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自得带着李定国一行,沿着湘江往湘潭城前进。一行人绕过一大片竹林,李定国发现好多妇人在砍竹子,不经意用眼神询问。马自得还没有来得及解释,砍竹子的人群里面跑过来两个女人,高兴地喊道:“相公你回来了!”
马自得向李定国介绍这是他的两个妾室,一个蓝凤凰,一个是任盈盈。任盈盈不像以前,穿个短裤露两条长腿。她穿那个汉女的服饰,头上插了步摇,蓝凤凰跟他一个打扮,不过两人撸起袖管指挥护士营的女兵砍竹子,隐约有蛮女的彪悍之气。李定国毕竟流寇出身,不像士大夫那样注重男女大防。他笑着说:“小马怎么把女人当男人用呢?”
任盈盈解释道,她们是护士营的女兵,伤兵都在湘潭城里养伤,他们只是砍些竹子回去。竹子的韧性好,做担架也挺好的,更别说晾衣服做笼子,简直是南方天赐之物。
说到伤兵,李定国正色行了一个礼军礼,说道:“我替兄弟们谢谢你们!”长沙之战,伤兵近万人,马自得的两个小老婆立了大功,她们带着护士营救死扶伤,挽救了很多伤员的性命。这年代没有抗生素,受伤全靠抵抗力。不过马自得教会她们做外科手术缝合伤口,做好消毒措施,伤兵的死亡率已经大幅度大幅下降。
马自得接着杆子往上爬,说道:“我等皆是王爷的手下,救死扶伤不过是份内之事。属下有个不情之请,这些伤兵能否留给我?属下的老兵没打残了,新兵太多,需要老兵增加战斗力。”
窦名望一听急了,老兵在哪里都是巨大的财富啊。不过,李定国显然比他考虑的更为长远,他问了一下伤兵大概五六千人,当场拍板这些人就留给马自得。不过,他们肯不肯跟马自得走,那就靠他自己的本事了。
马自得闻言大喜,急忙道谢。把这帮伤兵留下来实在是太好了,十万新兵就缺军官,有了这五六千老兵,部队的架子很快就可以搭起来了。至于把他们留下来,这个太简单了,用银子砸、帮他们娶老婆,不信他们不中招儿。
话说张蕊在柳州待产,任盈盈和蓝凤凰呆着也无聊,正好趁着长沙大战,张蕊把她俩打发到马自得旁边。张蕊的本意是派她俩服侍相公,结果这俩姑娘主动带着护卫营,跑到战场救死扶伤。战场下来的伤兵被女护士们伺候的好好的,简直要幸福的晕过去了。不过,自从一个老兵把手放在护士的屁股上,被任盈盈发现了猛揍一顿之后,伤兵们老实多了。消息传出,自此在军队中有些人自残或者主动受伤,就为了躺在我伤兵营里享受护士们精心的照料。
李定国治军严谨,对待手下一手军饷一手军法,把手下拾掇得服服帖帖。长沙这一仗打下来,是自万历以来,正面战场第一次灭掉满清的王爷,让李定国在军中威望大涨。他让马自得带路,亲自看望伤兵。伤兵们有小护士们服侍,精神头儿不错,看到李定国来到,纷纷挣扎起来行军礼。
李定国双手抱拳道:“兄弟们,我来看你们了!你们辛苦了!这一仗咱们干掉了满清的王爷孔有德。你们好好养伤,以后跟着武昌伯,咱们一起把打死赶出关外!“
不过伤兵们听出来,好像李定国让他们以后跟着马自得混。几个胆大的站出来找李定国确认,得到肯定的答复,于是伤兵们纷纷鼓噪起来。
大西军的兵员成分比较复杂,骨干核心来自于陕西长期,士兵来自湖广云南。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这些士兵有一些在云南安家了,他们对李定国有天然的认同,自然不愿意跟着马自得混。
不得已李定国做起了伤兵们的工作。他先打感情牌:“兄弟们或者全靠护士营悉心照料,眼下武昌波有难,新兵没有人带领,需要咱们这些老兵撑个场面!咱们大西军都是好汉,受人恩惠,自然要替朋友撑这个场面!”
伤兵们轰然叫好,马自得的几个幕僚,傅山、何子谦、钱秉镫面有异色,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就没有说话。
看完伤兵,李定国跟着马自得去看他的那个兵器所。马自得在江边围了一大块地方,占据差不多五十亩。这块地方三面都用高大的围墙圈起来,进出只有一个门,围墙里面还竖起高大的瞭望塔,远远望去,一幅神秘莫测不好惹的模样。
进取大门,巨大的水车伸进湘江,水流驱动木轮,带动铁锤砸向铁块,震耳欲聋。大伙儿捂着耳朵进到车间里,声音小了很多,至少可以轻松对话了。柳州的机器分了一大部分过来,湘潭的军工已经初具规模,火器冷兵器都能锻造,不过马自得交代制造重点放在火器上。
武将最关心武器了,焦勋回答李定国,目前的生产能力可以月产一千颗震天雷一千颗、海底龙王炮一百颗、虎蹲炮十门、火枪五百条。
在座的都是行家,一听到这个产能眼睛一亮。不过焦勋马上补充道:“这是只是纸面上的产能,目前产量只能达到一到两成。主要因为咱们是缺铁、缺硫磺硝石,火药产量太低。”
众人大叫可惜,湖南连番大战,火药兵器损耗非常大。包括马自得的十万新兵都需要补充,按照这个速度,兵器补充太慢了。李定国沉吟道:“先生,我们入股的银子马上交给小马,想办法扩股。我请大哥也入一股,我们的硫磺硝石库存都交给小马儿,以后咱们的火器由小马供应,咱们集中精力打刀盾铠甲。小马儿想办法,两个月之内我要看到实际的东西。”
长沙城破之后,李定国在保存完好的东城建立安西王府,马自得则低调的在湘潭竖起汉阳王府的牌子,地方还是之前的安西王府,只不过马自得派人把原来的牌子送给李定国,他自己弄个汉阳王的牌子挂上去。汉阳王府有两块牌子,一块在湘潭,另外一块在梧州。马进忠就一个独苗儿子,反正就指望小马哥来接他的班。他把所有的资源都毫无保留支援给小马哥,毫不夸张地说,小马哥在南明也是一号人物,即便在鞑子那边,小马哥也“简在帝心”。
内线传过来的消息,顺治皇帝被陈明夏教育的挺好。这小哥们儿以天下为己任,效仿李世民,在御书房的两片大屏风上,分别写下大清的敌人,大清的忠臣。小马哥去年已经有幸上榜,这不连结婚都遭遇粘杆处的刺杀。可惜这事儿没地方宣传,不然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马自得把李定国一行引进汉阳王府。大伙都清楚,今天的主要议题无外乎联络感情、战后分赃、展望未来。其实一路上,双方沟通的比较愉快,李定国该表态的也表态了,后面就是幕僚们落实细节,大伙儿来个酒肉大联欢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