听到颜沫沉重的呼吸声。
一个沉重，两个若无其事，一个快，两个慢。
颜沫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屏住呼吸，弯下身去捡地上的笔。
而她面前这两个人，依旧云淡风轻地看着对方，丝毫不在意就致命的危险。
苏念央好不避讳面前这人的目光，顾子闵想移开视线，但眼睛就像被面前这个女人牢牢抓住一般，无法离开半秒。
她变了，变的不可小觑。
“苏总还真是会开玩笑。”顾子闵又一次躲开了这个问题。
苏念央并不意外，在顾谦身边这么多年，如果连这点都忍受不了的话，那么今天站在他面前的人就不会是顾子闵了。
可这仍就不能让她满意，她微微靠近，压低声音，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做了顾谦这么多年的走狗，你终归忍不住了。”
顾子闵不动声色，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那看来，我们是盟友。”
苏念央猝不及防的伸手推开他，“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我和你是盟友，顾子闵，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除了狗腿，还有自作多情这个特点。”
顾子闵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
苏念央笑了，她成功了激怒了顾子闵，这种莫名其妙的成就感是怎么回事？
然而，在颜沫眼里，顾子闵么一举一动皆是杀机，苏念央还未察觉。
颜沫没有再沉默，她沉着脸，打断这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那天就先这样了，顾总，相关细节我们再联系。”
这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苏念央没有阻止，她面上挂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顾子闵，慢走不送，我相信我们的下一次见面，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不是你苟延残喘，就是我元气大伤。
顾子闵一言不发，静静的看了苏念央几眼，离开之前，她莫名其妙地看着苏念央说：“初次合作，不如我送你一个礼物吧。”
苏念央微微侧目，漫不经心，“你想说什么？”
顾子闵笑而不语，转身离开。
随着他的离去，颜沫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面前的苏念央，时至今日，她才发现她对苏念央的了解太片面了。
在此之前， 她从来不知道，苏念央竟然有这么阴暗的一面。
“怎么，被吓到了？”苏念央转身给自己接了一杯水，微笑着看着颜沫。
“别露出这样的笑容，你让我觉得慎得慌。”颜沫被苏念央的眼神看的不自在。
苏念央喝水的动作微微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苦笑着摇头，“从前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的性格和你完全是两个极端。”
颜沫对于她这个朋友有所耳闻，却没有深入了解，只是隐约感觉他这个朋友背叛了她，想到刚才她对顾子闵，颜沫恍然大悟。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和顾子闵在一起了？”
颜沫很聪明，苏念央也没想过要瞒着她。
大大方方的承认，“是。”
“所以，这就是你这么针对顾子闵的原因？”颜沫想了想，又继续说：“我知道，就是你的个人恩怨，我不应该插嘴，可我还是想说一句，这次的合作要不就算了。”
或许之前她还会劝一下苏念央，同意这一次的合作，因为有利可图。
可看到这样的顾子闵，她内心是拒绝的，这个人太危险，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苏念央抿了抿唇，“话已经说出去了，现在收回来意义不大，倒不如放手一搏。”
虽然说着这不确定的话，可苏念央脸上的表情却是胜券在握，她有着从未有过的自信。
颜沫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没用，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她转移话题，“感情这种事谁也料想不到，你也不用太……”
“我没有你这么豁达。”苏念央打断她的话。
她想努力抓住某个人，可到头来发现自己抓住的不过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原本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就会消散。
留住一个人的原来这么难。
既然如此，还不如当初就不曾握住。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苏念央等脑海中突然闪过霍修言的影子，她微微一愣，甩了甩脑袋，将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想法甩单。
一时间有些愣神。
她这是在想什么呢，既然会想到霍修言那个家伙。
颜沫知道自己无法动摇苏念央的想法，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顾子闵这个人很危险，与他打交道要格外小心。”
苏念央点头，“我明白。”
乾坤未定，谁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餐桌上任人宰割的那盘菜。
“我觉得你不明白，你似乎陷进去，小念，不要迷失自己。”颜沫担忧的看向苏念央，眼神中是真情实意的担心，并不虚伪。
苏念央心中一暖，“我知道，我不会的。”
这个插曲过后，苏念央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起霍修言，直到脑海中全是他，她终于放下手中的笔。
该死的，霍修言还真是阴魂不散。
“沫沫，你先回去吧，我再留一会儿。”苏念央突然说。
颜沫犹豫了一会儿，看出苏念央有心事，她想了想说：“那行，不要太累了，开车注意一点。”
“嗯，我知道。”苏念央随口一答。
在颜沫离开之后，苏念央拿出手机，鬼事神差的拨通了霍修言的电话，等回过神来的瞬间，苏念央手忙脚乱想要挂断，手还没有按下按键。
话筒中传来霍修言低沉的声音，“喂……”
完了，挂不掉了。
霍修言是惊讶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苏念央会主动打电话给他，他竟会有些迫迫不及待的接通，
电话那头的人久久没有说话，霍修言不由皱了皱眉头，又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你……”苏念央稳了一口气，“你今晚有空吗？”
霍修言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滞，“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