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头,看到的是恒光为首的一干小楼宗众弟子,旁边还跟着许多其他宗门的弟子,正旁边的就是微笑的韩燕。
三花宗,红颜涯弟子都在。
见到两个小师弟,小楼宗众位师兄都眼睛一亮,纷纷不顾身旁的其他宗门弟子就围上来,上来就嘘寒问暖。
“可算是找着了。”恒光师兄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伸出手把两个师弟的头挨个摸了个遍,仔仔细细地从上打量到下:“可把师兄给急坏了。”
看两位师弟衣着也还整洁,心又放下了不少,只是仍是忍不住问:“可是吃苦了?害不害怕?”
一旁的三花宗和红颜涯弟子对视一眼,竟然不知道说什么——竟然问这么大还有着这么高修为的师弟怕不怕?难道一招就把对手抽得爬不起来的卫晏和一曲挫敌的姜竫都是假的?
韩燕偷偷侧了侧头去看卫晏,只见他难得地穿了一身烟青色,干干净净地什么也没绣,只不过他确实不够适合小楼宗的温文风雅,便是这样温润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也似是一块冰藏了多年的冷玉。
仍是冰冷的,只是温和了些许,也…也仍是很好看。
原来他在宗门,是这样被师兄们宠爱着的吗?这样的宠爱怎么会养出这样冰冷的人呢?
“师兄,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姜竫脸黑了黑,卫晏点头附和。
若是在平时,师兄们都会笑着应和他们的话说对对对师弟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而在此时找了他们好些日子才找着的情况下,自然满心满眼都是师弟们这些天的境遇,哪里还有心思附和他们。
从他们进入秘境开始,如今已经是第五日。进入时的传送让小楼宗弟子和三花宗红颜涯弟子分到了一起。而这两宗弟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硬是要跟着他们,搞的恒光一时也不是很好拒绝。
连他们要尽快去找师弟,拜托人家一起找的理由都搬出来了,还是没有用。
“稍后跟师兄们好好说说这些天都遇着了什么。”云光又上下检查了一遍两个师弟:“即使知道你们实力不差,却到底是头一回离开师兄和长辈落到这样危险的境地里,由不得师兄们不担心。”
合着我们这一年的历练在你们眼里都是喂了狗对吧。
一时间姜竫和卫晏都有些耷拉下来,被师兄们簇拥着回到人群里。
只是独自呆在秘境中几日的功夫,在师兄们眼里仿佛受了天大的苦,就走了几步路就已经问了一大堆的话,譬如吃的可好睡的可好等等。
“师叔也很是担心。”另一位师兄担忧地道:“平安就好。”
旁边三花宗的弟子看不下去了,惊诧地凑到恒光跟前,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把他的注意力从师弟身上拉回来,震惊地伸出手比了一下卫晏:“我说恒光道友,你们也太担忧了一些——”
“两位道友这么大个人了,又是这么高的修为,你们还这么担心?”他睁大了眼睛,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旋即又劝道:“幼鸟总是要飞的嘛,太过担忧也不一定就是件好事儿。”
小子,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小楼宗众师兄心下一冷。
恒光师兄嘴角含笑,拨开了他冲着卫晏比划的手,看起来没有丝毫恼色,笑容温柔又谦和,带着些许无可奈何:“道友有所不知,我等也不想啊。”
阿晏师弟很不喜欢人家指着他。
“啊?”那人惊讶。
“说是师弟,好歹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照顾大的,自然都是小孩子。”恒光师兄好脾气地笑了笑:“在大人眼里,小孩子永远都是小孩子啊,即便他已经能够一只手把道友打趴下,那在我等师兄眼中他们也是小孩子,由不得不担忧。”
一只手打趴下,可真是够狠的,小楼宗的护短果然是出了名。
小孩子,小孩子,又是小孩子。
姜竫拉着卫晏悄悄地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能怎么办?师兄在给他们找场子,总不能去拆台。
那人脸色立刻就白了白,勉强笑道:“却也是,这样几乎是为人父母的心情,我等却无法理解了。”
“道友这般说也没错。”云光几乎是立刻就接下了话茬,伸出手虚点了点两人的额头: “用凡人的话来讲啊,这就是两个小天魔星,可难伺候了。把他们养这么大我们这些当师兄的也不容易。”
“师兄最好了。”两个小的乖乖巧巧地点了下头,便是卫晏都微微勾起唇角笑了一下,满满的濡慕之情,给各位师兄们挣足了面子。
一时间全场静寂。
还是红颜涯的一名弟子强行打破了沉寂。她声音清冷地道:“此地的土蓬松得很,颜色又新鲜,看起来倒像是刚翻过的,想要种些什么东西的样子。”
“可不就是刚翻过嘛……”
姜竫和卫晏又对视了一眼,卫晏小小地撇了撇嘴。
只是一个走神,便已经有人把话题转移到他们身上来了:“姜道友和卫道友先一步出现在这里,想必能知道的比我们多一些?不知这是个什么情况?”
按理来说,秘境里有这样新的泥土的确很少见,也较为可疑。这种情况只有三个可能:第一是秘境中的动物没事干刨的,只是看着这平整的两条,又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第二是秘境主人犹在,第三便是秘境之灵所为。
无论是哪一种,问一问姜竫和卫晏都是很正常的。
这个时候当然由姜竫来说话,他唇角微微弯了弯,便笑道:“诸位是说这两块地?这我们却是不知道了。实在是我们也刚到一会儿,便听到师兄呼喊。在此之前也只是看到了一片这样新的空地。”
“对了——阿晏还特地撒了一把花种上去。”姜竫想了想又补充道:“想来百年后再开,便是繁花遍地了。”
众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片空地,如今姜竫如此说也并没有什么毛病,只是旁的人看了总觉不信。
是哪里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