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柳爻低声说着，眼里却带着不解和困惑，刚才那身影他若是没看错的话，和前些日子赶路时见到的杂技班班主好像是同一个人。
秦艽没有继续追问，他回头看了一眼茶棚，“你刚才给那小孩的应该不是糖吧？”
“当然不是。”柳爻回过神来，摆出一副肉疼的样子，“那可是上好的九叶灵芝，那孩子有先天不足之症，一瓶九叶灵芝下去，应该就没问题了。”
“能让师兄舍得这么大的手笔，这茶棚定然也不是普通的消息点了。”秦艽微微一笑，柳爻总是这么心软，那两个瓷瓶，黑色里面装的是上品的回春丹，说延年益寿那是谦虚了。
同是医者的秦艽最是清楚，那回春丹便是濒死的人吃下去都可以回过一口气来，说是起死回生也不为过。至于那九叶灵芝，生长极为稀少，即便是药王谷也不过是只有几株。
柳爻这次直接送给那孩子一瓶，说是只为了买消息，秦艽是怎么也不信。不过秦艽也没打算刨根问底下去，师兄自有他自己的打算，秦艽不会干涉。
“经营这茶棚的老者曾经是又名的梁上君子，听说他因为无疑间知道的秘密太多，儿子儿媳都被仇家杀害，唯有这个小孙子与他相依为命。”柳爻顿了下继续说：“出门在外，万事行个方便总不会有错的。虽然那孩子说这是最后一次贩卖消息，但谁知道他会不会为谁破例呢。”
“师兄说的是。”秦艽应道，“那现在我们该去查牵机的消息？”
“嗯，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我们尽快吧。”柳爻说着就拉着秦艽进入到来往的人群中。
夜色愈深，街上来往的人愈加多了起来，柳爻和秦艽的身影很快就被埋没，一直藏在暗处的身影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来这里查，你们注定是白跑一趟。”
“义父？”
同样躲在暗处的青年轻轻唤了声，那身影转过身来，是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男人，他看着青年道：“轩儿那边怎么样了？”
青年很听男人的话，他微微垂着头，低声道：“轩哥传来的消息说一切正常，没有人怀疑他的身份。”
男人发出愉悦的低沉笑声，伸手在青年的肩上拍了拍，“很好，你们做得很好。”
青年像是被男人鼓励了一样，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头更加低了，闷声道：“那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静观其变。”男人和青年一起缓缓的走远，就着月光能看到那男人的脚有些坡，很快两人就如两滴墨消失在了夜色中。
天蒙蒙亮，柳爻和秦艽带着晨间的凉气回到了军营，昨夜他们几乎走遍了沙城也没能查出牵机毒的来源，只能无功而返。
颜知得知他们回来了，和薛漠北带着早饭来到了柳爻和秦艽的军帐。
“有线索吗？”颜知问道。
“没有，牵机毒不是来自沙城。”柳爻从怀里拿出那封信，“不过我可能查到了些别的线索。”
颜知一听来了兴趣，“什么线索？”
柳爻打开信封，快速看完信上的内容，脸上闪过一丝凝重，“罗刹国的皇帝已经死了，现在的皇帝是假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薛漠北惊愕道：“那老东西死了？谁干的？”
“不知道，这消息我可以保证是真的，可罗刹国的皇帝怎么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被人杀死，还死的无人知晓。”柳爻也是很诧异，这消息他一直没来得及看，现在不禁有些懊恼，早知道昨晚就看说不定还能再买一个消息。按照那老者的脾气，现在估计已经带着他孙儿不知道躲到哪个地方去了。
“看时辰，那个巴哈应该已经快醒了，他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秦艽说道。
颜知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薛漠北看他又跟入定似的，戳了他下，“想什么呢？”
“我只是在想，如果罗刹国和咱们开战的话，会是什么场景。”颜知低声说着，薛漠北语气沉重答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战争，那边只会是生灵涂炭。”
“如果是这样，我做个假设，也许我们之前想的都太过于复杂，把这件事简化来看，也许幕后那个人为的就是引起战争。”颜知说着又摇了摇头，“也不对，那百里隼在其中是做什么，天启受创对他而言没有半点好处……还差点什么，是什么呢……”
在场的都是熟人，柳爻也是清楚颜知脾气，知道这人思考起一件事，不想出答案是不会罢休。若是放在平时肯定没有什么，现在他眼睛还没有好，过度思虑只会对正在恢复的眼睛不利。
“你先别想了，我给你换药。”柳爻看不下去，捞过药箱让薛漠北按住颜知就给换药，颜知没办法只能老实的坐下。
另一边，六子撑着下巴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巴哈，又回头瞅了眼又小五给捏肩捶腿的暗三，忿忿道：“这不公平啊，凭什么都是做苦力的，三哥你有小五给捏肩捶腿，我什么都没有不说，还得把床让给这个劳什子大块头皇子躺！”
暗三正享受的趴在床上，听到六子的声音，连看他都没看，道：“你可以去找老大他们。”声音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跟冰块似的，恨不得用声音把人冻死。
小五一脸心疼的给暗三揉腰，一个劲儿不停的问还有哪里酸不舒服，完全没有听到六子的抱怨声，气的六子差点晕过去，这对狗男男！！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闹着，躺在床上的巴哈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环境，满脸茫然的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漠北军军营。”六子没好气的答道，这人是罗刹国的皇子，又不是他家的主子，用不着给他好脸色。
暗三看巴哈醒了，从床上坐起来，“小五你去叫将军他们过来吧。”
小五小鸡叨米似的点着头就跑出去了，六子看他这么乖巧，心里更加气愤，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么一个听话的伴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