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汀真人一共有四个弟子，在江东流之前，最小的师姐都有小几百岁，个个忙着闭关提升修为，是以江东流并没有什么玩伴。
他最喜欢的是经常来花楼的卫晏和姜竫二位师兄。虽然姜竫师兄经常对他表示嫌弃，卫晏师兄又总是板着一张脸，但江东流仍然很喜欢他们。他也能感觉到，其实两位师兄对他并不排斥。
对于小弟子老是去找姜竫和卫晏二人玩的行为，长汀真人表示十分支持——她就是看不惯姜竫老拉着卫晏护得跟儿子似的，跟其他人玩一下怎么啦？不给花楼养那事儿长汀真人记得可清楚，可劲儿纵容着小弟子给姜竫添堵。
“多去找你卫晏师兄玩儿。”长汀真人笑眯眯地结束了姜竫带着师弟爱去哪去哪没人打扰，也没人凑上来抢师弟的好日子。
“江师弟。”姜竫咬牙切齿地看着躲在卫晏身后露出一个小脑袋的江东流，忍不可忍地把他揪了出来拉去练武场：“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师兄来教教你。”
卫晏静静地看着师弟被师兄拉走，没有半分阻止的意思，跟在后面进了练武场。
“江师弟，来。”姜竫露出了微笑。
“师父！救命啊！”江东流看着姜竫向他冲来，眼疾手快地往旁边一躲，扬起头冲天大喊了一声：“姜师兄打人了！”
长汀真人从天而降，衣袖翻飞，撩了撩头发把小徒弟挡到了身后，笑容可掬地道：“阿竫怎么啦？你江师弟不懂事，你别打他，师叔回去帮你打啊。”
姜竫脸色铁青地行了一礼，威胁地看了一眼探出头的江东流。
自从他筑基出来后，就贴上来个江东流，赶也赶不走，要切磋就喊师父，搞的好像自己要欺负他一般，偏他早课是和师弟一起上的，更是紧紧贴着，像…像狗皮膏药一样！真想打他一顿。
真不知道他筑基的一日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姜竫心里冷漠。
筑基回来，师弟就被拉走了！生气！
姜竫扫了一眼，已经看到旁边的师兄师姐们在用袖子遮了脸偷偷笑。
“你们师兄弟要和谐相处啊。”长汀真人拍了拍小弟子的头，笑眯眯地一脸长辈样儿叮嘱三个孩子：“不要总是打架。”
“是的，师父！”江东流高声应道，一边应还一边拿眼偷看姜竫的脸色。
卫晏面无表情地点头，姜竫一脸冷漠，就等着什么时候捂了他的嘴给他打一顿，看他还怎么叫师父。
长汀真人说完后，便又御风而起，恍若仙人一般回了花楼。
三个人目送着长汀真人消失。
“江师弟，你跟我来。”姜竫面上挂满温和的笑容，一手拉着卫晏走在前头，热情地招呼起江东流，仿佛刚才脸色铁青的人完全不是他。
江东流小小地抖了一抖，然后挺起胸膛小跑着跟了上去，蹭在卫晏的左手边，乖巧地笑道：“师兄我们去哪里啊？”
姜竫带着他们一直走到了澄心堂，推开门走了进去。
江东流是头一回进澄心堂这种惩戒之地，好奇地不得了，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等他反应过来时，澄心堂的门已经关上了，窗外还亮起了一片光芒。
卫晏不动如山地坐在窗边，专注地看着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摆上的糕点。而姜竫姜师兄则在他的对面微笑地看着他。
江东流小动物一般的直觉让他感觉不太妙，张嘴就喊：“师父！救命啊！”
“别叫了江师弟。”姜竫冷漠地扯了扯嘴角：“叫破喉咙长汀师叔也不会来救你的，阵楼制作的隔音阵，你值得拥有。”
江东流惊恐地缩到角落里。他虽然也想到了姜师兄迟早要揍他一顿，但没想到的是可怕的现实来的这样快，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卫——”江东流刚想喊卫师兄救命，就被姜竫清凌凌的眼神阻止下来，转念一想就是喊了卫师兄也不会来救他，说不定还会变成混合双打后，江东流就弱了声气。
“师兄…轻点儿。”
“师弟放心。”姜竫笑得愈发温和：“师兄有分寸的。”
有分寸个鬼啊QAQ来人啊救命啊同门相残啦！
最终江东流还是被姜竫揍了一顿，外露的肌肤上没有一点儿伤痕，却疼得很。
“化开擦擦。”姜竫丢过去一瓶生肌丹，斜睨了一眼，解气地长长出了口气：“我揍你个臭小子。”
卫晏正好吃完一碟子糕点，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家师兄，又看了看呲牙咧嘴的师弟，才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糖罐子，里边正装着之前江东流用劲儿蹦上树想摘的那个大梨子。
师兄揍师弟的时候，什么时候抬头也是个学问。
卫晏心感叹了一句，走了过去把糖罐子递给江东流，拍了拍他的头：“给。”
正在苦哈哈擦药的江东流眼前一亮，忙把手里的药搁到一边双手接过来，欢快的声音仿佛忘却了疼痛：“谢谢师兄！”
“你姜师兄摘的。”卫晏挪了挪身子撞了一下姜竫：“谢他。”
“谢谢两位师兄！我好开心！”江东流小心翼翼地把梨子收起来，接着哼起不成段的小曲儿愉快的擦药。
“嗯。”姜竫模糊应了一声，略不自在地点点头，毕竟他才揍过人家，只不过他对于这个师弟的确是不讨厌的，只是自家小师弟一下子被抢心有不平罢了。
江东流又听话又爱笑，除了总缠着卫晏，没有哪里不识时务的，自然不讨人厌。
“你个臭小子！”姜竫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脸：“干嘛总是跑来缠着我们家阿晏？你们花楼又不是没有新弟子。”
“哎呀师兄你不知道啦，那位师姐眼光可是很高的，冷冷淡淡的不爱理人，一幅看不上我的模样，我才不凑上去跟她玩儿呢。”江东流不满地挥了挥手。
他说的是花楼的柳堆烟。
“而你和卫师兄就不一样了。”江东流眯起眼睛：“虽然你看起来很嫌弃我，卫师兄总是面无表情，但都是很温柔的人啊！”
“算你识相。”姜竫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澄心堂的大门，惊了门口一群竖着耳朵听热闹的师兄。
见他们出来，纷纷讪笑着做鸟雀散。
姜竫…姜竫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