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见华槡说的如此信誓旦旦,连自己女儿胸口的胎记都说了出来,这件事除了自己和沈扶柳的贴身侍女,别人都是无从知晓的。现在虽心有疑惑,却是信了一半。“不知公子师承何人?又住在何处。”
“师从何人暂且无可奉告,不过我现住贵府隔壁。”
沈扶柳心里暗自鄙视,哼,还说没问题,连自己的来处都不敢说。
沈夫人心里却想着,这人看着通身贵气,世上这般人少之又少,至少自己是从没有见过这等人的,可能真有不便之处。
“不知可有化解之法?”
“有,只是不知两位是否舍得,此劫需要姑娘离家修行。”
“什么?”沈老爷夫人同时开口,一脸震惊。
“沈老爷夫人无需惊慌,我要在此地待上一段时日,如果考虑好了找我便是。我虽可替姑娘可惜,但也不会强人所难。”华槡明白不可操之过急,点到即止,总会达成目的。
“话已至此,我先告辞。”说完华槡便转身离去。
留下满脸愁容的两夫妻和不明就里的沈扶柳。
沈扶柳不明白如何说着说着就变成要自己离开家,心下着急。
“娘,这人肯定是骗子,女儿不要离家。”
沈夫人和老爷大眼瞪小眼,决定先不管,说不定这人胡乱说的也未可知。
华槡离开沈府后,负手闲步踱回自己的宅子,似乎心情很好,走的十分缓慢,看起来极为洒脱与优雅。
忽然有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单膝跪地行礼。
“恭喜主上,终于找到了。”
“嗯,当然值得欢喜,接下来还有许多东西都会一样一样的找回来。”华槡一改之前和煦的模样,眸子里全是冰冷一片。幽暗的瞳孔深不见底。
“是,殿下一定会达成心愿。”
………
沈老爷夫人因为好不容易才有了沈扶柳,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因此伺候沈扶柳的丫鬟倒是配了足足六个,其中杏儿与沈扶柳年龄最为接近,甚得扶柳喜欢。
回到自己的厢房,所有的丫鬟都忙活开来,有的去准备小姐最爱吃的山楂蜜饯儿,有的去准备茶水。
杏儿拿起桌上箩筐里绣了一半的锦鲤戏水的团扇继续做她的绣活。沈扶柳百无聊赖单手托腮靠在桌上,另一只手在桌上有节奏的叩了一下又一下。
“杏儿,你说如果我要让那人知道错字怎么写,该用什么办法呢?”
杏儿一听,连忙放下手中的绣活,“我的好小姐,别再惹祸了,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气运瞒过夫人,到时候我也要吃一顿挂落。”
“想我沈扶柳,那可是有仇必报的,他害我丢了猫儿不说,还想让我离开家,没门儿。”
说起这个,杏儿也是有些气愤。“也不知这人带走小姐有什么目的,别是坏人。”
不过后来想了想:“小姐,这人长的如此好看,看起来又尊贵,应该不那么坏的吧。”
“哎呀,笨杏儿,长的好看的人就不坏吗?你这是什么说法。”
杏儿深觉小姐说的对极了,不禁为自己被美色迷惑而深深羞愧。
沈扶柳越想越气愤,真是一刻也坐不住就跑去鼓捣她的计划了。
第二日,阳光悄悄扑进沈府的时候,沈扶柳已经不在床上了,平日里的她可是要赖床赖到日上三竿。
只见她手里拿着一包东西,猫着腰偷偷沿着墙角快速跑动。找到那天那个狗洞,匍匐着向洞那头钻去,嘴巴还一边念念有词。“哼,这次定然让你知道怕了。”
到了墙那边的院子,探头探脑的查看了一番。但她不知道的是早已有人将这一切看在眼中。
“主上,小姐一个人偷偷跑过来了。”华槡身边的一个侍卫上前报告。
“不知这丫头又打什么主意了,都由着她吧。”
“是。”
沈扶柳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还以为自己特别厉害,躲过了别人。却不知晓实际上她这些举动都被那些隐蔽在暗处的侍卫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终于穿过了三条走廊,一个花园,两个院落之后,来到主院。
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正在左顾右盼之际,听得头顶上有人说话:“丫头,你在找什么?”
沈扶柳吓了一跳,抬头往头上望去,见原来自己找的千辛万苦的人此刻正在树上躺着。
日阳光有些强盛,她不得不眯着眼睛以手遮挡,只见那人仿佛被镀了一层金光,连垂下来的头发丝都金灿灿的。一双长腿懒懒的勾着,好一副风流名士的模样。
“无事,就是来带点儿糕点给你,这糕点可好吃了,是我平日里最喜欢的。”沈扶柳笑的人畜无害,一派天真烂漫的样子。
只有华槡清楚这小丫头只怕没那么好心,这可是一只小野猫。
“你这丫头又在打着什么盘算了?”华槡饶有兴致的看过去,像是逗着老鼠的猫,慢慢的,不疾不徐,然后一口吞进肚子里。
沈扶柳打开油纸,里面装着几块十分精致的糕点的确不假,黄的,绿的,紫的,红色的,一色各一个。
“哼,你看,我没骗你。你不下来尝尝么?”
华槡跳下树来,落在沈扶柳面前站定,挑了挑眉。
正在这时,沈扶柳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用力洒向华槡,脸上还带着得逞的坏笑。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仿佛跟她作对似的,刮起了一阵风。
笑意都还没来得及收回。
然后那包药粉,直接盖在了沈扶柳的脸上。
“啊——”只听得一声尖叫,吓的园子里的鸟儿扑拉拉腾空而起。
周围不明所以的侍卫听见叫声突然现身齐刷刷的现身在周围。
然后见沈扶柳“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太丢脸了好吗,脸还痒死了。
一众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华槡发出一声低低的闷笑,沈扶柳听见华槡如此笑她只得哭的更大声了。
她正在郁闷的时候,只感觉有一张帕子在自己脸上擦拭,丝绸做的,冰冰凉凉特别舒服。
然而脸上还是很痒。
华槡把哭泣的沈扶柳抱起来往屋内走去。